第162章 暗影浮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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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的馬蹄在宮牆下撞碎最後一片薄冰時,太廟朱紅的門檻正滲出縷縷黑霧。

他翻身下馬,玄鐵虎符撞在石階上發出悶響,驚得簷角雪雀撲棱棱飛起。

"林大人!"守廟的老宦官抖著白胡子撲過來,袖口還沾著星點血跡,"那賊子來得蹊蹺,祖龍碑拓本剛被揭下,碑身就冒起青煙,小的想去阻攔,被一道風掃得撞在柱上"

林風抬手止住他的絮叨,目光掃過空蕩蕩的碑座。

碑身表麵還殘留著焦黑的指痕,像是被某種陰毒內力灼燒過。

他蹲下身,指尖輕輕劃過地麵磚縫——那裡有極淡的空間褶皺,像被石子投入水麵後未散的漣漪。

"虛空步。"他喉間泛起腥甜,三年前監察使餘孽血洗禦史台時,他曾見過這種踏碎空間的邪功。

當時他護著趙德昌躲在梁上,親眼看著三個監察使從虛空裡伸出手,將十二名禦史的心臟掏出來,鮮血在青磚上畫出詭異的圖騰。

"追!"他對跟來的暗衛低喝一聲,循著那絲空間波動往城南而去。

城南的廢棄祠堂藏在一片枯樹林裡,斷壁上還留著去年秋獵時的箭痕。

林風踢開半扇朽木門,黴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

供桌上擺著一麵青銅鏡,鏡麵蒙著層灰,邊緣卻刻滿暗紅符文,像凝固的血。

"大人!"暗衛舉著火折子湊近,鏡身突然泛起幽藍光芒,映得眾人臉上青灰一片。

林風伸手觸碰鏡麵,指尖剛貼上,便有一股陰寒順著經脈直竄天靈蓋——那是監察使特有的腐骨之氣。

"這不是簡單的盜竊。"他後退半步,玄鐵虎符突然發燙,在腰間烙出紅印,"他們在找東西。"

話音未落,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柳如煙掀簾而入,鬥篷上還沾著情報司的墨漬:"剛破解了鏡上符文。"她掏出張皺巴巴的帛書,上麵畫著星圖與山川輪廓,"指向雲州西北的星隕之地——傳說監察使百年前就是從那裡降落的。"

林風瞳孔微縮:"他們想喚醒什麼?"

"不知道,但必須搶在他們前麵。"柳如煙將帛書塞進他手裡,發間銀簪閃了閃,"我已讓暗樁封鎖周邊三條官道,不過"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鏡上符文,"這鏡身材質是北戎的玄鐵,摻雜了南楚的血玉,看來不隻是監察使餘孽。"

林風攥緊帛書,指節發白。

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是蘇婉兒的傳訊信號。

雁蕩山往京城的官道上,蘇婉兒的銀槍挑開第三支暗箭時,袖口已被劃開道血口。

雲無涯被捆在馬背上,正發出刺耳的冷笑:"林大人的好幫手?

連個伏兵都擋不住?"

"閉嘴。"蘇婉兒反手一槍柄砸在他後頸,雲無涯悶哼著昏過去。

她望著四周突然出現的"官兵"——他們甲胄上的麒麟紋繡反了,刀刃上的缺口是北戎特有的"狼牙鑄法"。

"裝官兵?"她扯下臉上的血汙,《乾坤訣》第七重的內力在體內翻湧,"當我蘇家養女是瞎的?"

話音未落,為首的"千總"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釘。

蘇婉兒旋身避開,銀槍掃過地麵,積雪裹著碎石劈頭蓋臉砸過去。

幾個伏兵慘叫著被砸倒,她趁機扣住一人咽喉:"說!

誰派你們來的?"

"北北戎狼主"那人喉骨碎裂,血沫混著話往外湧,"朝朝堂"

蘇婉兒手一抖,鬆開他的脖子。

遠處傳來馬蹄聲,是接應的暗衛到了。

她低頭看向雲無涯,對方額角滲出黑血——竟服了毒。

"晚了一步。"她扯下披風裹住傷口,翻身上馬時摸出懷裡的信鴿,"但至少知道了,他們的目標不是戰場。"

與此同時,皇宮偏殿裡,楚瑤的金步搖在燭火下晃出細碎光斑。

跪在她麵前的闖入者渾身發抖,瞳孔裡泛著詭異的青芒——那是監察使"傀儡丹"的跡象。

"你醒了?"她端起茶盞,茶煙模糊了她的表情,"說說,是誰給你的丹?"

"不不知道"那人突然暴起,指甲變成長長的黑刺,直取楚瑤心口。

殿外守衛剛要衝進來,楚瑤卻不躲不閃,指尖點在對方膻中穴上——那是她跟蘇婉兒學的鎖脈手法。

"傀儡丹能提升修為,卻會讓經脈扭曲。"她捏住對方手腕,摸到凸起的骨節,"你練了三個月?"

那人瞳孔驟縮,突然噴出一口黑血。

楚瑤後退半步,血珠落在青磚上滋滋作響。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對候在門外的宦官道:"傳趙大人來,就說該安插的眼線,得提前了。"

而在千裡外的江湖古道,青冥子的劍挑開刺客的衣襟時,對方胸口的"血咒符"正在滲血。

那是北戎巫祭的秘術,每道符對應一名刺客的命。

"說,朝會日總攻?"他劍尖壓在對方喉結上,"誰告訴你的?"

"大大祭司"刺客突然笑起來,嘴角咧到耳根,"你們封了古道又如何?

九曜封魔陣?

那是騙小孩的把戲"

青冥子反手一劍劈在他後頸。

遠處傳來各門派弟子的呼喝聲——九曜封魔陣的旗門已經立起,三條古道被封得嚴嚴實實。

他摸出懷裡的信鴿,在腿上綁了張紙條:"朝會日,總攻。"

當信鴿撲棱棱飛向京城時,林風正站在情報司的頂樓,望著柳如煙剛送來的星隕之地地圖。

窗外飄起細雪,他嗬出的白氣在窗玻璃上凝成霧,模糊了案頭的青銅鏡。

"大人。"暗衛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門外有位戴青銅儺麵的客官,說要見您。"

林風的手突然頓住。

那麵儺麵的樣式,他再熟悉不過——是少年時在書院,他和陳硯之一起刻的。

陳硯之總說,等他中了狀元,要戴著這儺麵去逛燈市,說什麼"狀元郎戴儺麵,能嚇走晦氣"。

可陳硯之三年前就死了。

死在監察使血洗禦史台的夜裡,死在他懷裡,胸口插著那把刻著"硯"字的匕首。

他慢慢起身,玄鐵虎符在腰間發燙。

樓下傳來腳步聲,很慢,很沉,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口上。

門被推開的瞬間,冷風卷著雪粒灌進來。

那個戴著青銅儺麵的人站在門口,身形與記憶裡的少年重疊。

儺麵的眼洞黑洞洞的,像兩口深不見底的井。

林風的喉結動了動,想問"是你嗎",卻發不出聲音。

他望著對方腰間掛著的玉牌——那是陳硯之母親留下的羊脂玉,刻著"平安"二字,他曾幫著磨過邊。

雪落在儺麵上,又滑下來。

那人抬起手,指尖撫過案頭的青銅鏡,鏡麵突然泛起幽藍光芒,映出儺麵下若隱若現的半張臉——

是陳硯之的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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