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毛玠和荀彧聽聞此言,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隨後迅速的詢問道。能夠在那個關鍵時間節點,前去尋找相裡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值得懷疑的對象。隻要有相關的線索,那就能夠借杆往上爬,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之人。“張家張礄張伯賢,就是他來找我們詢問了一下,擴充的農耕種植機械技術…”相裡季靠著自己的記憶力,最終還是將人物給回應了起來,並且頗為認真的說道。“張家?”荀彧聽聞此言,不僅臉上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眉頭皺了起來。毛玠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苦澀,最後也隻能輕歎一口氣。“那我就沒辦法了,我能夠回憶到的目標就是他了,除此之外,我應該也幫不上什麼忙,畢竟我們也好久沒有參加軍械的研究和製造了,在這一方麵早就放棄了。”相裡季聽聞此言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準備放棄。而作為最早跟隨過秦國的相裡氏,自然知道標準化作業,是大規模製造和使用的前提。“尺子,對了,就是尺子,測量這一個床弩的標準,然後就能夠推斷出使用的尺子,長安城的大匠就這麼多,我就不相信,還倒推回不去啦?”毛玠當場就想到了不同。而有了這種尺子,各地郡縣統一,尺度統一,即使不在同一個地方進行製造,也能夠完成部件的組裝。“這個嗎?貌似是從泰山那邊傳過來的,使用了一下,效果還行,也算是標準刻度了,除了最開始的換算有點難度以外,其他還是很簡單的…”相裡氏相當隨意的說著,對於這種工具的白嫖,他還是很開心的。而這種看似最簡單的習慣性行為,也是一種能夠推導出結果的行為。“這個數據…”荀彧看著計算出來的尺,輕輕的敲了敲桌麵。將這種責任,推到一個死人身上,但凡是一個正常人,恐怕都不會認為這是真的吧。“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相裡季對於這個時候的長安城,還是有所了解的,還是大致能夠猜測到眾人想要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相裡季在這一方麵倒是沒有絲毫的怠慢,反而認真的配合。雖說自從始皇統一度量衡之後,天下各地的尺子單位,開始逐漸統一了,但是具體的長度嘛,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自從他們放棄了軍械方麵的研究之後,自然也就失去了國家的保障和保護,同樣也不會卷入很多危險的事情當中。“數據怎麼了?文若認識?”毛玠頗為驚喜的看著荀彧,內心當中對於自己的猜想,倒沒有絲毫的懷疑。“對了,還有一點,製作這種東西的木頭以及附加結構件,在長安周圍沒這種木,而這種捶打手法,也明顯比較生疏…”相裡季猛然間想起了一些東西,隨後進行補充道。讓死人扛鍋什麼的,怎麼看都不正常。而在長安,尤其是在他們監管下麵的長安,想要光明正大的製造這種東西,那確實難度頗高。在昔日的長安當中,有能力製造床弩的家族,確實不少,但基本上都隻有在老家那些地方,才具備這種力量。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一些看似高大上高精尖的東西,將其精簡化,生產擴大化。稟承的理念,就是將這些東西下放…“既然如此…”毛玠剛準備站起來,進行送客的時候,卻看到了相裡氏眾人,在已經完成拆解的情況下,居然開始重新組裝了起來,最重要的是,在這個組裝過程當中,他看到了一把特殊的尺寸。通過這種行為,熟練的大匠能夠更好的代換,靠著經驗就能夠等比例製出很多東西,同樣也能通過這種手段,充當一種防偽標識。相裡氏在這一方麵,更是十分的熟悉,而且掌握的速度極快,甚至對此頗為欣賞。“長安張家,大概都被國舅給殺完了吧,根本不足以成為支撐的,把這樣的理由交上去,長公主真的認可嗎?”曹昂輕聲的咳嗽了一下,隨後用絹布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平靜的訴說著。毛玠不明所以的扭頭,看向了身後的竹簡堆,然後看到其劃分的區域,當場沉默了。有的人對他很看重,有的人無所謂,依舊選擇我行我素。“所以這就是他們推算得到的結果?”劉桐(內氣)看了一下傳遞過來的信息,同時詢問著眼前這個曹家少年曹丕。“應該不至於有大匠級彆的人員參與吧,連裝都能裝反,這也能稱之為大匠?”相裡季對於這樣的推斷有些不太在意,但還是根據床弩的比例,推導出了相關尺寸數據,並將尺寸數據交給了眾人。將相關的信息記錄下來,確認沒什麼問題以後,相裡氏眾人就離開了。但如果是在長安以外的地方進行製造,那要進行管控的話,就屬實高看他們了。沒錯,為了進一步推廣標準的度量衡,不管是長安的相裡氏,還是南陽地區的張家,蜀中的李家等等,這些赫赫有名的家族,都收到了相關的新版度量衡尺。“你們的這個尺子,何人所作?”毛玠指了指相裡氏眾人當中隨手拿出來的尺子,頗為詫異的說道。尤其是對於一些頂級的大匠,那真就是我思故我在,人手一個自己的尺。“簡單,把這個數據交給長公主吧,由長公主進行判決吧,沒想到還真有人倒賣軍械物資啊…”荀彧指了指毛玠身後的一大堆竹簡,當場訴說道。“回殿下,這是多方調查的記錄和詢問專業人士的結果,以及詢問的具體人員…”曹丕雖然不太懂這一方麵,但還是按照其他人給予的交代,將一大車的竹簡,也帶著過來。劉桐(內氣)看著那些竹簡,內心當中也多了幾份信任。這種事情要是出錯了,隨時可以找到中途責任人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