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身為一方大勢力至高的兩位仙尊都是臣服,說來自己這逍遙派,真就是下宗裡邊最弱的。
尤其自己這掌門,不過區區合體,怕是連西方大淵和凡人穀的堂主都比不得,也怨不得太上不悅,真就有些與他丟臉了。
“便都是借口!”
趙尋安哼聲,邊走邊說:
“說到底還是勤勉不夠,我在河畔鎮待月數,一如霍林洞天開壇講經,如有疑問便認真問,之後我要去往雲山上宗,你們三個同行。”
“隨後回返中域你們也是同行,橫豎如今法陣建到了家門口,左右也是方便。”
南水尊者先是喜,能夠跟隨聆聽教誨真就是天大的福分,可緊接又是愁:
“太上,我們三個若是都走了,咱們逍遙派可就失了全部的主心骨,會不會太險了?”
“險個甚的險,雲山上宗霍林洞天都能直通,真有危險跑便是,橫豎都是親近,說來也是同一宗門。”
“你何時步入大乘再返,北山海奇怎地也得破入合體,如今天地大變雖說危險,但機緣也是大。”
“當年狹窄的修行之路變得通暢,莫說合體大乘,以後恐怕渡劫超脫都是尋常,若想在仙途走的長久,卻要比往昔更加認真三分!”
見趙尋安說的認真,眾人心中也是緊,這些年世間變化都是看在眼裡,若是沒有霍林洞天雲山上宗的扶持說不得早便垮了。
如今又見自家太上說的嚴峻,心裡更是打起了鼓。
眼見眾人被自己說的有些破膽,趙尋安便收了威儀,笑著說: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憂,真若險處太大無法頂便往桃花山跑,便咱家的根底厚的很,這天底下能夠威脅的,真就不多!”
回返後未曾入住逍遙派總壇,趙尋安依舊待在醫館,便如當年那般與塵民修士看病,五日後開壇講經,再與北域掀起浪濤。
月數後,趙尋安攜南水三人直奔雲山上宗,自掌門之下具來相迎,令狐清魚糧大小李和馬蘭也在其中。
頗為熱烈的洗塵宴後,趙尋安與靜室坐,卻是禁不住笑,入眼皆是故人,這般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常建與我驚喜不小,如今竟然已入分神上境,且根基打的堅實,以我所見,至多百八十載,定會破入合體!”
當年稍顯有些不穩當的蕭常建如今卻是大變樣,無論言語做派皆是沉穩,已然有了幾分中流砥柱的感覺。
“常建不止與你,便整個雲山上宗都是驚喜。”
令狐清笑著說: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平平無奇的小子,步入元嬰之後便是突飛猛進,將將兩百壽歲便已看到合體門戶,一聲天縱絕不為過!”
趙尋安點頭,也是當年一起與山川秘境飛升的同宗兄弟,有此長遠進步真心與他感到高興。
說罷蕭常建趙尋安又看向魚糧道人,這次卻是撇嘴:
“想當年宗門裡你的境界可是遠超我倆,如今被我反超便常建都與你平齊,可有感覺臊得慌?”
聽聞趙尋安言語魚糧大大的切了一聲,指著自己鼻梁說:
“看清楚,正兒八經的大圓滿,破入合體也就年的事情,便掌門都覺驚,怎麼就被常建這廝反超了?”
“那我呐,總不會是假了吧?”
趙尋安嘻嘻笑,魚糧與他肩膀狠狠一拳,咬牙切齒的說:
“你便是個牲口,天底下如你一般的又有幾個?”
“和你相比我認栽,橫豎比不得你這大變態!”
聽聞如此言語趙尋安禁不住咧嘴,當年就不應該教他這些五千年錦繡裡的醃臢,說來也怪自己,這廝與己脾性太過相投,一個不注意便吐了個乾淨。
“不過說來也是有些問題,大李小李還有馬蘭可是你的親傳弟子,天分也是奇高,這些年一直沉在元嬰大圓滿真就有些說不過去。”
“莫不是你這當師傅的未曾傾囊相授,生生耽誤了他們的修為?”
魚糧皺眉,畢竟三人都是山川秘境出來的同宗晚輩,見他們這般也是心焦,平日裡也是多久傳授教導,可他們卻半點不急。
真就應了趙尋安教過他的趣言,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莫說你急,我也是有些急。”
趙尋安點頭,看著三人也是苦笑:
“當年我與你們說過,至多二十年,畢竟不過靈犀一動創造的功法,怎地一憋就是五十餘載,便與境界半點不躁?”
馬蘭聞言笑:
“本來我們三個也是想的至多二十年,可真的修行入裡卻是癡迷。”
“師尊所創功法真就神奇,循之修行雖說境界不見分毫進步,可識海裡卻得萬般景象。”
“雖說有時看著大家步步向前也是心焦,思量是不是便破了,可等過後還是不舍,畢竟上宗安逸無有險處,便這般積累下來。”
大李小李點頭也是笑,趙尋安聞言卻是禁不住搖頭。
不論其他隻說這甘於寂寞自願沉於泥潭裡的心境,怕是超過世上九成九,便自己也比不得。
“甚的功法,聽著好像讓人夢裡找補,尋安你這是創了個什麼邪乎玩意?”
魚糧倒吸一口涼氣,真就是劣師誤徒,這可是五十餘載,與元嬰修士來說,人生能有幾個?
趙尋安橫魚糧一眼,扭頭與三人認真說:
“之前好說,如今大變在即總要有些自保的手段,這些時日便破了,我與你們布下靈氣法陣,看看效用如何。”
“若真大升便是喜,即便敗了也無妨,橫豎你們師父我底氣足,便用靈石也能把你們催起來!”
三人齊咧嘴,自家師父的心思知曉,便覺有些對不起己等,可為甚聽著便如育畜?
趙尋安在雲山上宗也是一般做派,開壇講經用月數時間傳法天下,經著三次普渡,聲名之盛大世界再無人可比,稱得上前無古人。
令狐清私底下詢問過緣由,趙尋安的回答讓他萬萬想不到。
“不是想走聖途也不是為了天下因果氣運,便是怕。”
趙尋安說的低沉,令狐清有些懵,笑著說:
“如今大世界你為峰,卻又何處來的怕?”
“不是怕強敵悍惡,而是怕仙途陳長,一路向上,隻得自己,卻是無比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