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景擰擰眉,明顯有幾分不樂意,但過了幾秒,還是說,“放旁邊吧。”
南知意見狀,撇了撇嘴,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帝釋景。
這家夥,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吃個飯,還需要連哄帶勸,才肯吃?
家裡兩個小寶貝,早兩年都不需要人勸了!
南知意把藥丸放到桌子上,麵色卻極為平靜,說,“那你吃吧,我先走了,晚上再過來。”
看她準備提著醫藥箱離開,帝釋景卻沒有打算放人的意思,問了一聲,“南小姐,香料送到了吧?”
南知意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她轉過身,對男人客氣回話,“送到了,帝總辦事效率確實快,真是麻煩了。”
帝釋景不以為然,“正好你在,這一批料裡,還缺了幾樣頂尖的香料,你列個清單吧,回頭讓周易吩咐下去,優先給你們送過去。”
南知意猶豫了下,如實道:“我還沒來得及去清點,沒法列出來。”
帝釋景不在意,“沒關係,帝氏這邊有記錄,你可以看一下所需要的。“
接著,他抬眸吩咐周易,“去取清單。”
周易聽到自家爺這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我這就去。”
接著退出辦公室。
出來後,他在心裡不斷吐槽。
這種小事,由相關部門負責就可以了,什麼時候需要勞煩爺親自出馬了?
現在還居然管起這類閒事了!
再說,他哪兒有清單啊?
又不是他負責的……
但說歸說,周易還是一通電話,打到底下的部門。
對麵很快接通,小心翼翼地問,“周助理?您有什麼事麼?”
周易直言道:“之前送去ZELING公司的香料清單記錄,調給我一下。”
對方頓了一下,詢問,“好的,您急著要嗎?”
周易本來想說‘是很急’,但還沒說,話就卡在嗓子眼了。
他看了眼辦公室方向。
自家爺為了留人,費儘心機,效率慢點應該沒什麼吧?
想著,他立刻機靈道:“不急,你們慢慢來……”
於是,南知意在休息室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帝釋景粥都喝完了,周易還沒回來。
南知意耐心逐漸耗儘,看時間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
終於,她忍不住發問,“拿個清單,需要那麼久嗎?”
對於自己的助理遲遲未歸,帝釋景內心跟明鏡似的。
他淡淡掠了一眼坐立難安的女人,不急不緩道:“可能是有事耽擱了,而且清單是要找底下的人調,程序比較多。”
忽而,他話鋒一轉,“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不耐煩了?”
聽到這聲詢問,南知意擺正神色,認真說道:“我下午要進研究所,準備香水配方的研發問題,時間很緊迫。”
帝釋景卻不當一回事,“沒事,帝氏的香水配方,不差這一下午的時間。”
話落,他還不疾不徐地起身,往房間方向走,“我先去衝個澡,換身衣服,剛才睡覺的時候,出了一身汗,南小姐再坐會兒,周易應該快來了。”
南知意聽到這話,就皺眉了。
這男人,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還在發燒嗎?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現在洗澡,身上不舒服的話,擦一擦就好,燒沒退,就衝澡,會導致病情更嚴重。”
出於醫者的角度,南知意還是沒忍住,出聲提醒。
帝釋景腳步頓了頓,沒說什麼,還是往浴室進去了。
南知意抿著唇,沒再出聲。
該說的她已經說了,他不聽,那她也沒有辦法。
然而,沒一會兒,帝釋景出來了。
“南小姐。”
他的聲音傳來。
南知意回頭看去,猛地看見男人光著的上身。
他的襯衫已經脫掉了,修長的腰身和線條,清晰可見,完美卻不誇張的八塊腹肌下,是性.感的人魚線。
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麵!
南知意怔了怔,下意識扭頭躲開,語氣裡,帶著咬牙切齒的羞赧,“帝總一向這麼開放的嗎?屋裡還有人,你就這樣出來?”
帝釋景無所謂地盯著她泛紅的側臉,說,“我身上,哪個地方你沒見過?”
南知意吸了一口氣,覺得這話很羞恥。
可是……
她無法反駁!
畢竟,幾年前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那晚,有多坦誠相見,隻有兩人知道。
“帝總,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也過了那麼多年,我們現在非親非故,還是避諱一點好。”
南知意說完,見他沒動,便起身想走。
帝釋景卻微微偏了一下身子,倚在門框上,道:“我的手受傷,沒辦法擰毛巾,是要叫你幫個忙。”
南知意咬牙,“這種事,帝總讓周易來比較合適,我去幫你喊他過來。”
她才不想以這種情況,和他共處一室。
“周易去調資料了,肯定還沒回來。”
帝釋景想也不想,打亂了南知意的決定。
他說,“南小姐,都說醫生和病人之間,沒有男女之分,Alea難道沒教過你?況且,隻是讓你擰個毛巾而已,你怎麼連Alea的一點精神,都沒承襲到?更何況,這手,還是為你受的傷,有點責任心可以嗎?”
南知意想:就算你這麼誇我,我也不會高興的。
而且那能一樣嗎?
你又不是普通的病人。
南知意在心裡暗罵了幾句。
可最後那話,又讓她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不管每次態度怎麼堅決,到最後,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沒有一點用。
南知意深吸了口氣,不想他再拿這個說事,索性沒再拒絕。
光著身子的人,又不是自己,帝釋景都不在意,自己一直逃避,就顯得矯情了。
南知意在心裡告訴自己,把這家夥當空氣,無視就好,自己隻乾該乾的事。
進去後,南知意幫忙打了溫水,給他擰乾毛巾,遞給他。
洗手間,畢竟不是家裡的大浴室。
狹小的空間裡,帝釋景就站在旁邊,南知意對自己的催眠,起不了作用。
她明顯的,清晰感受到他的存在。
窸窸窣窣的動靜,讓原本沒什麼的空間,有些無聲曖昧。
帝釋景給自己擦身體,確實有點吃力。
他一隻手受傷,南知意還叮囑不能碰水,他就隻能用一隻手。
可夠到了這一邊,夠不到那一邊,後背的區域更不用說了,基本是擦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