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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本來還在掙紮的薑鹿溪,聽到程行這句話,又看到他那真誠清徹的眼睛。
本來還在掙紮的身體,頓時停止了下來。
然後她就靜靜地趴在了程行的身上。
然後程行什麼也沒做,就在這窗外明月尚未離去,星辰依舊點綴於天際的時候,安靜地抱了她一會兒。
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薑鹿溪起了身。
此時程行鬆了手,也沒再繼續抱她。
“我,我出去洗漱。”薑鹿溪忽然道。
“天還沒明呢。”程行道。
他看了看時間,此時才五點多。
雖然夏天的時候天亮的比較快。
但怎麼也得在差不多五點半的時候天才會亮。
現在才剛剛到五點,還得差不多半個小時呢。
“洗漱完之後天差不多就亮了,昨天睡的太早了,現在已經睡不著了。”薑鹿溪邊出去邊說道。
程行伸了個懶腰,也穿上鞋子起來了。
昨天睡的確實挺早的,他也沒有困意了。
現在的程行總算是能明白為什麼村子裡的人很早就能起來了。
這天黑就睡覺,早上四五點確實差不多就能夠睡夠覺了。
他們也不會用手機,也不能像他們那樣即便賴在床上也能用手機跟人聊聊天看看小說什麼的,醒來無事,隻能起來去外麵走動走動與人說說話了。
這估計也是為什麼很多老人換了個地方住之後就住不習慣的原因。
就像是程行的爺爺奶奶一樣。
他們年紀大了,在村子裡認識同齡的老人,能一起說說話打打骨牌什麼的,去了城裡不認識人,自己要出去上學,父母要忙著公司的事情,他們天天待在家裡沒人陪著也沒人能一起玩也就太無趣了。
要知道,年紀越大越無所事事,就越是需要人能陪著聊聊天說說話。
人越老,越怕孤獨。
特彆是不再年輕,到了三十歲之後。
前世的程行,是深有體會。
程行趿拉著拖鞋,也走出了房屋。
院子裡,薑鹿溪正站在壓井邊刷著牙。
廚房裡昏黃的燈光將少女的影子拉的深長。
她依舊是t恤和牛仔褲的裝扮。
程行跟她睡同一個屋,薑鹿溪自然不會脫下衣服睡覺,所以哪怕是睡覺,也是穿著衣服睡的,不過那雙好看白嫩的小腳丫卻是赤裸著的,除了夾腳的拖鞋,沒有再穿任何東西,那腳被燈光和月光照著,仿佛被染上了一層霞光。
赤裸著的腳後跟,又白又嫩,看著非常好看。
程行也走到了壓井旁。
薑鹿溪看到程行走了過來,她便自動走到壓井後麵,然後一隻手拿著牙刷,一隻手幫程行壓起了水,程行拿過自己的水杯,將水杯放在了壓井的出水處。
水被薑鹿溪從壓井裡壓出來,程行接了杯水。
然後他倆便在壓井旁刷起了牙。
洗漱完之後,薑鹿溪看著那隻用了幾次的牙膏問道:“這牙膏你要拿走用嗎?”
程行搖了搖頭。
“那我拿回學校了,如果放在家裡的話,等過年回來肯定就不能用了。”薑鹿溪道。
“嗯,好。”程行笑了笑。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就把牙膏拿起來裝進了一個塑料袋裡。
薑鹿溪本來是空手而回的,應該沒什麼東西要帶走的。
隻是程行又給她買了衣服。
這衣服過年回來就穿不著了,因此肯定是得需要帶走的。
因此她便將要帶走的衣服又收拾了收拾。
等她將要拿走的東西全都收拾好了之後,天也正好亮了起來。
“你帶我去一趟鎮上吧。”薑鹿溪忽然道。
“去鎮上做什麼?”程行不解地問道。
“昨天上午買的菜已經吃完了,得再去買一些菜了,我們在家裡吃過早飯,你再送我去火車站。”薑鹿溪道。
昨天買的菜買的很少,並沒有買多少。
因為現在不是冬天,現在天氣那麼熱,菜是不能放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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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鹿溪又不想程行帶著她在外麵吃。
反正平湖鎮距離他們家很近,薑鹿溪就想程行騎摩托車帶她去鎮上買些菜,然後在家裡做一頓早飯再離開。
“行。”程行笑道。
這妮子總算是不再想著自己去鎮上買菜,以及自己坐車去火車站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會麻煩自己,讓自己騎摩托車把她送到鎮上,以及讓自己騎著摩托車把她送到火車站的。
薑鹿溪將大門打開,程行騎著摩托車出了門。
然後她將大門給鎖上,程行帶著她去了鎮上。
今天晨間出了霧,但是鄉下的風景就變得更加漂亮了。
而且因為出現晨霧的關係,清晨吹來的清風也很涼爽。
今天平湖不逢集,所以鎮上路邊並沒有什麼擺攤的人,若是在逢集的時候,這些人差不多四五點的時候就拿著要賣的果瓜蔬菜從家裡趕來了。
因為鎮上能擺攤的地方就那麼多,他們要是來晚了,就沒有什麼能擺攤的好位置了,若是在鎮上邊緣的地方擺攤,這拿來的東西就很難賣的出去了。
所以許多人為了能搶個好位置,早來三四個小時的都有。
不過今天即便是不逢集,沒人擺攤賣菜,也不耽誤他們來買東西。
因為鎮上的巨輪超市是不論逢不逢集都會營業的。
而現在巨輪超市已經在營業了。
程行他們來的比較早,超市的生鮮區還沒什麼人。
等他們買好菜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一些大爺大媽們為了搶最新鮮的菜已經往這裡趕了。
他們買好菜回去之後,薑鹿溪就開始和麵做飯了。
家裡麵還有麵,他們在超市裡買了些肉沫跟白菜,薑鹿溪準備給程行做鹹菜餅子吃。
不過既然都去了超市,那他們買的自然就不隻是這一點菜,程行還給薑鹿溪買了許多吃的和喝的,讓薑鹿溪上午坐火車的時候讓她在車上吃。
薑鹿溪勸了好幾次說她在車上不怎麼想吃東西,讓程行不要買。
但都未果,最後隻能作罷。
早上吃過早飯之後,薑鹿溪鎖上家裡的門,拿著東西正準備坐程行的摩托車去火車站,就看到小花跟小花的母親拎了好幾包東西走了過來。
“這是我們的一些心意,還請你們收下。”小花的母親將他們買的東西拿過來,然後向著程行跟薑鹿溪遞了過去。
“你們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不用給我們買這些的。”薑鹿溪拒絕道。
“我們買的有,現在小花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小花的父親也需要吃些好的補一補,這些東西我們用不著,你就算是送給我們,我們也不會要的,留著給小花還有小花的父親用吧。”程行也拒絕道。
“你們幫了我們那麼大的一個忙,現在你們要走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你們一定要收下。”小花的母親道。
“是啊,鹿溪姐姐,還有程行哥哥,你們就收下吧。”小花此時也說道。
“好了,這一小包我們就收下了,剩下的你們留著吧,你們今天能過來送我們,我們就心領了,其它的我們就不要了。”程行說完,怕他們再給,就揮了揮手,然後帶著薑鹿溪離開了。
小花母親買的那些比較貴的東西程行都沒有。
程行就隻拿了一小袋比較便宜的東西。
而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小花握著母親的手,她說道:“我長大也要像鹿溪姐姐跟程行哥哥他們那樣考上他們那樣的大學,然後賺到了錢,也去幫助彆人。”
“那孩子,那得加油了,不論是你鹿溪姐姐還是你程行哥哥,他們的大學可都算是國內最好的幾所大學之一了,都是很不容易考的。”小花的母親說道。
“我一定能考上的。”小花說道。
“嗯,我相信我們家小花一定能的。”小花的母親忽然蹲下來身來,用手幫她抹去了她鼻子上流下來的鼻涕。
這時候村子裡的孩子,隻要年齡還不是很大的,因為父母常年不在家,流鼻涕也沒人管的原因,許多人都有鼻炎,許多人也都是常年流著鼻涕。
像是程行在家裡上小學的時候,也是這般。
那時候感冒流鼻涕是根本就不會去管的,都是讓它自己好。
而長大之後,這感冒之類的小病,有時候都會擔心的去醫院掛號,又是吃藥又是掛水的,身體變得異常脆弱。
程行帶著薑鹿溪去了安城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售票的地方之後,程行沒有讓薑鹿溪去買票,而是他拿著薑鹿溪的身份證,去幫她買了一張十點鐘的時候去燕京的火車臥鋪票。
不過現在的時間連八點都沒有,才剛剛過了七點四十,距離十點還有將近兩個多小時呢。
“好了,現在距離檢票還有差不多兩個多小時呢,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火車站裡等車就好了。”薑鹿溪對他說道。
“把你送上車我再走。”程行笑道。
“跟其它幾次不同,其它幾次,我都拿了很多行李,你送就送了,這次沒有帶多少行李,就隻帶了一些衣服,不用送的。”薑鹿溪道。
“不是還有許多吃的還有許多喝的嗎?而且小花的母親那裡也送來了一袋東西,這些我都幫你拿到車上吧。”程行道。
“你買的東西太多了,我吃不完的,上次你給我買的東西都還在宿舍裡沒有吃完呢。”薑鹿溪看著程行給她買的那麼多袋吃的跟喝的說道。
上一次她從杭城回燕京的時候,程行就大包小包的給她買了許多東西。
結果她在火車上根本就沒有怎麼吃,就隻喝了兩瓶礦泉水,吃了兩塊餅乾。
那些東西,她拿回學校之後,到現在都還沒吃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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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鹿溪是不怎麼喜歡吃零食的。
“那就慢慢吃,這些東西又不多,而且距離寒假放假還早著呢,吃不完慢慢吃,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呢,就算是一天吃一袋東西,也能吃完。”程行笑道。
“真不需要。”薑鹿溪道。
“那你就扔了,反正我送給你的東西,是不會再拿回去的。”程行道。
薑鹿溪聞言,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他都這樣說了,那還能怎麼辦呢?
就隻能拿著了。
“那東西我拿了,你就彆送了。”薑鹿溪道。
他要送到車上,還得買站台票,還得跟著她一起等到十點,一起從檢票口走到火車上,太麻煩了也太費事了,薑鹿溪不想讓程行那麼麻煩。
上次在杭城的時候,程行雖然也把她給送到了車上,但好歹到了車站基本上就上車了,根本就沒有怎麼等,不像現在要陪著她在火車站等兩個多小時。
“不行,我就要送。”程行道。
“你……”薑鹿溪氣極。
“我什麼?”程行笑著問道。
“無賴。”薑鹿溪沒好氣地說道。
“無賴就無賴吧,這個時候火車站的人還是挺多的,不把你送到火車上我不放心。”程行道。
其實距離現在最近,也就是八點多的時候是有一輛去燕京的火車的,隻是可能最近是差不多要開學的時間,很多人都要返校要去上學,因為火車的臥鋪票全都賣完了,因此程行才買了這張十點鐘的臥鋪票。
其實從安城火車站現在的人流也能看出來,許多學生都開始返校上學了。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薑鹿溪皺著鼻子說道。
程行牽著她的手,將她往候車室一處有座位的地方拉了過去。
拉著她在那個有座位的地方坐了下來,程行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我不管,不管在任何時候,小鹿溪在我這裡都是一個還需要我保護的小孩子。”
薑鹿溪聞言抿了抿嘴,沒吱聲。
“你先在這坐著,彆亂動,我看那裡有個書店,我去給你買一本書,留著你坐車的時候看,這樣就不會那麼無聊了。”程行說著起了身,然後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家書店裡,程行找了找書架上的書,然後找了本史鐵生的《我與地壇》。
這本書程行很喜歡。
所以他認為薑鹿溪也肯定會很喜歡。
程行付了錢之後,便拿著這本書離開了書店。
不久後,程行便拿著書回到了薑鹿溪麵前。
不過將這本書買回來之後,程行並沒有立馬就將書遞給薑鹿溪。
到了快檢票的時候,程行買了站台票,然後幫薑鹿溪拿著東西,將她給送到了車上,將她送到火車對應的臥鋪上之後,程行幫她將東西給放好。
薑鹿溪的臥鋪是在下鋪,是程行特地幫她要的下鋪。
將東西給她放好之後,程行便將兩個小時前在書店給她買的那本《我與地壇》交給了她。
“好了,等下你顯得無聊時可以看看這本書,這輛火車在安城停留的時間並不長,我就先下去了。”程行對著她說道。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這輛車在安城隻停留兩分鐘的時間,而現在已經過去一分鐘了。
程行擺了擺手,然後下了火車。
他剛下火車,火車便啟動了起來。
薑鹿溪望著車窗外程行那漸漸消失的身影看了很久。
直到火車駛出安城,來到隔壁的亳城。
薑鹿溪才打開程行幫她買的那本《我與地壇》。
然後薑鹿溪翻了翻,就發現這本書有些不對勁,好像比尋常的書厚一些。
然後她又翻了翻,在之後的許多頁裡,都在裡麵翻到了一張百元大鈔。
薑鹿溪看著這書裡藏著的一張又一張的百元大鈔。
這一刻,薑鹿溪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了起來。
有些愛無需多言,處處體現。
三千塊不多,但藏在書頁裡的那一張張百元大鈔很重要。
因為他知道,若是直接將這些錢給她,她是不會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