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歡迎你了?你,站住。”見程行要走,薑鹿溪哪裡還真吃得下飯,她忙放下筷子,然後起身說道。
“你這種態度不是趕我走是什麼?跟你說話你又不理我,我哪裡惹了你,你也不說。”程行轉身看著她道。
事實上,程行哪裡會走。
他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了薑鹿溪。
薑鹿溪這樣子肯定是生氣了。
不然不會平白無故不理他的。
所以為了讓她說出來自己到底哪裡惹她生氣了。
程行隻能這樣做。
“你剛剛做什麼去了?”薑鹿溪問道。
“打米飯去了。”程行道。
“打米飯的時候遇到了誰?”薑鹿溪又問道。
“遇到了劉曼曼……”
話說到這裡,要是程行再反應不過來她到底為什麼生氣。
那他腦子就真有問題了。
程行搖了搖頭。
這小妮子。
程行走過去扶著她的肩膀想讓她坐下來。
“彆碰我。”薑鹿溪聽他說到劉曼曼這三個字,又惱怒了起來。
剛剛她跟劉曼曼的那個對視。
同樣都是女孩子,薑鹿溪能從劉曼曼的眼睛裡讀出許多東西出來的。
結合上次劉曼曼問自己的話。
薑鹿溪起碼知道一點,那就是劉曼曼肯定是喜歡程行的。
這個沾花惹草的男人!
“好了,伱先坐下來聽我解釋,聽完我的解釋,保證你不生氣了。”程行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先坐了下來。
等她坐下來後,程行便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他道:“你是不是誤會我趁著打飯的時間跟她聊天了,又或者是最後看見我用你的飯卡給她打飯了?”
如果隻是前者,薑鹿溪應該不會這般生氣。
自己那麼大老遠的趕來,她卻這般對自己不理不睬,那就肯定是因為後者生氣生的嚴重了才會這樣,否則她最多最會冷嘲熱諷的陰陽自己兩句,不會直接冷著臉不理自己的。
“是誤會嗎?眼見為實的東西也叫誤會?”薑鹿溪看著他問道。
這是她親眼看到的東西。
程行就是在打完飯之後沒有立馬回來,而是在跟劉曼曼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然後聊到最後,又用自己的飯卡幫劉曼曼打了飯。
“不過飯卡裡的錢畢竟是你充的,你愛幫誰打就幫誰打,跟我又沒有關係。”薑鹿溪皺了皺鼻子,然後說道。
“好了,要真是跟你沒關係的話,你就不會如此生氣了。”程行好笑地用手刮了刮她那剛剛皺過的挺翹鼻梁,然後說道。
“誰說我生氣了?我沒有生氣。”薑鹿溪說完後又道:“還有,誰讓你刮我的鼻子的?”
“就刮就刮。”程行說完,又在她那挺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你要是再刮,我就真的生氣了。”薑鹿溪惱怒道。
他道:“我剛剛去打米飯的時候,打完正想刷卡的時候,劉曼曼正好走過來了,然後她就幫我刷了卡,你說這個時候我能立馬就走嗎?我站在那裡等一會兒,等她打米飯的時候,我幫她刷回來了兩不相欠還好,要真是她幫我刷了卡後我直接就走,要是被你知道,還不知道你會怎麼生氣呢?”
程行又在她惱怒的表情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所以你這下知道我為什麼我打完飯後要停在那裡了嗎?我這是在等她打完飯,然後把她幫我刷的卡還給她。”
“所以有時候眼睛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得去真正的了解之後,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所以這下總該不會再生氣了吧?”程行笑道。
薑鹿溪聞言後愣了愣。
她沒有想到事情的原因竟然是這樣的。
本來自己都說了不讓他去刮自己的鼻子,他非但不聽還三番五次的去刮,自己真的想生氣真的不再去理他的,但此時氣確實全消了。
不過薑鹿溪還是說道:“等著她打完飯把卡刷回去是肯定的,但看你跟她有說有笑的樣子可是很高興的。”
“我又很高興了,難道人家主動過來跟我說話,我還得哭不成?”程行好笑道。
“好了,這下解釋清楚了,該不生氣了吧?”程行笑著問道。
“我哪裡生氣了?我沒生氣。”薑鹿溪道。
“好,你沒生氣。”程行笑道:“那吃飯吧,再不吃飯就涼了。”
說著,程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本來很小的一件事情,你生氣了直接告訴我,我跟你解釋清楚了就行了,你要是不說,那誤會一直早,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麼生氣的,我也會急。”程行道。
“我沒生氣。”薑鹿溪小聲道。
“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以後遇到這樣的誤會的事情肯定還會有很多,到時候要是再生氣,一定要及時的跟我說,然後我給你解釋清楚,這樣就沒事了。”程行道。
“什麼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薑鹿溪的俏臉微紅,然後不解地問道。
程行笑了笑沒說話。
他將碗裡的脆皮烤鴨分了一半給薑鹿溪。
這一次薑鹿溪沒有再給他夾回來。
程行又把那個大雞腿用筷子將肉給夾下來,然後分了一半的雞腿肉給她。
“好了,夠了。”薑鹿溪道。
“一人一半。”程行道。
“一人一半我可吃不完。”薑鹿溪搖了搖頭。
“那就把這雞腿還有烤鴨一人一半吧,剩下的菜你看著吃。”程行笑道。
真要把這些食物全都一人一半分了,再多一個薑鹿溪也是吃不完的。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她用筷子夾了一塊程行給他夾過來的脆皮烤鴨,然後吃了起來。
這脆皮烤鴨她第一次吃,確實挺好吃的。
還有這鹵的雞腿,怪不得學校裡的學生來清芬園都點這兩樣食物,確實對得起這個價格。
不過這食物的價格對於薑鹿溪來說,還是有些貴了。
要不是今天程行過來,她是不會點這些食物的。
就這樣,薑鹿溪一口米飯一口菜,慢慢地吃了起來。
“我吃飽了。”薑鹿溪勉強將自己盆子裡程行分給她的烤鴨和雞腿吃完,便吃飽了。
“這還剩很多呢。”程行道。
“我真的吃不了了,今天已經是我吃過最多的一次了。”薑鹿溪道。
怕吃不完浪費,薑鹿溪已經儘可能的去吃了。
她自己盆子裡本來就打了不少飯菜。
以前她最多就隻打兩個菜,不會打那麼多飯菜的。
今天怕程行擔心她因為學習不吃飯,所以就打了三個菜。
三個菜就夠多的了,再加上程行分給她的烤鴨和雞腿。
她現在的小肚子都已經吃撐起來了。
薑鹿溪以前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多飯菜過的。
這次真的是她有生以來吃的最多的一次了。
再吃的話,她就真的吃不下去了。
“打的太多了。”程行看著盆子裡還剩下的許多飯菜說道。
“我以為你能吃完的。”薑鹿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這次打的菜確實打的多了一些。
不過當時隻想著程行好不容易來一次華清的清芬園食堂,他剛剛還說了很喜歡吃這裡的飯菜,薑鹿溪就把食堂裡最好吃的飯菜全給他打了一遍。
“看來這次得敞開吃一頓了。”程行擼了擼自己的袖管,開始放開了去吃。
還好的是薑鹿溪打的這些飯菜確實都挺好吃的。
這脆皮烤鴨,比燕京許多飯店賣的幾十上百塊錢一份的都要好吃。
“沒事的,要是吃不完就不吃了,彆把自己的身體給撐壞了。”薑鹿溪道。
“這牆上還寫著光盤行動呢,吃肯定是要吃完的。”程行指著旁邊牆壁上寫著的光盤行動,不浪費糧食說道。
自己本身就是從窮苦的農村來的。
程行吃飯確實也不喜歡浪費糧食。
所以吃還是要吃完的。
“幸好今天早上沒吃飯,應該能吃完,要是今天早上吃了飯,這麼多飯菜,還真吃不完。”程行說完,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又沒人跟你搶,慢些吃。”薑鹿溪看著程行風卷殘雲般吃著東西有些想笑。
因為程行這樣吃飯,還真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還真跟豬差不多了。
薑鹿溪起身去給他打了份綠豆湯。
程行喝了口冰涼解膩的綠豆湯,繼續吃起了飯菜。
最終,將肚子撐得大大的,程行終於將飯菜全都給吃完了。
“真的是一動都不想動了。”程行靠在椅子上說道。
“不行,剛吃完那麼多東西,坐著不怎麼消化的,對身體也不健康,我們出去走走。”薑鹿溪說道。
“這是夏天啊,這大中午的,這個時候出去走走得多熱?”程行問道。
“這不是杭城,這裡是燕京,初夏的燕京是不熱的。”薑鹿溪道。
之前他們在微信聊天的時候,程行已經好幾次吐槽杭城的夏天很熱了,但農曆五月份,剛到夏天的燕京是不那麼熱的,清風徐來,甚至還有些清爽。
比如現在的燕京,天氣才二十多度。
是很舒適的一個溫度。
所以這個端午節,華清校園裡的許多學生都外出遊玩去了。
這是一個很適合外出遊玩的時候。
往常節假日的時候,華清校園裡的學生都還是挺多的。
程行拿出手機看了看天氣,發現確實不是很熱。
程行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做,做什麼?”薑鹿溪清麗的俏臉微紅,然後不解地問道。
“吃的太飽了,起不來了,你得拉我起來才行。”程行笑道。
薑鹿溪搖了搖頭。
“你不拉我就不起來了。”程行耍起了小性子。
薑鹿溪沒辦法,隻能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俏臉微紅的伸出手將他給拉了起來。
誰知道薑鹿溪用手把他給拉起來後,這家夥握住她的手卻不鬆開了。
薑鹿溪俏臉大紅,嚇得立馬掙紮了起來。
要知道,現在是中午吃飯的時間,清芬園的食堂裡並非沒有學生的,現在周圍就有不少學生向這裡看了過來,要是沒人的時候,被程行牽著手也就牽了。
被彆人看著,薑鹿溪終究還會不好意思還會害羞的。
薑鹿溪往四周看了看,就看到不遠處正在與朋友吃飯的劉曼曼也向這裡望了過來,而在看到劉曼曼後,不知怎的,薑鹿溪本來在掙紮的手,忽然不掙紮了。
就這樣,程行牽著薑鹿溪柔弱無骨的小手,向著食堂一樓走去。
跟寒假的時候相比,薑鹿溪的小手又胖了一些。
當然她的小手同樣也變的更柔軟了一些。
握著很細膩也很舒服。
她的整個身體也比之前要胖了一些。
當然,也變得更漂亮了。
整個人也變得更明亮了一些。
像是蒙塵的珍珠,突然洗儘鉛華,綻放出了屬於自己的光彩。
當然,薑鹿溪的眼眸也依舊如往昔那般清澈。
大學這個已經像是小型社會的大染缸,並沒有讓薑鹿溪變得跟之前有什麼不一樣。
她該堅持的依舊堅持。
該倔的依舊倔。
一如往昔,不因他人不因外在的因素而改變自己絲毫。
當然,程行屬於不屬於他人的範疇,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程行要是不屬於他人,那她跟初高中的時候相比,還是改變了許多東西的。
從食堂二樓走到一樓,又從一樓走出食堂外。
薑鹿溪就掙脫開了程行的手。
“怎麼剛剛不掙紮,現在開始掙紮起來了?”薑鹿溪掙紮的很厲害,程行就沒有非要牽著她的手,估計是因為兩人很久沒見,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牽過她的手了,在食堂門口這人那麼多的地方,她依舊有些害羞吧。
“剛剛你抓的太緊了,掙脫不開。”薑鹿溪道。
其實剛剛在食堂裡牽她的手力度要比剛剛牽她手的力度還要小的。
因為當時程行怕薑鹿溪在食堂裡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麵害羞,再加上兩人多久未見,自己很久沒牽過她的手了,所以她把自己拉起來後,自己握著的沒有多緊。
本來她再掙紮一會兒就掙紮開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掙紮著突然不掙紮了。
那程行自然就沒客氣,直接牽著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下了樓。
現在想來,程行倒猜測出了一種可能。
他笑了笑,倒也沒把這種猜測給說出來。
“我們去哪?”程行笑著問道。
“去近春園逛逛。”薑鹿溪道。
“那裡人多嗎?”程行笑著問道。
“問這個做什麼?”薑鹿溪不解地問道。
“人多的話就不去了,人少的話可以繼續去牽你的手,剛剛隻牽了一會兒,沒過癮。”程行笑道。
“去……不要臉。”薑鹿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她本來是想說去死的,隻是想到後麵那個字,薑鹿溪及時刹住了嘴,然後說了不要臉這三個字出來。
程行倒是明白她這突然變了詞的原因。
“傻瓜。”程行走上前,將她被清風吹落下來的幾縷發絲往旁邊捋了捋。
“去死又不會真的死。”他笑道。
“不許說。”薑鹿溪忽然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她的神色很認真,表情也很嚴肅。
“以後不許再說這個字。”薑鹿溪很認真地看著他道。
從父母,到團團圓圓,再到奶奶。
那些跟她沾上關係的人或物逐漸離去。
薑鹿溪很怕死這個字。
更怕更怕這個字跟程行沾到關係。
哪怕是一丁點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