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圍堵
程行在往女生宿舍來教學樓的地方去看。
他想要去找尋薑鹿溪的身影,看看她有沒有來。
因此陳青這出乎意料的踮腳幫他摘取落葉,程行因為始料未及的原因,沒來得及去躲閃。
“頭上有葉子。”陳青道。
“下次我自己來就行。”程行道。
說完,程行跟她拉開了一些距離。
跟陳青走的太近,如果被薑鹿溪看到就不好了。
薑鹿溪這個人啊,心眼可沒有多大。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程行已經能預料到了,如果以後真的追到她,那麼自己隻要跟異性真的近了一點點,這小啞巴都是會吃醋的。
不過這種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的性格,程行卻很喜歡。
程行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著離自己遠了一些的程行,陳青眼眸裡閃過一抹苦澀。
那道曙光,既然刻在心裡,就一輩子都很難再去忘記。
這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凝重氛圍感,已經在此時席卷了整個安城一中。
薑鹿溪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這就是為什麼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更為珍貴也更得人心的原因。
在11年,許多家庭的孩子都沒上過幼兒園,都是從一年級開始上學的孩子來說,從六歲開始上學,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就全看這一役了。
程行打開教室的門,三人走了進去。
沒有高低貴賤,隻有是否能寫進人的心裡裡麵。
那時候想往他身上貼的女人很多,其中並不缺相貌優秀的女子。
勝了,便能跟許多人拉開差距。
敗了,許多人就得流入工廠,做著日複一日,累且辛苦的流水線工程。
他剛拿著英語書背了一會兒的英語單詞,陸陸續續便有更多的學生走進了教室。
因為現在都已經5月26號了,距離高考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
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後,程行將自己的英語書給拿了出來。
學習或許改變不了什麼命運,但知識一定可以。
當然,大學並不是惟一的出路。
隻是從那次自己小心翼翼的張口借錢,薑鹿溪二話沒說就把錢打過來之後,自己心裡就已經住下了她的影子,這就像是若水河畔張無忌受周芷若的那一飯之恩,那是在程行最無助最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薑鹿溪給予他的曙光。
所以可能文化創作是這世界上最不分高低貴賤的事情了。
到了現在,五點五十的時候,基本上就能來一大半人,六點鐘之前,人就能全都坐滿。
但這樣的程行,卻是陳青陌生的。
要知道,此時才五點四十多一點,平時除了他跟薑鹿溪外,是沒有什麼學生會來的,但在這距離高考最後十天左右的時間裡,早上來的早的學生便越來越多了起來。
在這大學生還沒有像後世那麼卷的今天,大學畢業後還是能找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的。
人在低穀墜入深淵時,那唯一的曙光便會特彆的耀眼。
文人的筆與文章,很多時候,本來就是為了發聲用的。
就在三年後的14年,在富士康打了許多年工的現代詩人許立誌,在寫下了那首《我彌留之際》後,從深城龍華一座大廈的17層跳樓身亡,終年24歲。
數學已經重新複習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該複習英語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前世功成名就之後,也沒有去談戀愛。
程行真的變了很多。
“我還以為你沒來呢。”程行走過去道。
程行在教室門口見到了薑鹿溪。
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像程行那樣有那麼好的運氣,又有多少人能像程行那樣,為了能穩住自己獲得的那一點小運氣,而去加倍努力,去提高自己的學識水平。
因為他和她都是一樣的人。
而且程行並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他有分寸,喜歡上一個人,那就隻能永遠去喜歡這個人,這份堅守,從前世就已經開始了。
因為喜歡和在乎,才會這般。
兩人上了樓。
距離高考越來越近,就連趙龍都會來上早自習了。
甚至於不隻是安城一中,而是整個中國所有的高中。
許多人離開校園,就很難再跟書本打上交道。
這一刻的陳青知道,程行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永遠會跟在自己身邊,自己讓他做啥,他都會去做的那男生了,他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身上沒了之前的那股浮躁和張狂,此時的程行,即便身上沒有那麼多光環加身,也是一名非常有魅力,非常能惹女生喜歡的男生。
縱觀許立誌的詩,因為文化水平不高的原因,他的詩並不算多麼出彩,但卻是那個時代所有流水線工程所有進廠打工人的心聲,他的詩裡,每一句都在書寫著枷鎖二字。
到了六點的時候,鄭華走進了教室。
他沒有出聲,教室裡的學生便自發的站了起來。
看著每個人都在認真地讀書,鄭華滿意的回了辦公室。
趙龍也在認真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語文書。
他們家不缺錢,即便不上大學也沒什麼。
但是趙龍的父親跟他說了,所有學科都可以考零分,但唯獨語文不行,他的語文必須及格,要不然這個暑假,他一分錢都沒有。
這就是為什麼最近趙龍每個早自習都來教室的原因。
他語文要背的詩詞文章,落下太多。
對於趙龍而言,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像暑假這樣放假最長的假期,自己手上卻連一分錢都沒有了,所以他的語文這次是必須要考好的。
背書的時間過得很快。
程行複習複習了英語單詞,一早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下課鈴打響後,薑鹿溪便拿著水杯和飯盒出了教室。
程行愣了愣,自己還沒走呢。
以前,他們倆都是一起下去打水吃飯的。
從剛剛早上來教室她那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到現在到了吃飯的時候,她又一個人去吃飯,程行便知道她又生氣了,自己又哪裡得罪了她。
都相處了大半年的時間了,現在程行對於薑鹿溪的性子還是特彆了解的。
程行想了想。
昨晚他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
薑鹿溪還會特地等他一會兒,等他說出每晚都會說出的那句晚安後,她才會離開。
晚上分彆之後,兩人直到剛剛早上的時候才見過麵。
這樣一想,程行便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早上陳青踮起腳尖幫自己清理頭上落葉的那一幕,估計正好被在教學樓上往下看的薑鹿溪給看到了。
知道事情的原因,解決起來便好解決了。
程行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便起身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