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廳,程行將自己母親的毛巾拿了給她。
“頭上還有臉上都是水,先用毛巾擦一擦吧。”程行道。
薑鹿溪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不用,開始補習吧。”
“先不說你這要是生病了,算不算工傷,我們需不需要付醫藥費,要是等下你病了,我這裡都已經找好人了,難不成還要再去找一個家教來嗎”
“而且,你這頭發上全是雨水,等下怎麼給我補習書還不得全被浸濕了”
薑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放心,這毛巾不是我的,是我媽平時擦臉用的。”程行道。
薑鹿溪聞言,這才把毛巾接了過來,然後將頭發給臉上的雨水擦了擦。
還好,一中距離他們家不算遠,而且從一中到他們家有很長的地方都是飯館超市之類的地方,他們屋子的前沿基本上搭的都有帳篷,薑鹿溪的衣服並不算太濕。
她還不笨,知道從這樣的地方走,以剛剛雨的趨勢,要是直接從雨中走過來,哪怕騎車從一中到他們家隻有幾分鐘的路程,那也足以將她全身的衣服全都淋透。
用毛巾擦了擦,雖然那一襲烏黑的長發還是濕著的,但已經沒有像剛剛那樣往下滴水了,隻是她的頭發本來就是前麵已經快遮住眼睛的齊劉海,這額前的長發被水浸濕粘到白皙的額頭上,怎麼看都讓程行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秀發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垂到眼睛前,她那張精致的俏臉也就完美的展露在了程行麵前,程行看了一眼,在發現對方的目光瞧來時,便轉移了目光。
薑鹿溪將手中的毛巾還給了程行,然後冰冷地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雖然程行目光轉移的很快,但被這樣瞧著,薑鹿溪還是發現了程行剛剛目光停留的地方。
“可以開始了。”程行看了看時間,確實快八點了。
“你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卷子還有嗎”薑鹿溪問道。
“沒有了。”程行道。
薑鹿溪聞言皺了皺眉頭,她本來還想看看程行上學期期末考試的試卷,這樣便知道他哪裡是不會的,這樣便能找出問題,對症下藥了。
“那你哪一科比較弱”薑鹿溪又問道。
“語文不需要你幫我補習,除了語文之外,其它的都要。”程行道。
“那就先從最重要數學開始吧,高中的數學,有哪一課是你不會的”薑鹿溪問道。
“額,全不會。”程行道。
“不是,你不是我們班的班長嗎怎麼連我的學習情況都不知道你這個班長當的可不太稱職。”程行說道。
程行覺得,但凡是三班的學生,應該都知道他的學習情況的,除了語文這一科之外,其它的除了英語靠著蒙有時候運氣好能蒙上五十之外,其它幾科就沒有超過五十的。
薑鹿溪:“……”
她隻知道程行的學習成績很差,是他們班裡倒數第一第二的學生,但是到底有多差她並不知道,因為除了她自己的分數外,彆人的分數她並沒有在乎過。
她這個班長,其實乾的事情極少,雖然名義上是三班的班長,可以管班裡的紀律,學生的學習什麼的,但三班除了像程行跟周遠他們這些極個彆的學生外,不論是紀律也好,還是學習也罷,都不需要她管。
不論是早自習也好還是午自習也罷,教室裡基本上都是安安靜靜的,而像程行跟周遠他們這些人,老師都管不了,她就更管不了了。
很多時候,程行跟周遠他們午自習不來教室裡自習,而是在籃球場打籃球的時候,鄭華讓她下去叫人,她也就隻是象征性的在遠處說一下,然後轉身就走。
比如程行剛重生的那天,之所以能在籃球場見到薑鹿溪,就是因為她受到了鄭華的命令讓她下來讓程行他們回教室。
“那就從高一上冊的數學開始複習吧。”薑鹿溪道:“你把高一上冊的數學書拿出來。”
程行從旁邊掏出了一本五年級上冊的數學書遞給了薑鹿溪。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從五年級上冊的數學開始吧。”
薑鹿溪望著程行手裡遞過來的那本五年級數學愣了愣。
她問道:“所以你連五年級的數學都不會嗎”
“也不是,前麵的小數乘法,小數除法這種加減乘除之類的東西還是會的,就是從後麵有方程式開始就不會了。”程行道。
那不還是不會
簡易方程就是從小學五年級上冊開始的。
怪不得自己來應聘時,不論是程行的父母還是程行的那個堂姐以及程行本人都在說要補習的東西有點多,這何止是多啊,從小學五年級到高三,這中間至少有十幾年的知識要補。
“那你中考是怎麼考進的一中”薑鹿溪的眸子裡滿是疑惑。
不論是哪個考試,數學都是大頭,他這數學完全不會,即便是其他科拉了很多分,也根本考不進一中的,而且數學都這樣,薑鹿溪並不覺得程行物理化學能有多好。
這三科考不好,程行彆說一中了,就連靠後點的二中跟四中也難進。
“咳咳,這個就不用問了吧。”程行老臉一紅,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
薑鹿溪本就聰慧,而且因為家裡比較貧窮的原因,很早就了解過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在這世界,隻要有權有錢或者有名,那麼一些看似公平的東西也就變得不公平了。
如果這個世界是公平的話,那麼為什麼彆人一出生就有父母陪伴左右,而自己的父母卻要在幾歲的時候就丟下自己遠去海城,那麼艱難辛苦的去打工賺錢呢
薑鹿溪對這個世界的人和事看的很明白也很透徹。
她並非是不想抱怨。
而是知道抱怨這些並沒有什麼用。
世道已經不公了,難道抱怨兩句它就會變得公平嗎
不會的。
所以她隻有好好學習,好好努力,去看看在自己如此的努力之下,這個不公,是否能變得對自己公平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