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過去的,你自己?魚哥你可是在城裡讀過書的人,俺讀書少,你可彆騙俺啊魚哥!”
狗蛋咽了煙口水,冷幽的涼風拂過,一抹冷汗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剛填飽肚子的江魚看著擔驚受怕的狗蛋,不禁莞爾,站起身來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平靜的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其實是我以前的衣物和用過的東西,我怕我爺爺想我,專門埋下的。”
聽江魚這麼一說,狗蛋暗自鬆了口氣,有些幽怨:“晚上黑燈瞎火的,給俺嚇了一跳。”
“剛好你來了,一起趕緊埋掉吧,埋完就回家了。”
“不是魚哥,鐵鏟呢?”
“我用手挖的。”
“???”
…………
落塵村
餘夜星光
一道身影緩緩推開斑駁的大門。
晚風拂過院內淩亂的白紙,角落的老槐樹蔭濃如墨,碎花垂落時有清苦香氣。
陣陣寒風穿過,老槐樹的枝葉隨風擺動,嗚嗚聲回蕩院落,仿佛在追悼一位故人的離去。
江魚微微怔神,心若惆悵,抬步邁進院落。
剛一下腳,便感覺踩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上。
“嗷嗚!汪汪汪!”
“哪個不長眼的踩到本尊的尾巴上了!”
隨著一聲刺耳的驚叫,江魚腳下的東西猛地一彈,一道屎黃色的身影對著他亂吼。
那是一隻接近一米高的黃色大狗,此刻剛吼完就坐在地上用爪子抱著尾巴,一直狂舔,滿臉的怨恨與心疼。
“誰知道你個大黃狗躺在門口,沒踩到你的狗頭就不錯了。”
江魚臉一黑,隨手關上了大門。
“嘿小子,我都說了幾千幾萬遍了,叫我黃沙!什麼大黃狗!”
“怎麼,還想吃我【爆菊黃沙爪】的厲害?!”
大黃狗咬牙切齒,對著江魚微做一副乾架的姿態。
豈料江魚的反應讓黃沙一怔,並沒有以往說著說著就乾起來的架勢。
而是見江魚默不作聲,拿著牆邊的掃帚清理著院內白綾紙錢。
“哼,死狗,你想啥我還不知道嗎,不就是想吃點熱乎的嗎?”
江魚白了一眼黃狗,一臉嫌棄。
“還黃沙呢,說不定這幾天你又跑哪個隔壁村去和小母狗悶聲乾事了。”
如果說江魚以前性情頑劣是如何養成的,絕逼離不開麵前這個狗東西。
黃沙是爺爺以前飼養通靈性,道人言的狗,可以說從江魚呱呱落地之時就在了。
要不是一次偶然,江魚小時候做噩夢驚醒,出去上廁所的時候。
看見這個大黃狗邊睡便流口水,還一邊說著什麼,花花~跟著狗爺,保準你能在你的村名聲大震等。
否則江魚根本不會知道這是一條能道人語的妖狗。
隻不過這條狗也是腹黑,經常給江魚灌輸些汙言穢語,搞得江魚從小就有些蠻橫。
“小子找死!”黃沙罵罵咧咧,作勢就要撲向江魚。
“我黃沙豈會是那種狗!放在以前,本尊一呼百應,百妖齊聚,任本尊挑選!”
“啊對對對,你是誰啊,是妖族的無上皇,堪比道衍強者,天下妖族唯你獨尊,你多牛逼啊?”
江魚皮笑肉不笑的將黃沙以前吹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它。
還沒等黃沙反駁,江魚停下了手中的掃帚,有些冷笑道:
“那你說說,你全知全能,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那你回答我,如何讓我快速突破懸空境?”
這句話反倒將黃沙本欲衝上去的架勢停了下去。
它狗眉一皺,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兩個前爪碰著狗嘴,一副人模狗樣的說道。
“你小子什麼時候對修行起這麼大念頭了,雖然本狗……,不對,是本尊,立屹妖族頂峰,但對於你們人族的修行還是有些見識的。”
黃沙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說道:
“你們人族雖劃分,入道:引源,破關,神衍,懸空四境,和道衍四境,但二者懸殊天差地彆。”
“你要想快速破入懸空,先要一種功法打下道基,以靈丹妙藥快速增加靈力,踏入破關境,以引源境的底蘊衝擊十道經脈,一道一重天。”
“最後轉化丹田,入識海,化靈衝擊靈魂,衍生神曦,修至圓滿,可破入懸空,天地人,三者選一,方可問鼎道衍四境。”
“不過先說好,仙神武的選擇,鑄就你的未來成就,你可以到懸空境的時候,等一下十一年後的萬道花開,那裡有絕世的大道功法。”
黃沙滿臉正色,在它眼裡,它的話語宛若仙人傳道,應該有道骨仙風。
江魚微微頷首,似懂非懂,但還是半信半疑:“什麼萬道花開,為什麼要等十一年?”
黃沙嗤笑一聲,看著江魚有些鄙夷的失笑道:
“就你小子,萬道花開十年一次,一年後你能從引源突破懸空?你要是能我十年不找花花!”
“不過話說回來,你乾嘛突然想修行了,你不才引源巔峰麼?”
黃沙疑惑道,在他眼裡,江魚修行也是半吊子,或者說修行根本沒有和狗蛋他們玩的可相比較。
江魚也是在木屋門口的青苔石階上坐了下來,有些惆悵的說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爺爺不在了,就連誰害的他我都不知道,不過想來能傷爺爺的敵人最少也是懸空境。”
“他在的時候我能沒心的肆意惹事大笑,他走了什麼都隻能靠我自己,我也明白了很多。”
說到這裡,江魚臉一黑,對著黃沙罵罵咧咧:
“要不是你,我會從小這個樣子?現在爺爺走了,你還在隔壁找小狗,狼心狗肺的死狗!”
“我本來就是狗啊,狗肺怎麼了?”
黃沙此刻還在舔著被踩傷的尾巴,有些不在意的說道,可片刻後,它忽然反應了過來。
黃沙看著江魚,似乎有些聽錯了,聲音有些不確定的輕顫說道:
“不是小子,你說什麼?你爺爺……死了?”
圓月高懸,夜深人靜。
慘白的月光映照在院中,老槐樹發出的嗚咽響依舊在回蕩。
“你不知道嗎?我爺爺七天前出去一趟,被刀痕傷了滿身,當晚就走了。”
“不然我為啥這麼晚才回來,今天是我爺爺頭七啊,滿地的白紙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隨著江魚給出的明確答案。不知為何,黃沙整個狗軀微微顫抖,冷冽的寒風吹過,讓它有些炸毛。
它緩緩遠離坐在木屋門前的江魚,咽了口唾沫,一雙眸子看著江魚身後的木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小……小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那剛才你沒回來之前……”
“跟我說等你回來跟他說的那個佝僂老人……又是誰?”
江魚一愣,整個人有些瞬間僵直,他看著黃沙緩緩退後,緊盯著自己的身後。
隨口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說什麼?剛才我爺爺回來了?”
“但是他已經逝世七天了啊?”
——吱呀
就在這時,江魚身後的斑駁木門緩緩打開。
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站在屋內,慘白的月光照不出他的模樣。
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娃娃……是你回來了嗎?”
黃沙頓時炸毛,驚叫道:“小子,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