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子!”林成磊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媽,是金戒指!!”
林母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伸手就要去抓,卻被陸臨舟一把按住。
陸臨舟神色冷硬,喉結滾動:“這個要嗎?給你。”
林母大喜,臉上全是貪婪的喜色:“要要要!”
林母沒想到,陸臨舟一個傻子,倒是挺上道的。
“不能給!”林穗穗急了:“當初該給的,臨山都給了!金戒指不能給!他們一家吸血鬼,是個無底洞!不能給啊臨舟!”
當初陸臨山娶她,就已經是林母篩選了一波又一撥人,“競價”以後,選的彩禮最多的人家。
林家已經通過“吃”她,把破敗的房子做起來了,他們憑什麼還拿陸家的金戒指?
話音還未落,林母一巴掌就朝著她腦袋拍過去:“閉嘴你個賠錢貨!”
空氣裡響起“啪”的脆響,不是林穗穗被打的聲音,而是陸臨舟的手掌扣住林母的手腕。
他的拇指按在她腕骨的麻筋上,林母的胳膊瞬間軟下來,嘴角的咒罵變成倒吸涼氣。
日光之下,陸臨舟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冷硬的影。
“斷親,戒指給你。”
林成磊伸手搖林母的手臂:“媽!金戒指啊!!”
這不比周光棍那點打發叫花子的東西好?
林成磊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盯著陸臨舟指縫裡露出的金戒指,恨不得用眼神把它吸進自己兜裡。
“好好好,斷親就斷親!”林母毫不猶豫地答應。
跟金戒指比起來,周光棍那仨瓜倆棗簡直入不了她的眼。
林母多看了一下林穗穗的臉,心裡美滋滋的。
女兒像她,生得漂亮,就算是當了寡婦,也有傻子要用金戒指把她換回去。
林母伸手從陸臨舟手裡去摳那枚金戒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紅痕。
陸臨舟眼皮都不眨,隻是喉結慢慢滾動,從兜裡掏出一張斷絕親屬關係聲明書。
林穗穗愣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陸臨舟一個傻子,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
雖然她知道,這份聲明書並不具備法律約束力,但是對於現在這個時代的柳灣村,已經是足夠了。
至少,他們沒法再逼她二嫁。
“按手印。”陸臨舟又掏出一盒印泥。
他回頭看向族長:“族長,請您見證。”
族長微微頷首。
他最忌諱絕戶,所以才逼林穗穗在祠堂下跪立誓,永不改嫁。
現在陸臨舟願意為了保全陸家,拿出金戒指這種價值不菲的物件,看來對陸家的情感還是很深的。
一想到這裡,族長安心了不少。
陸家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下,也算是終於得以延續下去了。
族長手杖重重杵在地上:“王秀芬,今天你收了陸家戒指,與林穗穗斷親,她就一輩子是陸家媳婦兒了,你不得再乾涉她的去留。”
“行行行,以後肯定不會了!”
林母指尖蘸了印泥,毫不猶豫地重重按下手印。
在她眼裡,沒什麼比金戒指價值更高了!
林母將金戒指小心翼翼收進紅布包,揣進懷裡,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沒看林穗穗一眼。
林穗穗斂眸,掩住眸底情緒。
一轉頭,卻見著傻子也正往懷裡小心翼翼揣東西。
定睛一看,是林母簽的斷親書。
……
族長誇了陸臨舟和林穗穗幾句,就帶著人先走了。
腳步聲漸遠,林穗穗回頭,陸臨舟站在散步之外,衣衫被晚風吹得鼓脹起來。
察覺到她的視線,陸臨舟走到她麵前。
他攥著她的手放到唇邊,吹了吹泛紅的印記:“穗穗不疼。”
“傻裡傻氣的!”
虧她剛剛還覺得他那樣怪帥的!
“走。”林穗穗反手拽住他的袖口,要帶著他走,嘴裡絮絮叨叨罵著。
“就不該把金戒指給他們,多貴呀!”
“這家人吃人不吐骨頭的,賣我一次,還想賣第二次,惡心死了!”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投生到這種家庭裡,還好以後不再當這家的女兒了。”
這破地方,林穗穗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踏出院門的瞬間,一直忍著的腳踝的劇痛,讓她有些站不穩了。
林穗穗踉蹌著撞在門框上,她齜牙咧嘴:“該死的林成磊,下手真狠!”
她可是他親姐!
重男輕女的家庭實在是要不得!
陸臨舟的手臂立刻圈住她腰肢,掌心的繭子蹭過她後腰,這才扶住林穗穗,沒讓她摔倒。
“我背你。”陸臨舟的聲音像塊被曬暖的石頭,沉甸甸的。
沒等林穗穗回答,陸臨舟突然背脊繃緊在她麵前蹲下。
“不用!”林穗穗耳根子有點發熱。
她餘光掃過周圍,柳灣村的嬸子嫂子們最愛嚼舌根。
要是看見她一個寡婦趴在小叔子背上,明天祠堂的藤條怕是要抽爛她的脊梁了。
林穗穗一瘸一拐要自己走,陸臨舟卻攔在她身前。
他眼睛裡映著她彆扭的臉,皺著眉說:“自己走會痛!”
簡單的一句話後,他又固執地在她身前蹲下。
林穗穗拽了拽褲腿,露出微微腫脹的腳踝。
正等她猶豫,陸臨舟的手掌已經伸進她膝彎,手上一用力,就把她給背起來了。
那動作,倒真有幾分霸道在裡頭。
他雙臂突然收緊,將她穩穩背起。
他開口說話時,聲音悶在胸腔裡,震得她有些發麻:“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