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場長，真有200萬了，不信你看，一共20189萬元了。”
深夜裡，在黃川手電筒的照射下，徐瑤手手裡拿著計算器，見陳家誌有些驚訝，便又遞過來給她看了看。
“嗯~”
想了想，陳家誌說：“把這幾天各組的明細給我一份。”
他這兩天隻關注了總量，具體到每一組就沒細致的了解了。
“舅舅，快12點了，差不多該走了。”
易龍站在躍進輕卡前催促道，來江心菜場一段時間，他也混熟了。
其旁邊還站著敖德良。
“再等10分鐘。”
不一會兒，陳家誌就摸清了當下情況，累計銷售收入的確破了兩百萬元。
除了芥蘭價格暴走外，其它蔬菜菜價也都不低，菜心32元斤，小白菜和空心菜也都有28元斤。
還有個驚喜的點，小白菜的產量比預想的高，目前畝產在2000斤以上！
小白菜主要集中在郭滿倉管理的南片2組。
空心菜產量略低，但也在合格水平~
看了一下這兩天的出菜量，陳家誌認為明天下午東鄉菜場也可以采收芥蘭了。
江心菜場隻剩20畝芥蘭。
東鄉菜場前後一共10畝芥蘭，產量估計有12~13噸，搭江心菜場的順風車，分兩天賣完合適。
江心菜場也可以同步結束。
其實按數量來說，東鄉菜場可以單獨一天，但東鄉沒那麼多人手，還有菜心要采收，完成不了采收任務。
“徐瑤，你記得跟一下回款~”
“好！”
今天效率高，供港的車已經全部送走，陳家誌駕駛著輕卡車出行時，就隻有徐瑤、童剛、易定乾幾人還在院子裡~
車上也多了個人，敖德良。
他這幾天在安排整地，進度也挺快，今天下午便找到陳家誌主動說去市場幫忙。
不過上了車後，陳家誌就給他安排了另外的活。
“德良，晚上你就不去賣菜了，就留在東鄉菜場，明天應該會收芥蘭，你跟著看一下，和江心菜場一樣的包裝，我會叫一個貨車來，晚上你再跟車回江心菜場。”
琢磨了一會兒，敖德良就聽懂了，陳老板這是要借雞生蛋啊！
用江心菜場的渠道賣東鄉菜場的菜。
這屬於乾私活。
但敖德良先應聲同意後，才追問了一些細節。
…
幾個小時前，東鄉菜場，晚霞如火。
李秀紮著馬尾辮，穿著一件白色圓領t恤，和彭國真一人提著一桶綠豆湯往菜田裡走去。
其實李秀想一個人挑擔子把兩桶綠豆湯挑出去，但婆婆興致高，非要幫忙，一人一桶提出去。
不僅累手，她還得注意著婆婆，謹防摔跤。
菜田裡的路都比較窄，還好最近雨水少，地裡菜也越來越少，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片空地，畦麵上還殘留著菜葉和菜蔸，自然也不用澆水。
這讓田間小道都是乾燥的，踩上去比較安全。
兩人平安到了最後四五畝菜心地，接近20個人散落在各處，彎腰收菜。
“都歇一歇，來喝碗綠豆湯~”
“歇一歇，歇一歇。”
天氣還是挺熱的，走這一段路的功夫，李秀就流了汗，但連喊了幾聲，都沒人來。
她也不急。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不好喝，後來才弄明白這些人就單純是不想耽擱時間，一手菜必須收完才會過來。
等了一會兒後，便有人陸續過來喝綠豆湯。
腳步匆匆，動作靈活，大口大口的喝。
“慢點喝，慢點喝，不急~”
彭國真也在一旁不停地說著，心裡不停暗讚，謔喲，這些人還真是凶！
她其實很喜歡挑刺，平常最喜歡說的就是村裡哪個人乾活不行，不如她。
但來了東鄉菜場後，她發現這裡個個都是猛人，乾活一個比一個積極。
這要是擱以前，那每年都得拿滿工分啊！
趙玉喝完一碗湯後，又舀了一碗，喊道：“貴慧，快來，我給你端來嘍。”
賴貴慧小跑著跑過去。
另一塊廂麵上的黃娟看到後，喊道：“貴慧，你怎麼搞得和打仗似的？”
賴貴慧停也不停：“也沒見你慢下來啊？”
黃娟：“我可不敢，我要一慢，那你又得多收幾斤菜了，你多收幾斤，我就得少收幾斤，月底一算賬，錢就比你少了。”
賴貴慧：“你個婆娘也是厲害~”
兩人較著勁，其他人也較著勁，李秀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有一天深夜散步時，家誌曾和她說過，提成隻是第一步，分組提成是第二步，隻不過分組這一步是他交由敖德海完成的。
而家誌則可以通過每日收菜量調動菜工情緒，提高收菜效率。
比如這幾天的效果很明顯，放緩了收菜步伐後，每天收菜量減少到了220件，菜場19個菜工，平均到每個人頭上300多斤菜。
對拿死工資的菜工來說很多，但對專業的收菜工，這點量用廣東人的話來說就是灑灑水啦！
這是管理的一種方式。
家誌雖然人不在菜場，也讓她不要過多乾涉敖德海的管理，但李秀清楚，菜場依然在家誌的掌控之中！
還真是厲害！
但他的厲害又遠不止這些，送完了綠豆湯後，李秀又和彭國真一起回去，太陽沒了，陳少昌推著嬰兒車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李秀和上前打了個招呼，逗了逗兒子後，便又進了屋，從桌子上拿出記賬本。
看著一個個收菜小組的數據，又開始算了起來。
家誌說，賣完這一批菜要早點把工資發下去，然後再放幾天假，一家人也去玩幾天。
腦海裡不禁就想到了他說這話時還在動手動腳，說什麼住兩晚高端酒店，再享受一下酒店的大床~
呸~和她一起的時候就沒正經的時候，說兩句工作就要往那方麵帶，雖然她也有點期待。
就是高端酒店會不會很貴？
她並不清楚這段時間賣了多少錢，錢都沒放家裡，易龍也沒在家裡，所以整個菜場的人都不知道市場上的情況。
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還認為菜心隻賣55元件呢，這已經是7天前的價格了。
現在菜心已經漲到了70元件。
這價格也是趕上了，仿佛家誌早就料定這個月這個時間段會有行情。
他怎麼能那麼厲害！
李秀手撐著臉，寫下一個個瘦長的數字和文字，家誌調侃說這是電杆體，寫什麼字都像電杆一樣，氣得她想咬人~
咬……
她又想起了家誌在某個夜晚纏著她說想要被咬，一開始她沒聽明白，懂了後又難以啟齒。
刷~莫名的臉紅了。
李秀趕緊搖了搖頭，將一些不該有的想法排除，繼續算賬做賬，但看著一個個數字，又想著，家誌存的錢應當也挺多了。
去高檔酒店住兩晚好像也可以，那裡的床應該還要更大更軟吧~
…
又一次下車時看見李秀，即使夜色朦朧，屋簷下的燈光昏暗，陳家誌也感覺她有些不一樣了。
有些嬌羞？
反正感覺怪怪的。
招呼了下，便打開車門，讓工人先開始裝菜，今晚依舊是220件。
這一批菜心是916~922，每天播種4畝，正常每天出菜應該是在270件。
陳家誌刻意壓了壓節奏。
因為後麵菜價更高，東鄉菜場菜工也沒那麼辛苦，競爭之下的效率也會更高。
敖德良和易龍也相繼下了車，敖德良頗為興奮的與敖德海和其餘人打著招呼。
其餘菜工也很是好奇。
“德良，在江心菜場呆得怎麼樣？”
“江心菜場最近有菜賣嗎？”
“給你開的工資高不？”
“聽說你當了小組長，管理了多少畝地，多少個人呀？”
一個個問題不斷飄向敖德良，他笑了笑，拿出煙給眾人都發了發。
“趕緊的裝菜，老板還等著去賣菜呢，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敖德良暫時壓製住了內心想要炫耀的欲望，與眾人打了個招呼，在家門口喊了一聲賴貴慧的名字，才給他開門進了屋。
“感覺德良有點不一樣了。”
“是哦，這抽的煙看起來是洋盤貨哦。”
幾個裝菜的男工還在討論著。
陳家誌則和敖德海說了明天，也就是18日下午采收芥蘭的任務。
“芥蘭先采收一半，德海，你估一下，能收多少斤菜？”
“采收一半？！”
敖德海下意識提高了聲量，吸引了其餘人的目光，李秀也向兩人走了過來。
陳家誌笑道：“我有其它銷售渠道，可以分兩次把芥蘭賣完，明天德良會給你說怎麼裝。”
敖德海明悟，略微算了算，說：“我估計能收27000斤。”
畝產約2700斤，陳家誌訝然：“那麼高？”
敖德海笑了笑：“多虧了老板你買回來的那幾車花生麩，底肥施足了，這茬芥蘭的抽薹期很長，有些芥蘭抽薹三四十公分了，都還沒開花~”
“……”
龜龜~
運氣咋就能這麼好。
陳家誌又問：“那明天隻能再少收點菜心了，反正也不多了。”
芥蘭收一半約13500斤，再加上菜心220件即6600斤，一共就是20100斤，平均每人上千斤菜。
很難頂啊！
敖德海也嗯了一聲：“優先芥蘭的話，菜心隻能能收多少算多少，我儘量早點采收~”
“先就這樣安排吧。”
安排了工作，陳家誌和李秀又往烏漆嘛黑的菜田裡走。
“秀，你猜一下芥蘭賣多少？”
“3塊？”
“是一斤四塊錢！”
“安？”
李秀停下了腳步，微微偏頭，確認沒聽錯後，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好像再多住兩晚高檔酒店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