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宿舍，陳洛正準備下樓，來到樓梯口的時候，停下腳步。
下方，樓梯拐角處。
孫莽單手撐著窗沿，“秋煙，你彆為難我了，我以後一定努力，相信我，彆的女孩有的，你也會有，但不是現在，等我畢業後工作了行不行？”
“嘟…嘟嘟……”
通話中斷的聲音，讓孫莽眉頭擰做一團，心煩意亂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回頭看去，見是陳洛，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抱歉，這兩天早上一直吵你們睡覺，今晚睡覺前，我一定把手機調成震動。”
“不礙事。”
陳洛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對著孫莽發出邀請，“要不要去外麵吃點東西？”
孫莽愣了下，“行，等我一下，我去換鞋。”
十多分鐘後，兩人並肩走出校門。
孫莽試探性地問道：“陳洛，剛才…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陳洛搖頭，“最近耳朵不好使，什麼也沒聽到。”
孫莽暗暗鬆了口氣，“那就好，沒聽到就好。”
隨後兩人來到就近的一家早餐店，隨便點了些東西。
孫莽吃了兩口放下筷子，看著對麵大快朵頤的陳洛，眉宇間閃過一抹猶豫，“陳洛，可以谘詢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
“我有個朋友……”
咬著油條的陳洛，突然抬頭。
孫莽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似猴屁股，“你、你這是什麼眼神？我…我不能有朋友嗎？”
陳洛咽下口中的油條，慢悠悠地喝了口豆漿，“繼續說啊，你朋友怎麼了？”
孫莽眼中閃過一抹尷尬，支支吾吾道：“我朋友和他女朋友鬨彆扭了。”
“嗯，繼續。”
“他女朋友想要一個包，這個包有點貴，要兩萬五，我朋友手裡沒那麼多錢，可他女朋友卻說不買包不和好，這件事…你怎麼看？”
陳洛指著屁股下方的凳子，“我坐著看。”
孫莽：“……”
陳洛拿起一根油條，若無其事地繼續吃了起來，發現孫莽正眼神幽怨地盯著自己，“我取向正常，你要是有某種癖好，可以去找王進財和李清河。”
“滾！”
“哈哈……”
玩笑過後，陳洛稍微正經了些，“孫莽，你一個月生活費多少？”
“三千。”
聽到這個數字，陳洛眼中閃過驚訝。
嘖，不愧是京爺。
2010年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才兩千塊上下，甚至很多人累死累活一個月還掙不到兩千塊，孫莽一個月的生活費就有三千，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見陳洛不說話，孫莽有些疑惑，“問這個乾什麼？”
陳洛擦了擦嘴，指著不遠處路邊一名正在打掃衛生的清潔工人，“你覺得他一個月的工資有多少？”
孫莽搖頭，“不知道。”
“一千塊左右。”
“這麼低？”
相比孫莽的驚訝，陳洛倒是一臉平淡，“嗯，像這種清潔工不僅工資低，工作時間也不短，一天下來差不多要忙活十多個小時，這樣乾一個月下來才能拿到一千來塊。”
“一個包，一個兩萬五的包，要是讓他們買，不吃不喝也得兩年。”
“你朋友和他女朋友應該還在上學吧？”
孫莽點頭，“對，剛上大學。”
“一個尚無掙錢能力的大學生，張口就要兩萬五的包？你…朋友的女朋友知道掙兩萬五有多難嗎？”
“這個……”
孫莽撓了撓頭，“主要也是我朋友不對在先，出去吃飯隻顧著喝酒，沒照顧她的情緒，女生嘛，鬨點小脾氣很正常，買包也正常，畢竟包治百病，但就是她看中的那款包…太貴了。”
一聽這話，陳洛暗暗翻了個白眼。
得。
鋪墊那麼多，合著這位爺根本沒聽進去。
“我吃好了。”
陳洛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孫莽愣住，“什麼吃好了？你還沒給意見呢，你覺得我朋友該怎麼辦？”
“涼拌。”
陳洛朝著不遠處的路口走去，“彆忘了結賬。”
有句話說得對，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待陳洛離開後，孫莽歎了口氣，正準備結賬離開，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女友楚秋煙的聲音隨之響起，“你在哪？”
“秋煙，我在學校外麵吃早餐呢，你要吃嗎？我給你帶回去。”
“不用，說位置。”
“誒…好……”
掛斷電話，孫莽麵露喜色。
過去的半個多月，這是楚秋煙第一次主動要來找他。
孫莽一掃之前的沮喪，滿麵紅光地嚷嚷道：“老板，把桌子收拾一下。”
“好嘞。”
十分鐘後。
楚秋煙來了。
孫莽屁顛屁顛地把對麵的凳子擦了擦，討好一笑，“秋煙，坐，想吃什麼隨便點。”
楚秋煙眉頭高皺，“這裡一看就很不衛生，你不怕我吃壞肚子嗎？”
孫莽神色尷尬，“也還好吧，我覺得沒什麼不衛生……”
楚秋煙冷哼一聲，也沒坐下的意思，“孫莽，我問你，那款包包到底給不給我買？”
孫莽麵露難色，“秋煙，剛開學的時候你看上一條黃金手鏈，我也沒說什麼，直接買來送你，在我能力範圍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
“但兩萬五的包…我是真買不起。”
“買不起？”
楚秋煙目光落在孫莽的手表上，“這個表我在網上查過，新版綠水鬼，差不多要十二萬，你戴的起十二萬的手表，給女朋友買不起兩萬五的包？換做我，哪怕賣了表，也會滿足自己的女朋友！”
“秋煙，這表是我媽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孫莽臉色泛苦，“我一個月就三千塊的生活費，真買不起兩萬五的包。”
“你媽給你買十二萬的手表，你家會沒錢？”
“我家有錢，但那是我爸媽掙的，除了生活費，我不想花他們的錢……”
楚秋煙心中惱怒，不等孫莽把話說完便冷聲打斷，“嗬…說到底還是不愛。”
“孫莽，我給你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後，你還沒把我喜歡的那款包包送到我麵前，我就和你分手。”
扔下這話，楚秋煙轉身離開。
孫莽站在原地，神色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