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見周建安發話，天機班的學生這才收斂了些。
周建安接過寧染遞來的草稿紙，看也不看便交給李青苗，“掃描一下，投到黑板上。”
“好的，老師。”
李青苗拿著草稿紙快步來到講桌前，利用儀器將草稿上的解題步驟全部掃描到筆記本上，掃描完，她又對了兩遍，確認無誤後，對著周建安點頭示意。
半分鐘後，黑板亮起。
密密麻麻的解題步驟，出現在黑板上。
當眾人看到黑板上第一個序號時，皆是一愣。
剛才寧染明明隻解了第一道題，按理說，現在第一個序號應該是二才對，現實卻不是如此，黑板上第一個序號是三，隨後四，五…依次排列。
“誒？第二題呢？”
“莫非學妹沒解第二道題？”
“不應該啊，周教授出的這十道題，難度依次遞增，學妹既然已經解開了第一道題，剩下的就九道題中，最簡單的就是第二題，她沒理由不解這道題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是李老師弄錯了。”
周建安來到講桌旁，李青苗讓出位置，他打開啟桌上的話筒，“剛才寧染同學解題的時候，我全程都在看，她所運用的解題知識全部是高中數學，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驗算一下黑板上八道題的解題步驟，等下我會一一詢問驗算結果，驗算期間禁止交流。”
一聽這話，天機班的十名學生紛紛拿起紙筆開始驗算。
李青苗來到寧染麵前，伸出手，“你好厲害。”
寧染和李青苗握了握手，嗓音依舊清洌，“不厲害。”
這種聊天方式，倒是讓李青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愣了兩秒，失笑道：“寧染，我是說你的數學天賦很厲害，雖然你隻解出的九道題，但並不妨礙你是數學天才這個事實。”
寧染沒說話。
李青苗繼續道：“話說，你連最後一題都能解開，為什麼偏偏不解第二題呢？第二題的難度可遠遠比不上最後一題，你沒理由解不開啊？”
寧染淺眉輕抬，“第二題無解。”
“無解？”
李青苗麵露驚愕，看向黑板將第二道題重新審了一遍，心中一驚。
好像還真是無解，第四個數錯了！
愣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明白了怎麼回事，這肯定是老師故意而為之，一時間，她心裡那叫一個氣啊！
考核一個新生，題出的這麼難也就算了，竟然還玩這種坑人的把戲。
老師的心…真臟啊！
“嘶…寧染，我沒看錯人，你果然是個天才，在我見過的所有人裡，你的數學天賦絕對是最高的那一個，沒有之一。”
“謝謝。”
其實，寧染不太想回應李青苗的誇讚。
她不喜歡被人誇讚，當然，陳洛例外。
但出於禮貌，她還是和李青苗道了聲謝，然後徑直走下講台，來到陳洛身旁坐下。
陳洛衝著寧染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厲害。”
寧染笑了，絢爛無比。
台上的李青苗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這位冷冰冰的天才少女，竟還會變臉？
有點意思。
見寧染回來，葉慎迫不及待地出聲詢問：“寧染同學，你有把握通過這次的考核嗎？”
寧染目不斜視，“我有沒有把握都無法改變結果，葉主任耐心等待便是，周教授會宣布考核結果的。”
葉慎神色悻悻。
嘖，真冷。
下一秒，他就見寧染衝著陳洛甜甜一笑，和麵對自己時的態度完全一個天，一個地。
寧染眸色溫柔，“我不厲害，你才厲害。”
陳洛啞然失笑，“我厲害什麼？我要是厲害，也不至連夏清都考……”
話說一半，他突然沒了聲，因為沈鴻智還在。
葉慎一臉吃味，接話道：“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寧染同學，你不能因為你和陳洛的關係比較好，就無腦誇他，他哪裡厲害了？”
“彆的不說，就說周教授出的這些題，要是讓陳洛來解，他絕對是兩眼一摸瞎。”
寧染瞥了葉慎一眼，漠然搖頭：“瞎說。”
葉慎：“……”
就在三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一直用手比比劃劃的沈鴻智突然停下動作，朝著寧染看去，問出了一個和之前李青苗相同的問題。
“寧染同學，你連最後一題都能解，為什麼不解第二題？第二題的難度可遠遠比不上最後一題，應該對你造成不了什麼困難才對。”
寧染並未回答，仰頭看向陳洛。
這個舉動，看得沈鴻智和葉慎皆是一臉無語。
合著有陳洛在，她是一句話都不想說啊！
葉慎暗暗翻了個白眼，“寧染同學，你看陳洛也沒用，彆說他連這些題都看不懂，就算能看懂，他也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哪裡會知道你為什麼不解第二題？還是你來回答校長吧。”
寧染傲嬌地一仰頭，看向一旁。
她不想和貶低陳洛的人說話。
葉慎表情精彩。
他這是……
被無視了？
沈鴻智笑聲打趣，“不容易啊，終於又看到葉主任吃癟了。”
葉慎強行擠出一抹笑意，“校長，寧染同學性子就是如此，她不愛說話。”
“嘖，自欺欺人。”
沈鴻智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葉慎的謊言，“寧染同學並不是不愛說話，隻是不想跟你說話，換做我，她肯定不會如此。”
話落，他對著寧染和善一笑，“寧染同學，可以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嗎？這種事，陳洛確實回答不清楚，不是誰都有你這樣的數學天賦。”
他的話…
如同泥牛入海，了無音訊。
寧染默默側身，留給沈鴻智一個背影。
沈鴻智：“……”
葉慎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臉都有點紅溫，“咳…校長，我都跟您說了，寧染同學不愛說話，您偏不信，這下您總該信了吧？”
沈鴻智沒好氣地瞪了葉慎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陳洛偷偷拽了下寧染的胳膊，然而，寧染的回應卻是往一旁挪了些。
得。
犟勁兒上來了！
這種狀態的寧染，誰也勸不住。
陳洛對著沈鴻智和葉慎歉意一笑，將話題重新扯上正軌，“校長，其實寧染不解第二題是有原因的。”
話題突然跳轉的這麼快，讓沈鴻智都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地問道：“什麼原因？”
“第二道題中第四個數錯了，這題無解。”
葉慎笑了，笑的同時還不忘調侃陳洛，“這可是周教授出的題，你確定自己能看懂？沒猜錯的話，這十道題對你來說都是無解吧？”
陳洛也不生氣，“葉主任，除了第二題無解，其他題都有解。”
沈鴻智看向黑板上的第二題，稍微計算了一番後，神情中浮現出一抹詫異，“還真無解。”
葉慎懵了。
沈鴻智心感好奇，“陳洛，你是怎麼發現第二題無解的？”
“猜的。”
“猜的？”
迎著沈鴻智疑惑的目光，陳洛笑而不語。
怎麼發現的？
很簡單。
因為這些題…他也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