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
孫莽臉紅脖子粗地瞪著眼，此時此刻，如果地上有條縫的話，他絕對會直接鑽進去。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被女生嘲諷，並且這個女生還是自己兄弟的對象。
這臉……
丟大發了！
陳洛笑容一收，沉默了兩秒後，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孫莽：“……”
迎著孫莽幽怨至極的目光，陳洛滿臉無辜，“你讓我說兩句，所以我才笑了兩聲，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我……”
這會兒，孫莽隻覺得胸膛發堵，好一會兒才憋出聲，“兄弟被人嘲諷，你就擱一旁笑？”
“不然呢？”
陳洛臉上的無辜更甚，“孫莽，你是我兄弟沒錯，但寧染還是我對象呢，在你們之間，我能做到公平已經殊為不易，咋？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偏袒你？”
孫莽啞口無言。
是啊！
陳洛不偏袒寧染已經很好了，自然不可能在幫著自己說話，再者說，比數錢這種事本來就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從頭到尾陳洛也沒乾預什麼，現在寧染憑實力贏了他，嘲諷一句似乎也是他自己罪有應得。
見孫莽這副鬱悶的模樣，陳洛沒有再逗他，笑嗬嗬地看向寧染。
注意到陳洛的目光，寧染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眸中的冷意迅速消失，嗓音也變得柔軟起來，“快誇我，快誇我。”
陳洛眼底深處泛著寵溺，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家染寶兒真棒。”
受到陳洛的誇獎，寧染燦爛一笑，模仿著他之前的口吻回了兩個字，“一般。”
陳洛再也繃不住了，一邊笑一邊問道：“話說…你剛才那種嘲諷人的話從哪學的？”
“網上。”
“……”
不知為何，現在陳洛一從寧染口中聽到‘網上’這兩個字，就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
明明已經改了寧染手機卡的流量套餐，但似乎對她根本沒什麼影響。
寧染將麵前的紙幣整理好以後，給了孫莽一個淡漠的眼神，“按照賭約，以後隻要你說話不好聽，我就可以懟你，你還不能還嘴，對吧？”
孫莽耷拉著腦袋，不情不願地應了聲。
寧染螓首輕點，“行，認賬就行，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以後在我麵前儘量少說陳洛的壞話，哪怕是開玩笑，也儘量彆讓我聽到，我這個人喜歡較真，聽不出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話，所以一般聽到彆人說陳洛的壞話時，我都會懟回去。”
她很少一口氣說這麼話，主要還是因為孫莽和陳洛的關係不錯。
換做其他人的話，她根本不會有任何顧慮，該懟就懟。
孫莽沒吱聲。
寧染眸色一冷，“聽到沒？”
孫莽脖子一縮，苦著臉小聲控訴：“聽到了，我聽到了，你彆瞪我了行不行？”
寧染沒說話，拿起一旁貨架上的背包，將地上的紙幣全部裝了起來。
陳洛拍了拍孫莽的肩膀，低聲安慰道：“不是我不幫你說話，而是我沒法幫你說話，我和寧染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都是這種性子，連她父母都改變不了她，你還指望我能改變她？”
“再說，今天這事本來就是你主動挑起來的，沒有這個金剛鑽，你攬什麼瓷器活啊？”
聽著陳洛的數落，孫莽心裡那叫一個委屈，“我…我…這也不能怪我啊，我進來的時候，寧染數錢的手法明明很笨拙，誰知道她還藏了一手。”
“藏了一手？”
陳洛緩緩搖頭，“說句打擊你的話，她可不止藏了一手，從小到大，我就沒見有人可以贏她，無論任何事情。”
一聽這話，孫莽頓時不服氣了，“老陳，我知道寧染是你對象，但你也不能這麼誇她啊，她是天才沒錯，但天才也不是萬能的，你說任何事情都沒人贏她，這話是不是有點吹得太大了？”
陳洛也不生氣，似笑非笑地挑眉道：“你不信？”
“不信！”
“愛信不信。”
“……”
孫莽嘴角抽動過後，又開始嘴唇蠕動，就差把欲言又止四個字刻在自己的腦門上。
見狀，陳洛笑著問道：“你想說什麼？”
孫莽深吸一口氣，指著正在裝錢的寧染，“我要是跟她打架，她必輸無疑！”
聞言，陳洛神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打架？
不是，這貨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他一個男的，怎麼會想起來和寧染一個女生打架的？
關鍵是……
寧染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據他所知，寧染從八歲就開始，每周都會去上課，上自由搏擊課。
這一點是林月琴強製要求的，用她的話說，我女兒長得這麼漂亮，以後難免會遇到心術不正的人，學點東西防身非常有必要。
不過寧染具體的搏擊水平如何，這點陳洛還真不清楚，因為寧染從來沒在他麵前展露過絲毫。
“老陳，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無話可說了？”
孫莽的話中帶著幾分得意，陳洛正要開口之際，卻被寧染搶了先，她自顧自地拉上背包拉鏈，看向孫莽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打架？你要和我打架嗎？”
“這個……”
孫莽尬住，支支吾吾的解釋道：“我就是…就是打個比方，對，打個比方，並不是真要和你打架，我從來不打女生。”
寧染哦了聲，沒再說什麼，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可惜。
其實……
她挺想打架的。
學了將近十年的自由搏擊，除了教學的那名女老師以外，她還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動過手。
孫莽站在原地，臉上陣陣發燙，遲疑數秒後，他扭頭就往外走，“老陳，你和寧染記得吃飯，我去外麵幫忙去了。”
等孫莽離開以後，陳洛來到寧染麵前，接過她手中那個裝滿現金的背包，臉上露出幾分好奇，“染寶兒，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你真和孫莽動手，你有信心贏嗎？”
“可以贏。”
寧染不假思索地給出回答，接著，她害怕陳洛覺得自己在吹牛，又忍不住解釋道：“哥哥，你應該知道我學了將近十年的自由搏擊，教我的老師是女子自由搏擊的世界冠軍。”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學了不到半年時間，老師就已經打不過我了，不過，老師一直建議我提升自身的體脂率，她說我的身體素質太弱，哪怕技巧再高，也怕一力降十會。”
“不過，我沒有聽從她的建議。”
陳洛強忍住心中的震驚，“為什麼呢？”
寧染擼起半截袖子，露出如同蔥白的小臂，“來，你捏我兩下。”
陳洛雖不解，但還是極力配合，捏了兩下寧染的小臂。
寧染彎著眉，“手感如何？”
“軟，嫩。”
聽到‘嫩’這個字眼，寧染麵頰微紅，“軟就行了，什麼嫩不嫩的。”
陳洛雙手一攤，“沒騙你，確實又軟又嫩。”
寧染滿眼羞怯地看向一旁，輕聲解釋：“那名老師是想讓我練出肌肉，可是我覺得女孩子滿身肌肉的話，你應該不會喜歡，所以就給拒絕了。”
聽到寧染給出的解釋，陳洛不由瞪大眼睛，“咳…染寶兒，你那麼小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這麼多了？”
“昂。”
寧染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滿身肌肉的女孩，所以不同意這個建議很正常啊。”
對上寧染真誠的眼神，陳洛屬實有點遭不住，神情異樣地咳嗽了聲，“誰說我不喜歡滿身肌肉的女孩了？”
“你自己說的。”
寧染上前一步，拉開陳洛外套的拉鏈，下巴枕在他的胸膛之上，“七歲的時候，大年初一，你帶著我出去放鞭炮，遇見了一個身材很魁梧的女人，你當時就跟我說，女生這樣不好看，還說女孩子天生就應該柔柔弱弱的，那樣比較討人喜歡，這就是你當時的原話。”
“你…你胡說。”
陳洛矢口否認的同時，又有點一頭霧水。
七歲那會兒的事情，他早已經不記得了，不記得的事情，他一概不認。
寧染撇嘴，小聲嘟囔道：“什麼嘛，自己說過的話都要耍賴，當時我要是有手機的話，一定要把你的話給錄下來……”
“咳…咳咳……”
陳洛主動跳過了這個話題，扶著寧染站好後，回身拿起一旁地上的飯菜，隨後又支好折疊小桌，“來，過來過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陳洛突然出聲詢問：“染寶兒，也就是說，你現在可以打得過世界搏擊冠軍？”
“嗯嗯。”
寧染點點頭，“我學東西很快，再加上教我搏擊的老師也不藏著掖著，什麼壓箱底的絕招都教，所以我搏擊水平提升特彆快，從十歲開始老師就不跟我過招了，因為她總是挨揍，雖然切磋時我會留手，但她還是會被我…打的很慘。”
陳洛神情微妙。
完了！
這麼說來，他…好像弄不過寧染！
不對啊，之前他欺負寧染的時候，寧染就跟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他宰割，如果她真這麼厲害……
注意到陳洛的神情變化，寧染放下手中的飯盒，嬌軀稍稍前傾，柔聲細語道：“彆擔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的，你想怎麼欺負我都可以，我喜歡被你欺負。”
陳洛：“？？？”
最後這句話…多少有點耐人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