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宿舍裡。
陳洛和王進財四目相對。
一個無語。
一個真誠。
數秒後,陳洛敗下陣來,“進財,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情?”
“你不給人出主意會死嗎?我就問你,會死嗎?”
“我……”
王進財對上陳洛滿含無語的眼神,猶豫了一會兒,回道:“不會死,但有好主意憋在心裡,我會難受。”
陳洛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這一巴掌,可謂是拍的結結實實,疼得王進財眼淚都差點飆出來,不停地揉搓著剛才被陳洛拍過的地方,“嘶…老陳,聊天就好好聊天,你拍我腿乾什麼?”
“發泄一下內心的鬱悶。”
“你咋不拍自己的腿?”
“我怕疼。”
王進財直翻白眼,“我就不怕嗎?”
“你怕不怕疼,關我什麼事?”
陳洛嘴角一扯,“我之所以鬱悶,全都是因為你,不拍你拍誰?”
“……”
王進財沉默片刻後,一臉正色地開口道:“老陳,沒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想補償一下孫莽,從這兩次的失敗中,我已經吸取了教訓,接下來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咱們夏國有句老話,從哪跌倒就從哪爬起來,我……”
“停停停。”
眼見王進財越說越有勁兒,陳洛一連說了三聲停,“我就一句話,以後彆再給孫莽出主意就行,你想彌補犯下的錯,可以從其他方麵彌補。”
王進財小聲嘟囔,“從其他方麵彌補,我怎麼證明自己?不行,這肯定不行……”
陳洛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打量著自言自語的王進財,屬實有點被氣笑了,“就是說,這個主意非出不可?”
“對!”
王進財重重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一個大巴掌徑直朝著他的後腦落下。
“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王進財打懵逼了,茫然地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扭頭對上孫莽火冒三丈的眼神,興師問罪的念頭頓無。
孫莽強忍住罵人的衝動,“進財,今天我就把話放這,我以後要是再聽你的主意,我就是狗!”
王進財神色悻悻,“莽哥,咱不能把話說的這麼絕對,前兩次我給你出的主意,從結果上來看可能確實不太理想,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助你脫單,這次要是再失敗,我一頭撞死在牆上!”
孫莽沉著臉,“我需要你一頭撞死?你死不死關我屁事?我隻求你以後彆再給我出那種沒腦子的主意!”
陳洛屬實有點難繃,語氣中透著一股壓抑的笑意,“孫莽,不是我說你,你又不是不了解進財,明明已經在他身上吃過虧,他給出主意,你竟然還真敢聽。”
“彆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而你吃一塹長一塹,可真貪吃。”
孫莽:“……”
論數落人,還得陳洛。
不光話說得難聽,還紮心!
孫莽正準備解釋之際,李清河拎著一些從食堂打包好的早餐回來了。
“誒?老陳,你回來了?昨晚去哪了?當了這麼久的舍友,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夜不歸宿。”
此話一出,瞬間轉移了孫莽和王進財的注意力,前一秒還在吹胡子瞪眼的兩人,下一秒就站在了同一戰線。
“對啊,老陳,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就算你和寧染約會,也不至於約一夜的會吧?”
陳洛瞥了李清河一眼,隨後目光在孫莽和王進財臉上掃過,語氣淡淡道:“都是大老爺們,你們怎麼跟個娘們一樣八卦?我去哪很重要嗎?”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齊聲道:“重要!”
“咳……”
遇事不決,轉移話題。
陳洛不動聲色地跳過這個話題,“孫莽,剛才誰給你打的電話?從接完電話回來,你的眉頭就皺著,遇到什麼事了?”
聽到這個問題,孫莽臉色一暗,“沒、沒什麼事,一點小事,小事而已。”
嘴上這麼說著,扭捏的神情卻已經出賣了他。
王進財和李清河都聽出了不對勁。
李清河放下早餐,衝著孫莽挑眉,“小事?不對吧,看你這副樣子,不像是什麼小事,來,有困難跟兄弟們說,兄弟們或許幫不上忙,但一定要說。”
王進財跟聲附和:“沒錯,跟我們三個說說,我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常言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出出主意?
孫莽麵色變了。
陳洛沒好氣地踢了王進財一腳,“需要你來出主意嗎?”
李清河跟著踢了王進財一腳,“就是,我和老陳可以出主意,至於你?出個屁的主意!你把孫莽害得還不夠慘嗎?”
王進財神情苦澀,衝著孫莽擠了擠眼,“莽哥,老陳和清河不相信我,你可得相信我。”
“我?”
“相信你?”
“嗬嗬……”
孫莽笑了,笑了數秒後神情突然一變,“我說過,我以後要是再聽你的主意,我就是狗!”
同樣的虧,吃一次吃兩次,總不能連續吃三次吧?
那樣跟大傻子有什麼區彆?
王進財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這一刻,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孫莽的信任。
兄弟可以繼續做,但他給出的主意,孫莽絕對不會再聽。
李清河將打包回來的早餐分給幾人,然後搬了把凳子坐下,“孫莽,你彆跟進財一般見識,以後無視他就行,還是聊聊你遇到了什麼事吧。”
孫莽咬了口雞蛋餅,“真不是什麼大事,剛才的電話是楚秋煙打來的……”
剛聽到這,陳洛三個有一個算一個,紛紛瞪大眼睛,“楚秋煙?”
見三人的反應如此之大,孫莽頗為詫異,“不是…你們一驚一乍的乾什麼?我和楚秋煙隻是分手,難道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了嗎?”
李清河思索一番後,“好像也有道理。”
王進財則是拍著馬屁,“莽哥,不愧是你!這思想境界,這人生格局,嘖,甩我們幾個十萬八千裡啊!”
兩人的發言,聽得陳洛眼前一黑,“有個屁的道理,有個屁的格局!”
李清河:“……”
王進財:“……”
至於反駁的這麼乾脆嗎?
陳洛瞪了兩人一眼,一臉嚴肅的對著孫莽問道:“既然你和楚秋煙已經分手,為什麼還要做朋友?你很缺朋友嗎?”
孫莽撓了撓頭,“這個……”
陳洛繼續道:“如果是和平分手,你和楚秋煙或許還有成為朋友的可能,但你們不是和平分手,你倆分手的時候鬨得有多難看,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像你們這種情況,最好的方式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李清河:“非常有道理!”
王進財:“對!說的對!”
兩人的行為,用一句老話來形容作為合適。
牆頭草,風往哪吹往哪倒。
倘若這話是李清河或者王進財說的,孫莽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開口反駁,但陳洛說這話,他卻不敢反駁。
至於為什麼不敢,他也說不上來原因,但不敢就是不敢。
“老死不相往來…唉,老陳,我和楚秋煙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但總得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吧?”
陳洛不解,“你和楚秋煙已經分手了這麼久,還有什麼事沒處理好?”
“禮物的事。”
聞言,陳洛眉頭稍稍皺起,“禮物?當時警察不是限楚秋煙三天之內把禮物還給你嗎?她沒履行嗎?”
“沒…”
孫莽尷尬一笑,“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們說,那天晚上過後,楚秋煙第二天主動聯係了我,她把自己的處境如實跟我講了一遍。”
“她在校外借了一筆高利貸,我送她的那些禮物,全部被她拿去賣了填窟窿,包括她的生活費,手上根本沒什麼錢,想讓我再寬限她幾天時間。”
得知這個情況,李清河和王進財滿臉驚訝。
高利貸?
楚秋煙怎麼會碰這玩意兒?
唯有陳洛一臉淡定,這個情況和他當初猜想的幾乎一模一樣,“你答應了?”
“嗯。”
孫莽點頭,“說到底,我也對楚秋煙動過真感情,若不是那天晚上她太過分,我絕對不會選擇把事情鬨得如此難看。”
“至於禮物這事,她沒說不還,隻是讓我寬限一些時間,我也沒必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你說呢?”
陳洛微微點頭,“理解,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孫莽苦笑,“一開始楚秋煙讓我給她一個星期,接著又讓我再給她一個星期,第三次聯係我的時候全是訴苦,剛才那個電話是我們分手後,她第四次聯係我。”
“她雖然沒明說,但我也不傻,禮物現在已經被她賣了,她隻能還同等數額禮物錢,也許是我太過通情達理,一而再再而三地寬限她,這好像讓她產生了什麼錯覺,不用還錢的錯覺,話裡話外都是試探。”
此話一出,李清河和王進財紛紛控訴。
“這個楚秋煙擺明了得寸進尺啊!”
“她是一點良心都沒有啊!”
陳洛什麼也沒說,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他不說話,孫莽三人也都不說話。
良久。
陳洛神情複雜地歎了口氣。
就當孫莽三個以為陳洛會說出什麼大道理時,卻聽他念叨了一句,“他媽的,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