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兩人明明都看不到對方,卻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注視。
一時間,氛圍有些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陳洛出聲打破沉默,“染寶兒,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我隻是對你過敏,不是有生理缺陷,你再這樣挑釁我,我真會對你下手。”
“我不……”
‘信’這個字還沒說出口,寧染腰間便出現了一隻大手,與此同時,一具如山嶽般的身體出現在她上方,左耳邊撐著一條胳膊,右耳處襲來一股炙熱的呼吸。
陳洛俯在寧染耳邊,呼吸急促的他,語氣中既有警告也有克製,“我勸你最後那個字彆說出來,不然我可就要開始爬山了!”
“爬山?”
聽出寧染的疑惑,陳洛落於寧染腰間的左手緩緩上移,最終停留在某處下方,“這就是爬山,你再挑釁我,我就登頂,讓你看看我的實力,也順便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這個暗示,非常直白。
寧染瞬間理解了爬山二字的含義,一片漆黑的環境中,俏臉上的溫度高得嚇人,“不行…不能爬,我還沒…還沒準備好……”
“沒準備好?”
陳洛在寧染耳邊低笑打趣,“現在說沒準備好,早乾什麼去了?”
“一分鐘之前,你還在挑釁我,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嗎?”
說到這,他模仿著剛才寧染的語氣,“你敢摸我嗎?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寧染咬著唇,“是我說的,但我說的摸是正常摸,爬山…不太正常,至少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不正常。”
“你可以像平時那樣摸我腳,摸我腿,摸我屁屁也可以,但不能摸…不能……”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沒了聲。
陳洛右手發力,一個翻身躺在寧染左側,連續深吐了幾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撩撥可以,要分場合。”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高檔酒店,同床共枕,這麼多buff疊在一起的情況下,你還撩撥,哪怕我的自製力再強,也很難控製住自己,真要一個忍不住,雖然不會把你吃乾抹淨,但也絕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寧染玉唇微張,“哥哥,如果現在躺在你身邊的不是我,而是彆的女孩,你會如何?”
“沒有如果。”
陳洛側著身,撐著臉,“我不會和彆的女孩走得太近,更不會和彆的女孩一起來酒店,同床共枕更是無稽之談,所以你的問題根本不成立。”
寧染唇角勾起弧度,拉著陳洛的手下移,低不可聞道:“摸腰就行,不許…爬山,睡覺。”
話落,她再次鑽進陳洛懷中,左腿搭在他的身上,如八爪魚一般黏在了他的身上,“就這樣抱著我睡覺。”
懷中嬌軀哪哪都是軟的,尤其是身前時不時傳來的觸感,讓陳洛著實有些苦不堪言,熟悉的窒息感緩緩湧現,“染寶兒,這樣你或許睡得著,但我肯定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
聽到寧染這個單純的問題,陳洛神情中的苦澀再次加重,“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懷中還抱著你這麼一個大美女,換做你是我,你會不會瞎想?”
“不會啊。”
寧染回答的相當迅速,麵頰輕輕磨著陳洛的胸膛,“抱在一起既舒服又安心,還有利於睡眠,為什麼要瞎想?”
陳洛滿心無奈,“所以你是寧染,我是陳洛,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不是誰都跟你一樣單純,明白?”
“哦。”
幾秒後,寧染的呼吸逐漸平穩。
陳洛感受到懷中可人兒已經入睡,暗暗叫苦的同時又極為感慨。
這種入睡的速度……
簡直離譜!
關鍵是寧染抱的很緊,隻要他稍微一動,就會吵醒她,根本沒有任何偷偷溜出臥室的可能。
滿心糾結了半晌兒,陳洛微微一歎。
算了。
便宜這小東西了!
一夜無眠。
早上六點出頭,陳洛盯著天花板,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心中已經數到了一萬多頭羊,看了眼正在睡夢中的寧染,滿臉生無可戀。
一整夜,她連個身都沒翻。
睡覺時什麼姿勢,現在就什麼姿勢,就不科學!
陳洛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抬起寧染的小腿,從她雙臂中間的縫隙中鑽出去。
計劃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陳洛剛把寧染的小腿抬起一絲,下一秒,一個巴掌乎在了他的臉上。
陳洛懵了。
這……
寧染左眼睜開一條縫,“再敢動,我就不是這個力道了。”
陳洛咽了咽口水,“你…什麼時候醒的?”
“沒睡。”
“……”
陳洛繃不住了。
怪不得!
怪不得這妮子一晚上連個身都不翻,怪不得明明已經睡著,她還抱的那麼緊,合著她跟自己一樣,一晚上都沒睡覺?
一時間,陳洛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八千八一晚的酒店,彆說這輩子,上輩子他也沒住過這種級彆的酒店,寧染肯定也是第一次住這麼貴的酒店。
結果……
兩人一夜無眠。
浪費啊!
“咳…染寶兒,你已經抱了一晚上,該鬆開了吧?”
“你覺得呢?”
寧染雙手抱的更緊,如同小貓咪一般在陳洛胸膛上蹭來蹭去,“離開這間套房之前,我不可能鬆開的。”
陳洛嘴角一扯,“我要上廁所。”
“上唄。”
“你這樣,我怎麼上?”
“該怎麼上,就怎麼上。”
“你……”
陳洛一個腦袋兩個大,索性把話說的更加直白,“我要尿尿,你這樣抱著我,請問我怎麼尿?難不成讓我尿你身上?”
“呸!”
寧染在陳洛胸口咬了一口,“敢尿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陳洛低頭看著胸口衣服上的唇痕,猛地一下坐起身,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寧染來到了衛生間。
進入衛生間以後,寧染自覺地鬆開了手,從陳洛身上下來。
然後……
她絲毫沒有出去的意思,反而大膽地蹲在了馬桶旁,衝著陳洛眨了眨眼,“你還愣著乾什麼?不是要尿尿嗎?”
陳洛滿頭黑線,“你倒是出去啊?”
“我為什麼要出去?”
“你不出去,我怎麼尿?”
“我不出去,你就不能尿了?”
“……”
迎上陳洛鬱悶的目光,寧染單純地眨了眨眼,脆生生地說出六個字,“我想看你尿尿。”
此時此刻,陳洛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崩潰了,他真的要崩潰了!
“行!”
十多秒後,陳洛突然點頭同意。
寧染眼中飄著驚喜,雙手托著臉,“謝謝,所以現在可以尿了嗎?”
“可以。”
陳洛麵無表情地回道:“不過在我尿尿之前,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
寧染滿頭霧水,“什麼意思?”
陳洛眼底深處劃過一抹隱晦的笑意,“你想看我尿尿可以,但也要讓我看你尿尿。”
玩變態?
行,那就玩,看看到底誰玩的變態!
一聽這話,寧染瞬間鬨了個大紅臉,連忙搖頭拒絕,“不行!我可以看你尿尿,你不可以看我尿尿,女孩子尿尿這麼私密的事情怎麼可能讓男生看?”
“嘿……”
如此回答,成功逗笑了陳洛,“不講理是吧?你能看我,我不能看你?女孩子尿尿私密,男孩子尿尿就不私密了?”
寧染香肩輕聳,“我又不是單純的想看你尿尿,之前,我對於你的情況針對性地翻閱了一些醫學資料,你不行很有可能是因為腎虛或者陽痿導致,尿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一個人腎臟的健康。”
“扯淡!”
“扯蛋?”
寧染麵頰上剛有所消退的暈紅,再度席卷而來,勾著腦袋支支吾吾道:“扯蛋…也行,不過書上說男孩子的蛋蛋比較脆弱,我害怕把握不好力道弄疼你。”
陳洛:“……”
好一個抽象聖體啊!
他說扯淡。
她說扯蛋。
都是扯沒錯,但此淡非彼蛋。
“你…給我出去!”
被陳洛吼了這麼一句,寧染嘴巴一噘,眼眶頓時泛起了水光,“你凶我?”
“我……”
陳洛瞬間焉了,拉著寧染起身溫聲解釋:“沒有凶你的意思,但尿尿這種事真的不能給你看,男孩子也需要隱私的啊。”
寧染眸中閃著委屈,“我是醫生,在醫生眼裡,患者沒有性彆之分。”
“你有行醫資格證嗎?”
“沒有。”
“那你就不是醫生,至少現在不是。”
“以後會是的!”
“那是以後的事情,等你什麼時候拿到了行醫資格證,我就讓你看。”
陳洛也不想這樣,但為今之計,也隻能用這種辦法,至少先過去眼前的這道坎。
寧染眉頭一動,“真的嗎?”
“比針還真。”
“拉鉤!”
“幼稚!”
“必須拉鉤。”
“寧染,你無不無聊?都大學生了還搞拉鉤這套?我就把話放這,我絕不可能跟你拉鉤,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三分鐘後,衛生間同時響起陳洛和寧染的聲音,“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寧染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頭也不回地出了衛生間。
陳洛低頭,目光落在某處,“兄弟,這個尿非要尿不可嗎?我就問你,不尿能死嗎?能憋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