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涼的邀請有些突然。
沒等白鯉做出回複,新的聊天框便跳了出來。
【山田涼:畢竟結束樂隊的成員都是柔弱無力的女孩子,隻有我們在的話,去野外露營還是太不安全了。】
【山田涼:男友君,你也不想波奇遇到危險吧?】
白鯉:“?”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
他生平最愛對喜歡威脅他的家夥說不。
【白鯉:我明白了。】
【白鯉:我待會兒就讓波奇拒絕掉你的露營邀請,免得遇到危險。】
【山田涼:???】
【山田涼:咳咳,我又仔細想了一下,難得的樂隊團建,有人缺席就太可惜了。】
【山田涼:更何況,我為了這次露營還特地從家裡拿了很多啤酒,沒人喝就太浪費了!】
【白鯉:拿酒乾嘛?】
【白鯉:你酒量很好嗎?】
【山田涼:不好,喜多和波奇不清楚,但我和虹夏一樣,都隻能喝一點點。】
【山田涼:所以你可以趁這個機會把我們都灌醉。】
【白鯉:?】
【白鯉:灌醉你們能乾嘛?】
【山田涼:能。】
……這個屑女人果然沒救了。
白鯉沉默兩秒,最後還是答應了她的露營邀請。
當然不是因為可以灌醉虹夏。
他隻是單純想陪一陪波奇而已,小社恐平常不愛出門,連約會都不敢喊他,難得和朋友的團建活動,總不能真的讓她待在家裡長蘑菇。
兩人約好時間,正巧摩天輪已經轉完一圈,他收起手機,看向前方。
緊閉的艙門重新打開,墨提斯有氣無力的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隻麵無表情的小黃瓜,讓白鯉莫名想起了一個很老的動畫片,“沒頭腦和不高興”。
至於誰是沒頭腦,誰是不高興……那當然是仁者見仁。
“摩天輪好玩嗎?”
麵對哥哥的關心,墨提斯偷偷癟了癟嘴,很想說一句最沒勁了,但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還是不得不違心的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誇獎道:
“很好玩!上麵的風景也很漂亮!整體氛圍很浪漫!”
——假如坐在旁邊的人不是小睦就更好了。
“那就好。”
白鯉問道,“看你的表情,我還以為是很失望……要再玩一次嗎?”
小姑娘頓時將頭搖成撥浪鼓,“不了不了,摩天輪這種設施,隻要體驗一遍就夠了,太多就會變得很沒意思。”
她可不想再和小睦一起待在天上十分鐘,特彆後者又是個悶葫蘆,跟她一起坐摩天輪像坐牢。
“這樣啊。”
白鯉想了想,“看你這麼喜歡摩天輪,我本想著要不要陪你再坐一遍……不過你沒興趣就算了,小睦要再試試嗎?”
還有這種好事?
若葉睦怔了一下。
她下意識看了眼墨提斯,像迷茫的信眾瞻仰無私的聖徒。
感謝好姐妹的饋贈。
然後,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要的。”
“那就走吧。”
這家遊樂園是一票製,買票入場後所有設施都可以隨意遊玩,不必再額外買票,所以白鯉隨手揉了揉女孩的小腦袋,在摩天輪重新啟動之前,拉著小睦一起走進狹小的艙室。
“欸?”
“欸欸欸欸欸?”
隻留下作繭自縛的小墨,猛然瞪大了眼睛,發出徒然的悲鳴。
……
坐摩天輪,的確是一種獨特的體驗。
白鯉決定收回之前對它“無聊”的評論。
雖然節奏確實慢了一點,不像雲霄飛車那樣刺激,有最直觀的腎上腺素分泌帶來的興奮感。
但像這樣放平心態,在一百米的高空,安靜欣賞窗外的風景,的確會讓人有一種“天地廣闊”的亮眼感,仿佛連身心都被洗禮了一遍。
要說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抵隻有艙室太小這一個缺點。
小墨和小睦都是身材比較嬌小的類型,又都不胖,坐在一起也不顯得擁擠,但換成白鯉,就沒那麼輕鬆了。
他和小睦並肩坐在一起時,幾乎是胳膊貼著胳膊,腿貼著腿,說針紮不進水潑不進可能有點太誇張,但兩人之間也確實沒有留下太大的縫隙,充分體現了艙室空間設計的不人性化。
不過,考慮到會來坐摩天輪的都是情侶……說不定這樣的設計也是園區有意為之?
十分鐘的全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時自然是度日如年,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時,快的好像隻是眨了一下眼。
明明上一秒摩天輪才剛剛升到最高處,正當若葉睦猶豫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麼的時候,慢悠悠旋轉的艙室就已經停了下來。
少女舒了口氣,有些遺憾,難得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但……
她看向某位怨念之沉重,簡直快要化為實質的笨蛋小墨,不知為何,本來失落的心情,又沒那麼失落了。
……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這世上比悲傷更悲傷的是,空歡喜。
而比空歡喜更悲傷的是,得到了卻又再失去。
不,或許不算失去。
分明是她傻傻的把那個自己本屬於自己的機會,拱手讓給了小睦!
一想起這點,墨提斯就懊惱到恨不得穿越回十分鐘前,敲醒那個天真愚蠢的自己!
尤其是在親眼看到哥哥和小睦一起從摩天輪上下來後,這份鬱悶就更嚴重了。
偏偏自己剛才說的語氣又太果斷,弄得她現在想改口都不好改口……
小姑娘癟了癟嘴,卻還是努力安慰自己。
沒關係的,沒關係。
就當是給哥哥積累經驗了。
有了這一次經曆,以後她再提出類似的要求,也會顯得順理成章。
反正她已經領先了小睦好幾圈,就算現在讓她幾百米又怎樣?
優勢,始終在我!
……
結束了遊樂園的旅程,白鯉帶妹妹們簡單吃了個午飯,便直奔另一場重點。
水族館。
他挑選的水族館距離遊樂園不遠,坐電車大概四五站的路程,很快就到達目的地。
雖然是周末,但今天的遊客卻並不算多,檢票口前隻有寥寥兩支隊伍而已。
沒等走近,白鯉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人群之中,一個有些纖瘦的背影站在不遠處。
灰色短發,深色衛衣。
他略一回想,腦海中很快出現一個熟悉的名字。
那是……
高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