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心廣場,彙聚而來的圍觀之人,依舊是人聲鼎沸,所有人的目光,儘數盯向了廣場之上的一根根石柱而來,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經過了兩天的晾曬,如今被鎖在石柱上的陳氏一族的三十餘口人,已經變得骨瘦如柴,焦黑臘皮,慘不忍睹。
嚴鐘坐在高台的主位上,手握蛟龍重玄槍,虎目淩厲的掃視向了廣場而來。
身旁的秦龍道“嚴大哥,那小子是不是不敢來啊,我們都已經在這裡守了好幾天時間,這小子遲遲不敢露麵,指不定他已經嚇破膽不敢來劫刑場啊!”
嚴鐘挑了挑眉,冷笑一聲“傳聞之中,陳峰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了!”
不過,他就算是不來,也是在合理之中了,如今寧國皇室,如日中天,皇城內有無數強者暗中蟄伏著,就等陳峰露麵,然後對其擊殺。
而在皇城之外,還有百萬雄師坐鎮,區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見到這般陣仗能不被嚇破膽就已經不錯了,哪還敢出來送死!
“行刑吧,全都給我斬了!”嚴鐘冷喝道,殺機凜冽。
“遵命!”
秦龍抱了抱拳,直接跳下了擂台,一群獄卒快速就將陳天海一行人,從石柱上抓了下來,跪在了行刑台的前端。
“放開我,你們這群畜生,等少族長來了,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唐昊天,你這個狗皇帝,有種你就出來,叫幾個狗腿子殺我們,你算什麼皇帝,夠膽就出來與老子一戰,老子不怕你!”
“唐昊天,狗皇帝,給老子滾出來!”
陳氏的眾多男子,不停得掙紮著,嘴中還在厲聲咆哮著,哪怕是在這行刑台上,即將麵臨死亡,他們也沒有想要求饒的意思。
從陳家下定決心,要保陳峰出寧國的那一刻開始,那些不敢對抗皇權之人,退縮之人,陳天海也沒有為難他們,給了他們一定的銀子,已經將他們放出陳家,自行生活了。
所以,現在還站在這裡的,都是敢於對抗皇權,骨子裡有一定男人烈性的,從站在皇室對立麵的那一刻開始,他們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了,心中也沒有多少的懼意。
反倒是族中的那些婦女與孩童,儘數大哭了起來,以淚洗臉,對於即將到來的行刑,有著極端的恐懼。
“老爺,老爺……”
幾名婦人在地上爬著,企圖來到陳天海的身邊,但卻被獄卒們死死的抓住。
作為第一個被行刑之人,陳天海目光之中,看不到任何的恐懼,有的,僅僅隻是一種麵對生死的坦然。
他看著身後那群悍不畏死的陳氏族人,笑了起來。
“上天對陳家已經不薄了,能與在座的諸位,做兄弟,做家人,很好!”
“下輩子,我們繼續做兄弟,做家人!”
“記住,陳家不會亡!絕不會亡!”
陳天海咬牙切齒,低聲道,有著一股堅定到骨子裡的信念,迸射而出。
“老爺……”一群婦女已經大哭了出來,看著陳天海那坦然的模樣,心中五味雜全。
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無數折磨與這幾日的晾曬,陳天海全身瘦得隻剩一具皮骨,本是四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如今看去,竟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
但是他的身子,卻永遠都是挺直的,宛如一把屹立不倒的擎槍般,剛毅不屈!
“真是好感人的一幕啊,陳天海,我敬重你是一條漢子,不過可惜了,你得罪了聖上,必死無疑!”秦龍猙獰笑道。
接著,他便抬起手中的青龍刀,麵向廣場而來。
“陳氏一族,不念皇恩,違抗君令,以下犯上!”
“現在,正式行刑!”
秦龍喝了一口烈酒噴在了這青龍大刀上,抬起刀身,在那烈陽的照耀下,刀鋒折射著冷冽的寒光。
“會長,我們要出手嗎?”在下方廣場的角落裡,有著無數名身穿錦衣的護衛聚攏而來,目光看向了最前方之處的一名中年男子。
溫正華緊皺著眉頭,陳峰遲遲沒有歸來,他心中也沒有多少底氣。
難道,他真的賭錯了嗎?
那小子真的就這麼漠視著陳氏族人儘數命喪於此嗎?
行刑台上。
秦龍眼中則是噙著一抹譏諷,抬起刀身,毫不猶豫的朝著陳天海的腦袋,劈砍而下。
刀光閃爍的一瞬間,陳天海閉上了雙眸,回憶起生前的過往。當年,他因為與柳如煙之間的複雜感情,遷怒到了陳峰身上,致使陳峰在陳家內遭受了許多虐待。如今,他已醒悟,隻能做些微不足道之事去彌補,卻已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