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也不祈求張靈玉的性格，能在短短幾個月時間扭轉過來。
他隻盼，繼承天師之位的重擔後，張靈玉能夠逐漸改變。
張之維不是不思進取的老古板，年代不同了，吃葷吃素不重要，娶妻生子也不重要。
即便是當了龍虎山的天師，隻要張靈玉想，他依舊可以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求遵循本心。
“師父……”
張靈玉真的是糾結，一張臉都要擠兌成一塊，他額頭都滲出了汗水。
可見此時此刻，他內心是何等的掙紮。
天師之位，他想要。
夏禾，他也想要。
在他原本的世界觀裡，這兩者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需要做出選擇。
遵循本心，談何容易。
換作以往的他，大概真的會拒絕了張之維，因為他不配這天師之位。
下山跟隨張靈音入世的這段時間，他並非一無所獲。
得到了通天籙之後，他的三觀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忽然就明白了，有時候，並非一定要做出選擇，不是要了這個，就必須舍棄那個。
有時候，他可以全都要！
“師父，我想要！天師度，天師之位，我想要繼承您的衣缽，天師府就是我的家，我想要讓天師府，變得越來越好！”
張靈玉的眼神，逐漸堅定。
他想要繼承天師度，繼承天師之位，想法很單純。
就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起來，將天師府發揚光大，不受任何人的欺負。
如果他的師父選中了他，那他會毫不猶豫地接受，擔起責任。
“好！這才像樣，記住為師的話，遵循本心，隻要你認為是對的，那便放手大膽地去做，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無論是作為天師府的天師，還是作為你自己，都切記不要被這世間的條條框框所束縛。”
張之維雙目乍起一縷精芒，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抬起右手，按在了張靈玉的頭上，霎時間，金光湧現，無數龐大的信息，彙聚在張之維右手的金光之中，徐徐進入張靈玉的腦海。
張靈玉雙膝跪立在張之維身前，滿臉虔誠，沒有絲毫抗拒之色。
此刻的他，絲毫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承受些什麼。
天師度的份量，將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
“你難道就不好奇，天師傳承，天師度裡藏著什麼嗎？”
無根生和張靈音兩人漫步在山中林間，似有所感，一同望向某個方向。
天師度中，藏有許多秘辛，這點無根生是知曉的。
這些秘辛，不正是張靈音想要知道的嗎？
既然如此，張靈音為何不去繼承天師度？
是因為天師度中的禁製嗎？
張靈音不想被那禁製所束縛？
這也是無根生好奇的。
“不重要了。”
張靈音微微搖頭。
他找無根生，可不僅僅隻是為了無根生知曉的那點關於通天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天師度裡有什麼，張靈音多少能猜到。
無非就是數千年來，從得道飛升，到無法通天，這一過程的演變。
大概記載了曆任天師的思索和猜測。
張靈音甚至覺得，天師度中的禁製也沒必要解開了。
有敬畏之心，或許並非一件壞事。
什麼時候，能憑借自身的能力，破開天師度中的禁製，什麼時候也就真正有了能夠隨意處置這些信息的資格。
天師度中的禁製，對天師，又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所以，有時候張靈音會想，天師度中的禁製，會不會是某一任天師布下的？
“接下來什麼打算？”
無根生愈發摸不透張靈音，乾脆直接問道。
“我打算閉關一段時間，等我出關之後，將開啟通天之路。”
張靈音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等他將八奇技融會貫通，踏上通天之路，將如探囊取物。
“行，在你閉關的這段時間，我不會離開龍虎山。”
無根生點了點頭，不管張靈音閉關之後能否通天，既然他答應了幫張靈音，那就不會食言。
隻是他並不樂觀。
即便張靈音和張之維師徒雙雙踏上通天之路，超越左若童。
就算張靈音有辦法，將他也帶去上界。
就憑借他們三人的力量，能做些什麼？
“好。”
聞言，張靈音不再說什麼，就在他打算回自己的小木屋閉關之際。
卻見張楚嵐幾人忽地急匆匆跑了過來。
“不好了，小師叔，公司的人追過來了。”
張楚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神色有些難看。
任菲還真是陰魂不散，連他們跑回龍虎山都不放過，這麼快就追了過來。
“還真是死咬不放，要不我還是隨他們走一遭？如果這個什麼公司，真的有能力管控整個異人界，我所知道的信息，交給他們倒也無妨。”
無根生頗有些無奈。
他大概也能猜到哪都通的人找他，恐怕不僅僅隻是因為他全性魔頭的身份。
時代不同了，八奇技是如何誕生的，當年又發生了什麼，這些東西也許已經不再是秘密。
如果哪都通的人不怕禁製加持，告訴他們又有何妨？
“還真是沒完沒了。”
張靈音神色冷了下來，一次兩次的也就算了，沒完沒了即便是他也有些煩了。
公司要管控異人界，要將風險扼殺在搖籃中，他管不著，可每次都跑到他龍虎山來鬨，真當他龍虎山好欺負不成？
張之維顧及天師府，不想跟公司鬨得太僵，也不想被公司視為眼中釘。
張靈音不是天師，可沒有這麼多顧忌。
真惹惱了他，他可不保證自己會乾出些什麼事情來。
……
此時。
幾個大區負責人，已經都來到了龍虎山山腳下。
他們第一時間疏散了人群，封鎖了景區，龍虎山不複往日的繁華，顯得有些蕭條。
幾人都有些忐忑，尤其是徐三徐四、高廉三人，如果可以，他們真不想過來。
他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公司突然又翻臉。
真的隻是因為，今天得到消息，稱無根生私自召集八奇技傳人，以及全性妖人嗎？
“小菲，你知道的比我們多，你說說，無根生到底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