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口中的仙緣,到底是什麼?仙緣,是不是有人刻意留下的?”
“如果是有人刻意為之,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能留下仙緣的人,應該也是傳說中上界的存在吧?他們不是要控製人口紅線嗎?為什麼又要故意留下仙緣,讓人悟出奇技?”
……
張楚嵐眉頭緊鎖,這裡麵的矛盾點太多了,讓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如果說在那神秘的上界之中,也有著如同公司一樣的組織存在,要控製“仙”的人口紅線。
那為何又要在二十四節通天穀留下仙緣?
張伯端能得以飛升成仙,是因為自身傳承,還是因為從仙緣中悟出了什麼?
難不成,這仙緣是千年前就已經存在於二十四節通天穀中?
一切,有太多的疑惑。
既然要控製人口紅線,為什麼要等到千年前才開始實行?
在此之前,那些所謂的仙人去哪兒了?
真的是因為,所謂上界的資源,消耗殆儘了嗎?
有時候,張楚嵐,甚至是王也、諸葛青等人,真想親自去那上界瞧一瞧,到底發生了什麼。
要如此狠絕地將各大玄門延綿數千年的傳承斬斷。
甚至不惜將根源抹除,將一切扼殺在搖籃中,也不願讓人登天。
“仙緣是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請恕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們……”
“至於是不是有人刻意留下,我也不清楚。”
“我隻知道,我第一次進入二十四節通天穀的時候,它就在那裡了,我不過也是偶然間發現罷了。”
“至於祂們是何目的……我想也許祂們所在的世界,就如同異人界一般,並非鐵板一塊,理念互有衝突,也實屬正常。”
“又或許,這所謂仙緣,就是某個存在,為下界留下的,一絲打破禁製,通天登仙的機會。”
……
無根生不易察覺地掃了一眼張靈音。
他沒有左若童的執念。
什麼登天成仙,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想要登天的唯一理由,便是要看一看,那布下禁製的,到底是什麼人。
“……”
張楚嵐等人皆是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無根生所說的,跟之前張靈音跟他們說的,幾乎八九不離十。
他們一邊震驚於張靈音知道的信息如此龐大隱晦,幾乎將事情的真相,推演得分毫不差。
一邊又忍不住陷入絕望。
一切,仿佛早已注定好。
他們就像是被圈養的牲畜,被剝奪了知曉真相的權利,如同螻蟻般被禁錮在一方無形的牢籠當中。
一旦妄想觸及真相,就會觸發天罰一般,被當做病毒清除個乾淨。
張楚嵐甚至開始理解,為何繼承了天師度,知曉許多秘辛的張之維,不願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
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或許才是一件好事。
越是要追尋真相,知道得越多,越是痛苦。
“八奇技,是從仙緣中悟出,憑借那仙緣散發而出的仙靈之炁,禁製被短暫地打破,傳承中被封鎖的技法,得以顯露。”
“我那八位來自各大玄門的弟兄,便是因此悟出了八奇技。”
“可這,卻成了一切禍端的根源,因為八奇技,引來了殺身之禍,你們覺得,這是福,還是禍?”
……
無根生的神情,出奇的平靜。
他的眼中有回憶之色,卻又仿佛在說一件無關於自身的事情。
追尋真相,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那結義的兄弟們如此,左若童亦是如此。
不過,即便是重來一回,他想,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人,大抵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哪怕知道後果,知道下場淒慘,為了得到各自想要的答案,他們依然會飛蛾撲火般,前赴後繼。
就如同眼前的張靈音等人。
跟他們不同的是,當年,他們無力反抗。
而現在,張楚嵐、王也、張靈玉等人,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卻有著張靈音這等逆天的存在結伴同行。
或許,也隻有從上界降臨而來的存在,方才有可能對抗得了上界。
無根生如此感歎。
“我承認,當初帶領大家進入二十四節通天穀,我是有私心的。”
“這世上,唯一可能讓死人起死回生的,隻有傳說中的仙技,我彆無選擇,哪怕隻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去嘗試。”
“其中利弊,我早已說明,如有人要退出,我無根生絕不強求,原以為,會有人退出,這本是人之常情……”
“三十五人,與我結義的三十五位弟兄,無一例外,願意陪我這場膽大妄為的胡鬨,我無根生何其幸也。”
……
說到這,無根生臉上浮現酣暢淋漓的笑意。
一如當年,他一紙書信,便喚來了三十五位豪傑,與他這個全性魔頭結義。
王也、諸葛青兩人臉上都不由露出了神往之色。
拋開立場不說,當年三十六賊義結金蘭,的確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傳奇。
哪怕隻是聽聞,也覺得痛快。
就連張靈玉,也不否認,那三十五人雖然與無根生結義,但也的確都是值得尊敬的前輩。
張靈音站在邊緣,腦海也浮現在無根生精神世界中經曆的場景。
在現實,是三十六人結義,在無根生構築的虛幻世界中,卻是三十七人。
張靈音,也是其中一員,他參與過,經曆過,更覺得那場結義珍貴。
隻可惜,最後的結局,卻是一場悲劇。
虛幻終究是虛幻,改變不了真正的曆史。
“事實證明,我賭對了。”
“仙緣,讓出身玄門的八位弟兄,悟出了比肩仙法的技藝。”
“雖然有缺陷,這八種技藝齊聚合力,卻也能創造奇跡,終於讓我得償所願,做到了不可能之事!”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八種奇技竊取天機所得,本就存在缺陷,齊聚之際,又相互排斥,我拚儘全力,用神明靈解構,也難以使這八種炁,達到完美的平衡。”
“意外發生了,八股炁在暴亂之下,打破了脆弱的平衡,無奈之下,我隻好強行將這八股暴亂的炁,打入了寶寶體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