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瑜借花送佛的時候可不會傻乎乎地告訴皇後,這是夜雲黎的東西。
因而,除了雲黎,基本上沒有人知道那紫珠玉釵的事情。
皇帝頭更疼了,好在南宮韶華隻是皮外傷,腦袋並沒有炸出毛病。
具體什麼事情,等她醒了,自己查明情況就好,他不想管。
再看看夜鸞音,也是挺慘一閨女,鼻梁都摔歪了,也不知道夜長華能不能給治好。
皇帝現在有些慶幸季公公去夜府宣讀賜婚的聖旨了,不然夜家主看到閨女進宮一趟變成這副鬼樣子,還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了。
……
夜雲黎隨康公公回到鳳儀宮正殿,與被緊急召見進宮的夜長華撞了個正著。
“夜雲黎,你又受傷啦?”
夜長華眉宇間的焦急之色不是作假,夜雲黎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丟丟。
便宜渣爹雖然沒有全心全意對自己好,但也沒有其他人那樣惡意滿滿。
她感動了,決定以後他牙齒再掉的話,她就免費送他一顆混元塑骨丹了。
她抬手:“被蛇咬了。”
本來小雞爪子一樣的小手,這會兒腫脹成了胖乎乎的大黑饅頭。
夜長華一看,居然中了蛇毒,還是劇毒無比的。
他趕緊拉過小手,認真把脈起來,神色十分凝重。
一旁的康公公都不敢作聲了。
片刻後,夜長華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毒素還沒侵入心脈。”
他拿出瓷瓶,倒了一枚五品解毒丹給雲黎,是上品的。
雲黎接過,做了一個假吃的動作,把丹藥收了起來。
康公公全程看在眼裡,到底是誰說六小姐不受寵的?
上品的丹藥,夜七爺眼都不眨地就給了,這還不受寵嗎?
他又抹了一把冷汗,上前陪了個笑,“夜大人,咱們進殿坐下來慢慢診治吧。”
夜長華像是才看到他一般,“康公公,小女應皇後娘娘邀約,進宮賞花品茗,怎會被劇毒蛇獸所傷?”
語氣不軟不硬,卻質問得康公公頭皮發麻。
放蛇把人家閨女咬傷,還請人家來解毒,到底是哪個蠢家夥辦的好事,咱們帝都就找不出第二個煉丹師了嗎?
康公公滿臉歉意,毫無破綻:“都怪老奴,一時沒注意,竟讓郡主跑到荒園去了,找回來時就這樣了。幸虧夜大人來了,不然老奴還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夜長華皺眉看著雲黎。
夜雲黎搖頭,“我沒有亂跑,是小宮女弄濕了我的衣服,你看,擦不乾淨了。”
夜長華看著她指著的那一大片汙漬:“……”
康公公眼皮子跳了跳:“……”
夜雲黎繼續竹筒倒豆子:“小宮女帶我去換衣服,但是把我扔到大坑裡了,裡麵有很多毒蛇。看,我就是被蛇咬醒的。”
夜長華臉黑如墨,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差點兒又死了一回。
康公公已經不知道作何表情了,為什麼小傻子會告狀?不是說她連話都講不好嗎?
正是有這個認知,皇後娘娘才默認了她的不行禮問安。
夜長華氣呼呼地拉著夜雲黎進殿去,一看到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他就跪了下去。
“微臣拜見陛下。”
不等皇帝免禮,他又繼續說下去:“陛下,小女在鳳儀宮被雷冥墨蛇所傷,毒入骨髓,危在旦夕,微臣須得立即帶她回府醫治。娘娘這邊,還請陛下另請高明。”
康公公腦袋上天雷滾滾,夜大人你方才不是這麼說的啊!
皇帝也被他這一通說得莫名其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朕聽不出你話裡話外的怒意嗎?
夜長華能不氣嗎?
皇家人,一個個的,三天兩頭算計他去死,他真是想一把藥毒死他們全家的心都有了。
夜長華猛然打了個哆嗦,額,他被自己的鬼畜想法嚇到了。
果然和傻子待久了,想法都不會過腦子了。
夜雲黎舉起黑胖黑胖的手掌,正想說話呢,夜長華靈力化刃,趁機在上麵割了個口子。
墨黑墨黑的血珠冒了出來,滴落在白玉磚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隨即就嘶啦冒煙起來,是毒汁侵蝕了白玉磚。
雪白無暇的玉磚,爬出了一條條難看烏黑的裂紋。
這下子,連皇帝的臉色都黑沉黑沉的。
“康成海!”皇帝怒喝。
康公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夜長華心裡著急,“陛下,臣先帶雲黎回府醫治。”
“準了。需要什麼藥材,夜愛卿隻管跟禦藥房吩咐一聲。”
夜長華行過禮,就帶著夜雲黎匆匆走了。
皇帝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夜長華對待這個嫡女的態度果然變了。
夜長華悶不吭聲地拉著夜雲黎出宮,氣息沉沉,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走到半路時,夜雲黎停下腳步,不走了。
“怎麼了?不舒服嗎?”夜長華仔細打量她的臉色。
“去禦藥房取藥啊!”夜雲黎理所當然,沒道理讓她白疼一遭,還要白白浪費一枚解毒丹。
夜長華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一下,瞅瞅她的手,“你不疼嗎?”
雲黎也看了下自己的手,手其實不疼了,但是識海疼。
她點點頭,“疼的,多拿點藥回家用。”
夜長華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也是這麼個理。
他也氣著呢。
於是,兩人一同去了禦藥房,把稀有靈藥全都薅了一遍。
皇帝打過招呼,禦藥房的人也不敢阻攔,隻能忍痛讓他們要這要那。
馬車上,雲黎心情很好,她把藥材全都拿走了。
夜長華忍了好久,終於沒忍住,“黎兒,你把靈藥給我,爹爹給你煉製糖豆吃。”
夜雲黎笑臉一收,認真說:“我有用的。”
夜長華額上的青筋突突跳著,還想說點什麼。
夜雲黎直接拿出了一枚三品蘊神丹,堵住了他的嘴。
極品丹的靈氣直接醉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