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城的聚仙樓,與帝都的聚仙樓,同出一脈。
不過,這邊的樓多了一層,樓下大堂的飯食都是普通飯食,供應給那些沒有修煉的人食用,或者一些生活拮據的修者。
考慮到青玉和江寒的承受能力,這回雲黎隻上到二樓,幾人點了一桌子一級靈饈就開始吃了起來。
二樓的隔間,並非全封閉的房間,隻是在整個大堂裡用一扇扇屏風隔出來的。
因而,周遭食客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最令大家津津樂道的自然是城外的那些山脈,這幾日很多人閉門不出,同樣的,也有許多人冒險尋寶回來。
據說回來的人帶回了不少火屬性的靈植,其中就有火靈花,岩漿附近的火靈花還是變異的,有個火靈根靈師隻用了其中的一瓣就突破了。
還有人在山脈附近尋找到,類似於炎火晶一樣的蘊含火靈氣的礦石。
這讓本來就想組隊去探險的曆練者們更加興奮了。
火靈花本來就很難求,變異火靈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就算隻衝著這兩個,便有許多人願意去冒險。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一頓飯還沒吃完,整座聚仙樓都顫動起來。
房簷下的燈籠搖來搖去,像是隨時都要落下來一般。
窗外的街道上,響起了陣陣馬蹄聲,和整齊劃一的盔甲震動聲。
“又來了!”
才平靜了一天一夜的獸潮又來了。
大家都顧不得桌上的飯菜了,抓起身旁的佩刀就衝出聚仙樓。
雲黎急急地抓起盤子裡最後一隻呆頭鵝的粗大腿,跑下樓去。
守在樓下的小夥計看到這個外帶食物的小食客,都不知是該攔呢,還是不攔呢?
猶豫三息之後,他朝雲黎走去。
夜雲黎也看到了這個小哥,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和她的粗大腿,她像是想到什麼,在距離小夥計五米之外的空地站住,拿去鵝大腿,優雅又快速地吃乾抹淨了。
看得小夥計都怔愣住了,感覺找不到自己的腦子了。
那個小丫頭的手不疼嗎?就那麼拿著?
那個小丫頭的牙不疼嗎?一口接一口。
反正小夥計看得牙疼了。
雲黎見他還擋著路,拿著帕子優雅地擦了擦嘴,真心誠意地發問:“骨頭也不能帶走嗎?”
她覺得這個鵝大腿的骨頭握著挺趁手的,而且這隻靈鵝的骨頭堅硬程度可比二級靈器了,感覺一錘子就能砸穿沈景瑜的狗頭。
江寒下來的時候,就聽到自家小姐在問小夥計討骨頭,差點一個腳滑踩空了。
青玉就淡定多了。
小夥計訥訥點頭:“當然可以。”
雲黎走了,還能聽見身後小夥計在說:“客人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雲黎心道,這小二哥怪有禮貌的,還很沉穩,整個地麵都在震動了,他還堅守崗位。
三人隨著人流跑去城門口。
城門緊閉,城主府的護衛隊在外麵抵禦獸群,還有許多修士提氣飛上城牆,躍入外麵的戰鬥圈裡。
雲黎三人也擠到城牆上看外麵的戰況,城牆下,各種靈技亂飛,靈獸卻像是砍不完的瓜,一個接一個。
映在天上的火紅光芒,比昨日的更加濃烈。
雲黎望向遠處的山脈,那條火龍好像又長大了一圈,速度驚人。
就在她凝望山脈的時候,那邊好像也回視了她一般,隻覺得雙目微熱,但還好,這種感覺轉瞬即逝。
“夜雲黎,你躲在這裡看什麼看?”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少年的聲音,雲黎還沒看清他的長相,就被他揪住了後衣領。
身子一輕,整個人都騰空飛了起來。
腦袋上還有少年戲謔的聲音,“夜雲黎你的拳頭不是很厲害嗎?一拳打死這些靈獸啊!”
身後的青玉二人也追了下來。
“流光少爺,不可胡來!”
江寒的怒喝,夜流光充耳不聞。
雲黎也想起來了,這個夜流光還真和雲黎有仇,額,就是他的契約獸黃金獅猊曾經差點被盛怒之下的雲黎揍死。
沒錯,就是靠蠻力揍的。
哪怕那時候的黃金獅猊獸也才二級,但也讓夜流光顏麵儘失,將雲黎給記恨上了。每每遇見,都要羞辱雲黎一番。
加上剛剛看到夜鸞音因為炸爐而昏迷,丹田還隱隱有些受損,他便覺得,定然是雲黎在裡麵影響了夜鸞音的發揮,才導致夜鸞音受傷。
新仇加舊恨,索性把人給拎下來了。
要不是江寒在場,夜流光是乾得出一腳把雲黎踹下去的事。
雲黎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敢拎著她,一時沒有反應過,等雙腳著地之後,她就蓄力抬腳踩上夜流光的腳背。
“啊啊啊——”
一聲石破天驚的尖銳爆鳴聲,從夜流光的喉嚨裡發出,竟是硬生生地驚退了三隻疾風野狼。
這還沒完,她抬起腳丫子,對著夜流光還能蹦躂的另一隻腳,也是重重一跺。
“啊啊啊——”,夜流光痛得雙目發紅,盯著夜雲黎的目光像是淬毒一般。
江寒見著雲黎的暴行,隻覺得心肝一顫,六小姐這到底是什麼神力?
流光少爺好歹也是初階大靈師,而且他還是金木雙靈根,自身防禦力比常人更強些才是,一身防禦就這麼被小小一腳給破了?
“夜雲黎!你活膩了是不是!”
夜流光服了一枚療傷丹,才緩和過來,衝著罪魁禍首破口大罵。
這個瘋子,真是太過分了!
“滾!”夜雲黎抬手一巴掌,把這個神經病給扇飛了!
江寒望著流光少爺似一道流光飛走,不由地抽抽了嘴角。
然後,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他自己也才高階大靈師,六小姐是不是也能一巴掌把他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