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太多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每天隻能殺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名額不夠。
可現在麻煩都被解決了,又有點空虛。
人啊,就是這樣,無論如何都有些不滿足。
忽然,天台的另一端傳來腳步聲。
顧陽頓時來了興趣,趕緊化為一團陰影,悄悄摸了過去。
這三更半夜的來到這天台之上,難不成是哪個小寡婦寂寞了?
那我得看啊!
送上門來的,不看白不看啊。
可當他跑到跟前仔細一看的時候,大失所望。
來的居然隻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他神情有些慌張,左顧右盼,緊接著另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人出現在他的身後,居然掏出一隻手槍抵住了他的後背,隨後手腳麻利地對他進行了搜身。
顧陽這才發現那個西裝男子的腰間居然戴著手銬以及警用手槍。
有點意思啊,這居然還是一個執法員!
那另一邊的這個家夥是黑幫?
難道我要殺的人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不著急不著急,先看看情況再說。
隻見那皮衣男子非常嫻熟地取下了對方的手槍以及手銬,直接將這西裝男子給銬住。
西裝男子輕輕一笑:
“動作挺利索啊。”
皮衣男子神情冷漠:
“我也上過執法學校。”
對方歎息一聲:
“你們這些當臥底的真有意思,老喜歡在天台見麵。”
皮衣男子眼中帶著嘲諷:
“我和你不一樣,我光明正大,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西裝男子即便雙手被銬住,卻也絲毫不落下風,他緩緩回過頭來:
“那我要的東西你又帶來了嗎?”
皮衣男子的神情變得凝重了幾分,冷哼一聲質問道:
“什麼意思,你這是上來特意吹晚風的?”
西裝男子歎息一聲:
“兄弟,給我個機會,從前我是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好人。”
皮衣男子噗嗤一聲笑了:
“好啊,那你去和法官說,看看他願不願意讓你當好人。”
“你這是在逼我死。”
“沒辦法,誰讓我是執法員。”
“是嗎,有誰知道?”
皮衣男子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凝固。
顧陽偷偷躲在陰影之中,把這一番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連手中的漢堡都覺得不香了。
這麼有趣的橋段嗎?
假執法員與假黑社會?
幸好自己剛才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傷人,那不然的話豈不是挫傷無辜。
就在局麵僵持之際,突然另一名西裝男子直接衝了上來,他的胸口吊著執法局的工作證,很明顯這是一名真正的執法員。
他直接抬手,用槍口瞄準著皮衣男子:
“不許動!執法局到了!放下手中的武器!”
皮衣男子迅速掏出手槍挾持了第一名西裝男子:
“彆靠近!你的上司是黑幫臥底,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
那執法員卻冷哼一聲: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沒關係,等到時候調查結束之後,真相自會大白。”
皮衣男子挾持著西裝男一步一步後退,來到了樓梯口。
他緩緩推開門,正準備下樓。
而這一刻,那執法員突然眼神一狠,手指微微一用力準備扣動扳機。
千鈞一發之際,一縷黑影直接覆蓋在了那名執法員的槍口上。
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刹那,槍口瞬間發生偏轉。
“砰砰砰……”一連幾槍。
皮衣男子連忙一個翻滾,躲藏在另一邊的門後。
趁亂回頭一看,剛才與他談話的那名西裝男已經躺在了地上,胸口中了四五槍,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口中湧出,明顯沒救了。
槍聲停止,皮衣男子探頭往外一看,隻見那名執法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木頭一般。
他立即嗬斥道:
“你搞什麼,事情沒有弄清楚,怎麼可以亂開槍!
你在執法學校裡麵有沒有受過專業的培訓!混蛋啊你!”
他怒不可遏,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了好一頓。
然而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動動手指,這立即讓他感到了一絲詭異。
下一刻,他感到懷裡的手機一陣震動。
掏出來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封陌生的郵件。
這年頭打廣告的非常猖獗,除了打電話以外還會發郵件,他原本不打算點開,可鬼使神差,也不知怎麼的,居然還是打開了。
僅僅是看了一眼,他便挪不開雙目。
這郵件裡麵的內容讓他目瞪口呆,不僅僅包含能夠證明他自己執法局身份的文件,同時還有眼前這兩個人的資料,自然也就是他們臥底身份的罪證。
一道有些滄桑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拜托,你都已經證據確鑿了,直接當場擊斃不就完事兒,還非要送到法官那裡去!
要不是我出手,你小子就完了!
以後辦事彆那麼迂腐,記得你小子欠我一個人情!”
皮衣男子嚇了一大跳,趕緊起身四處查看: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給我出來!”
然而四周哪裡有一個人影。
這詭異的事情讓他感到後背發涼。
恰好在這時候,天台的門再次被一腳踹開,一大群穿著製服的執法員陸陸續續衝了進來。
領頭的正是關長安與劉濤這兩位正副局長。
當他們看到地上那西裝男子的屍體時,劉濤二話不說,舉槍對著麵前的皮衣男子:
“不許動!舉起手來!你現在涉嫌謀殺執法員,請你配合調查!”
皮衣男子趕緊將雙手舉起,同時舉起來的還有他的那部手機:
“我是執行臥底任務十年的臥底執法員,陳有仁!
地上的這個,是黑幫派到執法局的臥底成員,我的手機裡有詳細的證據!
對了,還有旁邊站著的那個也是黑幫臥底!”
一聽到這話,首先目瞪口呆的就是劉濤與關長安兩人。
這兩名執法員可都是跟著他們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事,如果說他們真的是黑幫的臥底的話,這些年不知道偷偷給黑幫傳遞了多少機密情報。
難怪,這麼多年的反黑工作都這麼難以執行。
劉濤趕緊將槍口偏轉,對準另一邊站在原地不動的同事:
“阿樂,你先把槍交出來接受調查。
如果你是清白的,我們也絕對不會讓你蒙受一絲絲冤屈。”
然而這名同事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劉濤還準備繼續再喊一嗓子,突然,他的腦袋居然開始緩緩移動,直接從脖子處滑落下來,嘩啦啦的鮮血順著斷裂處開始瘋狂流淌。
現場的所有人瞬間看傻了。
“啊啊啊!”
一些剛剛入行不久的女性同事更是直接尖叫起來,哪裡見過如此血腥殘忍的畫麵。
關長安則是快步走到了陳有仁的旁邊,取走了他的手機,翻看其裡麵的各種資料。
僅僅是看上幾眼,他初步就能判斷陳有仁說的話是真的,這兩個家夥真的是臥底。
還好還好。
如果死的是兩個罪犯的話,問題並不大。
要是死的是兩個大好人,那就麻煩了。
鬆了一口氣之後,關長安輕輕拍了拍陳有仁的肩膀:
“你小子,這麼多年也算是辛苦了,歡迎歸隊。”
陳有仁輕輕一笑:
“雖然這個過程無比崎嶇,但總歸是挺過來了。
歸隊的感覺真好。”
關長安接著說:
“剛好現在刑偵隊隊長的位置還空著,到時候就由你頂上去吧。
你臥底十年還抓出了兩個執法局的臥底,功勞上也夠。
不過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還需要你和我們仔細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