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漩渦不罕見，但通查網不會在固定的位置。
而長江入海口的這個漩渦，卻是一直存續著，且在不斷擴大。
已經有漁民不幸被漩渦吸進去，不知所蹤。
大抵是涼了。
師出反常，必有妖。
揚州知府也連忙請了玄門修士過來查看情況，結果玄門修士也是一去不返。
這下，事情鬨大了。
附近的修士收到了傳訊，也紛紛朝著揚州趕了過去。
陳秋水恰好也在附近。
彆看她在李雲這裡總是全場最菜，在玄門她可是被人稱為秋水真人，劍法和拳法，在圈內頗受讚譽。
長江出現詭異漩渦，她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而且，這一次，她沒帶張靈秀。
張靈秀跟著隊伍在行醫。
因此，陳秋水還算放心。
她到目標水域的時候，這裡已經進行海禁了，漁船和商船都不允許下海。
那漩渦，的確距離陸地太近了。
陳秋水禦劍飛過去，也看到了在附近的同道。
龍虎山和茅山蜀山的道長也都在。
陳秋水過去問了問情況，才知道這漩渦甚至還在擴大。
最開始似乎隻丈許的直徑，如今卻有好幾十丈，遠遠看著，像是一個深邃幽暗的隧道，讓人下意識地浮現出恐懼之感。
“這漩渦，當真可怖。”
看著它，陳秋水也深刻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可怕。
山崩海嘯，人在麵對這些天地巨物之時，才會感歎自己真如蜉蝣之於天地，渺小如滄海一粟。
修士也是如此。
不修行的人，隻知道天地之力厲害。
修行的人，見天地方知其浩瀚若海，深沉如淵，其威如山嶽，其緲如雲煙。
龍虎山的道長周晉拱手道：“陳道長有所不知，此地，或為傳說中的歸墟。”
“噢？”
周晉正色道：“這是家祖卜卦問天的結果，言：地有千山壑，海有萬仞墟。
或許，這裡就是歸墟。”
千山壑，指有一千個山疊起來的高度，但這是個壑，意指深不見底。
萬仞墟也是同理。
通常，海中墟都是不固定的位置，平時也不會有太多的水文變化。
但這裡的漩渦如此特殊，以前沒有，現在卻有，可見其詭異。
就隻有傳說中的歸墟了。
歸墟，是指能夠移動的海中墟，據說能吞噬一切。
從這點來看，描述好像有點合理。
隻是……若這真是歸墟，也不是他們幾個倒是能應付的。
進去也是白白送死。
但他們也不能放著不管，若任其放大，它都能吞噬入海口的小小島了。
此事必須要儘快解決，但他們的人進去也沒辦法傳遞消息出來，這一進，就等於白白送死了。
一時間，眾玄門修士，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陳秋水卻是靈光一閃，道：“我等鑄一鐵索，環環相扣，再去漩渦中探索，如何？”
這方法，雖然冒險了一點，但好歹能探索一番，也不至於光看著，沒個結果。
“陳道長所言有理。”
她的方案，得到了眾多玄門修士的認可，於是，他們打算就這麼做了。
但就在這時，大海之上，忽然出現了一隊華麗的車架，旌旗招展，軍隊聲威赫赫。
在場的玄門修士都愣了一下，這可是在大海之上，居然有軍隊行走，如履平地？
來者恐怕非常不凡。
不多時，隊伍就來到了漩渦附近。
“東海龍王駕到！”
一聲唱名，玄門修士頓時震驚。
臥槽，真神仙出來了！
龍王可是正統神仙，可不是那些河神江神。
一時間，所有玄門修士都恭敬地向龍王的鑾駕行了一禮。
這是凡人對仙人的敬畏，也是最基本的禮貌。
敖豐瞥了眾人一眼。
他有神仙的驕傲，自然看不上一群沒前途的螻蟻。
若非這裡也是他的職權範圍，他才懶得過來。
“都退下吧，這裡不是爾等凡人能涉足的。
彆枉送了性命。”
敖豐這麼一說，更多的玄門修士都打起了退堂鼓。
神仙都說他們處理不了，那咋辦呢？
隻能撤了。
倒是陳秋水大膽地問了一句。
“敢問龍王殿下，若我等退去，此地當如何處置？”
敖豐抬頭一看，見她手裡拿著真武太極劍，知道這是武當一脈的重要人物，便也耐心講解了幾句。
“等它自然恢複便是，既然它出現得突然，消失大概也會很突然。”
“那期間它吞噬的人會去哪？動靜這麼大，會不會傷到岸上的居民？”
“本王又如何能知道？不過是生死各安天命！”
敖豐對人類的死活沒有那麼在意。
成神了，看得多了，自然就不在意了。
一場洪水，一場旱災，兵禍，死在這些災禍裡的人不計其數。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難過的，又不是他製造的危機和凶險。
那些人是死是活，跟他沒什麼關係。
他能提醒這些道士速速離開，已經算是仁慈了。
這歸墟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就連他，也隻是帶隊過來，圈住這一片區域，算是守護自己的海域。
誰讓這裡也是他的地盤呢？
隻是對於這個結果，陳秋水並不滿意。
就這麼放棄那些人的生命？
而且放任這漩渦擴大，還可能會危害到岸上人的生命安全？
這件事她們不能不管。
“各位道兄，還是按照先前說的吧，儘快弄一個鐵索出來，用鐵索牽引下去探查的人，多少也能得到一些線索。”
眾玄門修士聞言，也覺得在理。
對此，敖豐沒有再說什麼。
愚蠢的人類，愛送死就送吧！
道士和尚以及揚州的官府，都按照陳秋水的建議，開始製作長鐵索了。
很多人分工合作，數萬米的鐵索，僅用三天，就打造出來了。
玄門修士都出了大力氣。
那麼，由誰來下海呢？
“我來吧！”
陳秋水主動請纓。
建議是她提的，總不能讓彆人去送死。
這漩渦之下到底有什麼，是否能將漩渦化解，都是他們關心的問題。
至於之前失蹤的人員，他們反而沒什麼想法了。
都這麼久了，肯定是死了。
而這時，李雲的團隊，也正在逼近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