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嘩嘩下著,灰蒙蒙的雨幕籠罩著整片墓園。
“有什麼人過來了。”許願皺著眉頭,看向墓園大門口。
雨幕中,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緩步走了過來,右手還提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士兵,還沒看清他的模樣聲音便傳了過來,語氣低沉:“誰教出來的?連我都敢攔?”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朱伯承原本邁的大步停了下來,心裡咯噔一下。
不隻是他,其餘幾名司令和資曆較老的教授和馭獸者均是一愣。
男人從雨幕中緩緩出現,一襲黑衣,上身隻穿了一件黑色西裝外套,露出白皙健壯的胸膛。
長相帥氣,劍眉星目,身上流露的氣質不凡。
“咚……”
他抬手將手中半死不活的士兵甩到一邊:“我真是很久沒回來了,現在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攔我。”
許願身旁的鄭飛“咕咚”一聲咽一口口水:“夜……夜隊……”
許願心裡一驚,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男人,瞪大眼睛,他看起來隻有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與許願想象中的夜隊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華夏第一人,常年鎮守在太平洋戰區的夜帝!
“夜隊!”
看到他在自己麵前站定,鄭飛立刻繃直了身子,表情很緊張。
“小飛,好久不見了,晚上陪我喝點。”他看看鄭飛,語氣還是那麼低沉。
“好的夜隊!”
夜隊看著與自己差不多高的許願,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許願,好久不見。”
“啊?我們見過嗎?”許願瞪大眼睛,在他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他。
他點點頭:“見過,在你三歲之前,你喝的奶粉都是我沏的。”
這一句話跟許願整不會了,支支吾吾的:“夜隊你好……”
“叫夜哥!”
他的聲音仿佛有擊碎人心的力量,讓許願渾身一震:“夜哥……”
“這就對了,跟我來。”他說著攬著許願的肩膀朝人群中央走去。
大雨中,夜隊的氣場全開,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幾名司令麵麵相覷,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小夜……”馬向山上前一步,剛開口說話。
卻看夜隊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劍,喉頭滾動:“滾!”
許願被他攬著肩膀向前走,許願幾乎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氣息,深邃如海,又虛無縹緲。
馬向山被他一個“滾”字嚇的一顫,默默退到一邊,錢玉東等幾名司令還想說什麼。
夜隊的視線掃了一圈:“你們也滾!”
這下那些司令算是老實了,多年前被他拎著衣領震懾的恐懼再次襲上心頭。
不遠處的唐天看著這一幕,嘴角帶著笑意:“果然,這些老東西還得小夜回來治他們,不然他們真以為自己在馭獸者圈裡無法無天了。”
人群避開,將整條石板路讓了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屏息看著緩步前進的二人。
陳教授墓碑前,陳曦一個人蹲在那裡,手中的雨傘保護著香火不被雨水澆滅。
陳曦抬起頭,憔悴的麵容看到熟悉的人再也繃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扔掉手中的雨傘一頭紮入夜隊懷中:
“哥!”
許願倒吸一口冷氣,瞪大眼睛看著他們二人,默默的撿起雨傘給兩人撐著。
彎腰的時候許願才注意到墓碑,立碑人寫著兩個名字:陳夜,陳曦。
黑夜與晨曦。
夜隊居然是陳教授的兒子?!
龐大的信息瞬間湧入許願腦海中,隱約記得聽人說過陳教授和他兒子鬨不愉快,父子二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麵了。
“小妹,你眼角都長皺紋了。”陳夜輕撫著懷中陳曦的頭,視線卻在陳教授的墓碑上。
陳曦站直身體,抬頭看著陳夜,他還是那麼年輕那麼帥氣:“哥,我們沒有爸爸了……”
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陳夜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我知道。”
陳夜的表情平靜,低頭看著憔悴的陳曦:“回去休息吧小妹,彆累垮了身體。”
說完不等陳曦說話,陳夜對著鄭飛所在的方向喊道:“李欣,唐韻,過來帶我妹妹回去休息。”
話音剛落,李欣和唐韻便快步衝了過來,一人打傘一人攙著陳曦。
陳曦剛走兩步,回頭看一眼陳夜:“哥,你今天不走了吧?”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祈求,陳夜心頭一緊,輕輕點頭:“不走,我在家陪你一段時間。”
“那就好。”陳曦露出一抹笑容,這才緩步離開。
路過鄭飛身邊,李欣對鄭飛努努嘴:“走吧隊長,開車送我們回去。”
“好。”鄭飛找人要了一輛車,帶著幾人驅車離開。
葬禮已經結束,人們開始陸續離場,隻剩五名司令站的遠遠的,看著雨幕中的許願和陳夜兩人。
陳夜盯著陳教授的墓碑,碑前的香火已經燃儘,他緩緩開口:“休息吧老頭子,許願我已經接到了,你給我發的留言我也都有看,剩下的事交給我來做,安息吧。”
說完拍拍許願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去。”
“好……”許願點點頭,兩人並肩而行。
陳夜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燃,隨後遞給許願一支:“是不是覺得我過於平靜了?作為兒子自己的爹死了卻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許願隻是點頭不說話。
“在你們看來他可能是一名好教授,一名好老師。一名將一生都奉獻給國家的業內泰鬥。”
陳夜說著頓了一下:“但他不是一名好父親。”
“你身上發生的事我都知道,老頭子好像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到你身上了。”
陳夜看一眼身旁的許願,輕輕笑道:“不過你放心,我並不是吃醋。最起碼你證明了他這個人心裡還是有愛的。”
陳夜拍著許願的肩膀:“走吧,陪我回去喝點。”
朱伯承與兩人一輛車返回彆墅,其他人都已離開回到了各自的地方。
抵達彆墅已經是下午,朱伯承將兩人送回來之後也回昆侖山了。
客廳裡鄭飛三人已經換回常服,看到許願和陳夜站起身:“夜隊……”
唐韻開口道:“陳曦姐已經睡了。”
“嗯,辛苦你們了。”陳夜在沙發上坐下,對許願揮揮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好。”許願也沒什麼倦意,隻是身上的衣物都已被雨水淋濕,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狼狽。
洗完澡換回自己的常服,推開門就看到鄭飛幾人坐在餐桌前,隻有簡單的一些下酒菜,瓶中的酒已經下了大半。
李欣和唐韻也喝了一些。
許願坐到李欣身邊,左邊是李欣,右邊是陳夜。
鄭飛似乎很怕陳夜,看許願落座,小心翼翼的說道:“夜隊,要不我們三個回避一下吧,不然我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許願,你信他們嗎?”陳夜端著酒杯看向許願。
許願重重點頭:“比信我自己都信!”
鄭飛聞言,臉上的緊張一掃而空,三人均是露出笑容。
“那你們就不用回避。”陳夜說著夾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看著許願:“你以後進入太平洋戰區,希望身邊的隊友是他們?還是我給你找再找一些實力強大的隊友?”
許願當然清楚陳夜的意思,目前自己的實力和隊裡其他人拉開了很大差距,他這是怕鄭飛幾人以後拖自己的後腿。
許願端起剛倒滿的酒杯一飲而儘,直視著陳夜的雙眼,目光堅定:“隻能是他們!”
陳夜的雙瞳漆黑如墨,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聽到許願的話他輕輕一笑:“李欣的實力已經足夠進入太平洋戰區,你們隊裡唐韻和韓銘都已經能駕馭第二隻獸了。有你在以後也能為他們獵捕強大的異獸。”
陳夜衝鄭飛挑挑眉:“小飛你怎麼回事?”
鄭飛低下頭,不敢直視陳夜的眼睛:“對不起夜隊,讓您失望了。”
“沒事,一顆獸珠就能搞定的事。回去我看看我那裡的存貨有沒有適合你的。既然許願選擇了你們,我也會不留餘力的為你們提升實力。”
“我們以後要做的事強大的實力是基礎。”
陳夜點燃一支煙:“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確認許願的想法。老頭子的去世給了我回來的理由,主要我也擔心我小妹的,老頭子死後她隻剩我一個親人了。”
“我這個妹妹跟我一樣,到現在都沒有結婚,從小到大因為要照顧媽媽,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
說完了正事陳夜開始閒聊。
彆墅外大雨連綿,屋內的幾人一瓶接一瓶酒喝著。
許願也不記得喝了多少杯,隻記得最後是陳夜扛著自己回去休息的。
翌日睡醒,口乾舌燥,抓起床頭邊的水杯一飲而儘,身旁睡著鄭飛,鼾聲震天。
房間裡滿是酒氣。
許願的酒意已經散去,推開房門,陳夜和陳曦正坐在沙發上說話。
看到許願陳曦站起身:“欣兒和韻兒去給你買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了,很快就回來。我煮了粥,先喝一碗。”
陳曦說完轉身去廚房給許願盛粥去了。
許願坐到陳夜身邊,看窗外雨還在下著:“她倆都不會開車,怎麼去的?”
“老朱安排了司機在外麵,讓你們在這住幾天再回研究所。”陳夜撚滅手中的香煙說道。
說完冷哼一聲:“他這是派人看著我,估計是怕我把你帶走。”
“夜哥你打算在國內待多久?”許願問道。
陳夜想了想:“看情況吧,那邊有夏清盯著,出了事我隨時都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