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曆史軍事 > 抗戰軍中馬前卒 > 第八章 分野中峰變

第八章 分野中峰變(1 / 1)

推荐阅读:

1937年7月8日,一串疾駛而入的軍車,把徐永昌為首的金陵政府軍事代表團送到了中央陸軍軍官學校長安分校暨西北陸軍高級步校戰術實驗樓前。軍車都是西北嘎斯自產的,1929年美國經濟危機期間,蘇聯引進了福特汽車的全套生產線,西北邊區也在裡麵參了一股,以易貨貿易的方式,以嘎斯項目為載體,引進了嘎斯(福特)aaa皮卡車型的全套產線,在此基礎上,改型出了大客車、救護車、越野車等。西北邊防軍副司令鄧瑜已經帶領副參謀長許晉申、訓練總監陳常捷一下一乾軍官列隊等候,立刻迎了上樓。

黃埔軍校長安分校坐落在長安南郊的終南山腳下,1927年劉琨剛和馮基善達成由劉琨主管西北軍政的協議,劉琨就開始組建了這個學校。蘇聯軍方對這個學校表示了很大興趣,他們基於黃埔軍校在華夏國大革命中曾經起到的作用,決定全麵援建長安高級步校(當時蘇聯紅軍的稱呼)和後來的張掖炮校。蘇聯從建築設計到教程都有參與貢獻。軍校有完整的設施,教學樓、圖書館、大禮堂、大小操場、體育館甚至溫水遊泳池一應俱全。

蘇聯人還體貼地在軍校的大門到二門之間設計了一個有一百多個房間的歐式庭院酒店,軍方的客人經常安排在這裡,酒店和軍校大禮堂、體育館隔著一片綠草如茵的操場相對。蘇聯專家彆出心裁地把禮堂設計成了圓形,富有東正教風格,當然了,他們驕傲地說這是拜占庭風格。而且據說這種設計能抗地震。

很快,步校的大禮堂就成了名聞全國的建築,原因令人哭笑不得。軍校落成典禮是1931年夏天,蘇聯紅軍代表團團長是蘇聯軍事委員會委員約納·埃馬努伊洛維奇·亞基爾,他曾經在1927年28年進修於德意誌國總參軍事學院,期間對波茨坦軍校等進行了考察,所以對德意誌國軍官養成體係很熟悉。他對長安高級步校的課程設置提了個很有意思的建議,那就是要開展軍官的社交訓練。據亞基爾介紹,德意誌國軍校每一到兩個月會安排軍校生們去參加舞會,這種教育模式一方麵是培養軍官的社交能力,發展正常人格,提高軍隊形象和軍官素質;另一方麵也讓校方有機會以社會為背景考察軍官的能力與素質。劉琨當然覺得這個措施很好啦:在華夏國,軍人一向就被視為粗野無禮的丘八,不為正常社會所接納,華夏國的抗戰需要一支新型的軍隊,新軍隊需要的是代表華夏國社會最進步最文明的力量的軍官團。於是,劉琨馬上讓步校方麵研究添加了軍人的社交培訓課程。

這就給高級步校的這幫臭小子們提供了豐富文化生活的借口。他們說,要給學員提供社交培訓,就得用圓形大禮堂做交誼舞會與長安各院校女生聯歡開派對。步校學員們個個年輕多金(西北邊防軍待遇優厚),學識出色(步校入學要求數學語文高小畢業水平),常年嚴格的軍事體育(軍校要求學員在校期間必須選擇一項體育運動並達標,很多學員選了網球或者現代五項)和軍姿軍容訓練,造就了他們挺拔的身材和敏捷的身手,他們成為長安很多學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由於歐式建築的舞場優雅寬敞,禮堂前的草坪青翠誘人,道旁的鬆柏四季常綠,舞會時候供應的西式餐點風味獨特,還有出色的男舞伴們,高級步校大禮堂的軍人交誼舞會成了長安城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三十年代的長安小報總結了長安高等院校特色排行榜,其中有吃在女師(長安女師夥食免費而且花樣多),舞在步校之說。這種八卦之說,很快便傳遍民國教育界。

這名聲後來還給劉琨帶來好大麻煩,是這樣的,金陵陸軍大學那幫子紈絝,被長安步校舞會的名聲吸引,居然十三期有一個正則班鬨著要全班到長安參加軍人社交培訓課程,說金陵陸軍大學課程設置是bullshit。這事兒驚動了陸大教育長楊傑。

楊傑,日本陸士畢業,在陸士考試不及格,被派去養馬鍛煉,楊傑可是陸士優等生,以出色成績結業的。這位據說還是少有的日本陸大十五期畢業生,他學業出色,壓日本人一頭,對此天皇也質問校方原因,被逼得走投無路的陸大校方給了天皇一個科學答案:楊傑腦袋大,腦容量超出大和民族極限,自然能乾。天皇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真派侍從和楊傑商量了,用尺子量了他腦袋的三維,比較厚生省提供的數據後,確認楊傑腦袋是比同齡日本男子大一圈。

楊傑對學員們的抱怨進行了仔細調查,很快他的大腦袋就有了結論,那就是這幫馬鹿根本是扯蛋,他很快給寫了份報告,該報告之結尾在陸軍教育界傳為美談:經職多方研判,其(這幫馬鹿)名為向學,實為思春,難逃委座之法眼。唯長安步校,枉戴國父之名,設此遊戲之課,亦屬誤人子弟不淺。

是個特彆注重軍人風紀的主兒。後來抗戰期間,在滇省駐防的七十一軍軍長黃埔一期生陳明仁的士兵被看到破衣露腚的在做工事,立刻被罵,為此師徒二人還當著滇省王龍登雲的麵大吵一架,陳明仁說的也是,那衣服又不是陳明仁自己做的,是的後勤發的,洗一水就破。

問題嚴重在於,名義上,是長安高級步兵學校的校長。他以黃埔校長起步,後來就囊括了所有和軍事沾邊兒的校長,中山步校一開辦,劉琨就發電報給他,他還在北伐途中呢,很愉快就接受了,還托人把給軍校的題字送了來,高級步校的金字招牌可是他題的,後來,嗯,劉琨也從他那兒敲詐了不少經費,校長有那麼好當?

結果就是劉琨某日忽然接到了金陵侍從室打來的保密電話,拿起電話,就聽到氣急敗壞的聲音:“濃了該學堂裡廂弄點啥事體?……”。青年時期常在上海市炒股,他知道劉琨也在上海市長大,所以從黃埔軍校他們二人同事的時候起,就習慣和劉琨開上海市話,他和劉琨講話有個特點,說公事時候開奉化國語,說私事的時候開上海市話,還有,就是他急眼了就跟劉琨說上海市話犯毛腔(意思是吵架,頂撞)。老常一犯毛腔,劉琨通常都冷處理。這人一輩子吃三碗麵:人麵、場麵、情麵。在黃埔的時候,顧祝同有一次全校集合遲到十分鐘,被當全校麵前罰跪,劉琨可是當場目睹的。這人你越辯解他越來勁,你得等他發作累了,他會自己問你原因的。劉琨於是把話機放在桌子上,每過十五秒對話筒說一句:校長說的是。然後喝剛泡的紅茶。大概過了六七分鐘吧,話筒裡安靜了點兒,劉琨趕緊拿起聽筒,剛好聽到他說:“儂自己講,哪能會子事體。”哪能回子事體?劉琨心想總不能說蘇聯紅軍提議的。於是劉琨說:“校長訓示的都對,不過格個事體也是報紙不懂軍事,唉話瞎講。軍人社交禮誼是我們學習德意誌國國防軍軍官養成的一門課程啊,蔣百裡先生民國十八年寫過回憶德意誌國軍事教育的文章裡麵也有這一章節,這不是您老人家讓阿拉學習德意誌國的嘛,阿拉見異思遷,不不,阿拉見賢思齊。校長明鑒,這並非我們獨創異端邪說,我們嚴格按照德意誌國國防軍課程規範設置的,再不信,儂去問馮西克特將軍,人家可沒老糊塗了,……啊?我沒說儂是老糊塗,我說儂老寶刀不老,……是,校長儂繼續講……”以下略過一千字。

從這個事件以後,長安高級步校成了全國軍校生魂牽夢縈的地方,後來還真有不少步校學員在軍人社交活動中找到了伴侶,的二公子也是在高級步校的舞會上巧遇的石女士,後來居然喜結良緣。抗戰後西遷長安的明星電影公司以長安高級步校社交舞會為背景,拍出了電影終南山下,在美國國放映後獲得了學院獎項,電影及插曲都風靡各盟國。其實那時候的高級步校已經遷到張掖去了。日寇雖然多次轟炸高級步校,但是主體建築物損傷不大,勝利後步校遷回原址,校園鬆柏常青,而一代又一代青年軍官繼續在這裡成長成熟成才,步校的舞會也成了傳統,尤其是學員的畢業舞會變得更為隆重,已經成為華夏國國防軍傳統的一部分。

如果說拜占庭風格的大禮堂是步校最著名的建築,那麼隱蔽在二門內的戰術實驗樓就是步校最神秘的建築。這裡戒備森嚴,有著荷槍實彈的哨兵和巡邏隊。進出人員需要最高級彆的通行證件。這裡的地下室是深挖很多米的。樓裡有著最齊備的軍事資料:西北邊防軍司令部從成立開始搜集的軍用地圖,來自日、露、米、獨、英、佛各國軍隊的軍事教材、公開和內部刊物等,世界各大兵工廠產品資料,總之應有儘有。當然了,這些資料是備份,司令部還有正本另外保留。

戰術實驗樓不是給中山高級步校學員們用的,大家可能對軍事教育的不同階段並不是很了解。高級步校是蘇聯的叫法,它的課程類似於日本的陸軍士官學校,德意誌國的波茨坦等四大軍校,是用於培養中低級軍官的。黃埔軍校也是這個範疇的,隻不過黃埔軍校限於條件,是速成性質,很多課程是趕鴨子上架的,很多課程則根本沒有。德意誌國人在這方麵比較明確,波茨坦軍校就是培養營長的,你從波茨坦出來,就該夠格指揮一個營。按照德意誌國國防軍體係,從波茨坦出來後,經過二年左右實際作戰或者帶兵的鍛煉,如果你表現出是塊料的話,你就有機會到總參軍事學院深造。這是培養高級軍官的,從這裡畢業,你就夠資格指揮一個師或者作為一個高級參謀軍官。

列強的軍事教育層次基本和上麵一致,比如日本陸軍大學(不是陸軍士官大學),就起到德意誌國總參軍事學院的作用。不進陸軍大學,你最多是個大佐。將官必須是陸大畢業。蘇聯紅軍也差不多,他們的層次是莫斯科高級步校,伏龍芝軍事學院,總參軍事學院。

西北邊防軍雖然沒有德國國防軍那麼龐大嚴密的軍事教育體係,也算五臟俱全,高級步校上麵,西北也有西北陸軍參謀學院,不過西北是很講求實際的,學院就設在高級步校的戰術實驗樓,利用這裡完善的教學設施,培養西北邊防軍的師級指揮員和各級參謀人員。高級指揮員主要是培養聯合作戰與聯合行動指揮能力,要讓他們能應對極端複雜的情況,迅速決心並實現其決心。學員被分為一個個參謀組,每組7人,這7人分彆是作戰軍官、戰鬥支援軍官、戰鬥勤務支援軍官和各專業兵種軍官。學員們通過這種方式,習慣了步、炮、騎、工兵、防空兵的聯合作戰方式,也對當時很先進的裝甲作戰、航空兵作戰有了相當了解。熟悉了戰役戰術單位的後勤組織,這使得西北邊防軍在抗戰中體現了高人一等的戰術素質。

後來在抗戰中,來自全國各地的部隊,在和現代化的日本陸軍作戰中,由於不熟悉敵人重炮、坦克、飛機的戰術戰法,遭受的巨大損失,比如淞滬抗戰中,國軍一個師剛到戰場,習慣性地埋鍋做飯,被日軍重炮獨立旅團通過炊煙發現,一個效力射下來,大半個師報銷了。類似的事發生在二十九軍,他們從北平撤往保定路上,在長辛店附近小歇,集中訓話,結果被日軍飛機逮個正著,由於二十九軍沒有防空武器,日軍飛機超低空飛行,準確掃射,打得一整個機槍連隻有往高粱地裡亂鑽找掩護,可惜二十九軍軍服還是灰色的,在高粱地裡根本藏不住,一個連都被飛機當靜止靶打光了。

對坦克作戰更成了各軍的短板。日本的坦克與歐洲貨比,是上一代產品,裝甲薄,行程短,故障多。可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華夏國陸軍對反坦克作戰那是一點兒心得都麼有。根本沒有聯合作戰的概念,不熟悉坦克和反坦克武器的性能和使用,不知道怎麼打破敵人的步坦協同。後來在台兒莊戰役中,黎德霖逼著把幾乎全國的戰車防禦炮都調到自己戰區了,然後,由於不知道戰車防禦炮應該集中使用的道理,把相當於一個多團的戰防炮切成四門五門的小隊,分給各軍,結果根本沒起到作用。戰防炮不得不聽命於步兵營長,而步兵營長連戰防炮有效射程都不知道,為了守住陣地,遠遠地就命令開炮,白白斷送了珍貴稀有的反坦克火力。到後來,炮兵和步兵互相抱怨,互相拆台。韓德勤部在撤退的時候就乾脆把六門配屬給他們的戰防炮(都是德國貨)連同摩托化牽引車(也是德國原裝)就地炸毀,讓炮兵們步行歸隊:從徐州去洛陽。這都是舊式軍隊不懂各兵種聯合作戰的惡果。

反觀西北邊防軍編組的西北野戰軍,由於對聯合作戰的高度理解和熟悉,各步兵師都對防炮、防空、反坦克有反複演練,有辦法有裝備有預案,參戰後沒有受到類似的重大損失。倒是倭寇由於被其它華夏國軍隊寵壞了,麻痹大意,經常被西野占到便宜。西野日後強大的合同作戰能力,正是從長安高級步校灰色的的戰術實驗樓起步的

1937年7月8日下午,西北邊防軍司令部會議室,以劉琨為首的西北邊防軍司令部領導層與徐永昌帶隊的金陵金陵政府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代表團對麵而坐。氣氛十分凝重,原因是,今天晨八時,徐永昌接到了金陵軍事委員會的急電,兩國軍隊在盧溝橋發生了軍事衝突。由於這個突發事件,劉琨們本來約好早上的會談不得不推遲到了下午。

這也是命運的巧合,七七事變時,金陵金陵政府軍事領導人大多不在首都,去了廬山辦訓練班,何應欽去蜀省整編蜀軍,徐永昌跑到長安來會談對日作戰計劃,金陵看家的就隻剩下了參謀總長程頌雲。下午一見麵,老徐就悄悄告訴劉琨,回電宋哲元,宛平城固守勿退,並全體動員,以備事態擴大。同時電告參謀本部,準備增援華北,先從開封附近北調一個師,另外兩個師作好準備隨時出動。參加廬山暑期訓練團的將領返回部隊備戰。金陵外交部今天下午將向日本大使館提出抗議。

通過對銀河係地球曆史的了解,劉琨知道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後,對日本此次侵略行動的準確判斷,成為老常決定和戰的關鍵之點。但是,自從1935年那場心驚肉跳的華北事變之後,平津地區發生過太多大大小小類似的衝突,老常已多少有些見慣不怪,故一時間亦未感到特彆緊張。他在當天的日記中推測道:“彼將乘我準備未完時,逼我屈服乎?抑將與宋哲元之為難乎?迫使華北獨立乎?”在老常看來,此一事變最為嚴重的後果,就是日本可能乘機割占華北,或以武力促成華北特殊國的建立。國內各種政治勢力現已對於抗日達成了一致,1936年老常自己在民黨五屆二中全會上對“最後關頭”一說所做的解釋為:“從去年指1935年——引者十一月全國代表大會以後,我們如遇有領土主權再被人侵害,如果用儘政治外交方法而仍不能排除這個侵害,就是要危害到我們國家民族之根本的生存,這就是為我們不能容忍的時候,到這時候我們一定作最後之犧牲。所謂我們的最低限度,就是如此。”他斷不能容忍華北走上偽滿洲國的前途。因此,他不能不開始考慮要不要應戰的問題。問題是,“我之決心應戰,此其時乎?”老常此時信心滿滿地估計:日方此時“實無與我開戰之利也”,他對應戰可能導致大戰的危險並無深切的認識。

與滯留在廬山的老常一樣,雖然知道已經在盧溝橋發生了軍事衝突,金陵的軍委會代表團並沒有緊急返回的意思,會談在下午正常進行,隻是多了幾分緊迫感。金陵政府從民國二十五年開始,感到了時局的緊迫,作了一些抗戰的準備工作,首先是成立了國防決策機構,1936 年7月10日至14日,民黨在金陵召開的五屆二中全會上決定成立國防會議。《國防會議條例》規定:“為整理全國國防特設置國防會議,討論國防方針及關於國防備重要問題。”任國防會議議長,會員有閻百川、馮基善、劉越石等32人。1937年3月,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和中央政治委員會決定成立國防委員會。《國防委員會條例》規定:“國防委員會為全國國防最高決定機關,對於中央執行委員會政治委員會負其責任。”同時規定:“國防委員會為便利決議之執行,得直接秘密指導金陵政府之軍事及行政各高級機關,並督促其完成”。國防委員會設正、副各一人,以中央政治委員會正、副兼任之。國防會議和國防委員會的設立,表明了民黨政府從國防決策機構方麵開始初步調整。

金陵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的一位上校正在向劉琨們介紹中央方麵的各項計劃;

為了確立國防區域和劃分戰場,特製訂了《民國二十五年度國防計劃大綱》將全國劃分為4個大區:

(1)抗戰區:察、綏、冀、晉、魯、豫、江、浙、閩、粵;

(2)警備區:皖、贛、湘、桂;

(3)綏靖區:付、秦、蜀、寧;

(4)預備區:秦、蜀、鄂、湘、桂、贛、雲、新、青、藏、康。

並以軍事委員會為最高統帥機關,設冀察、晉綏、山東、江浙、福建、粵桂6個國防軍總指揮部,1個預備軍總指揮部(由秦、甘、蜀、鄂、湘、贛、雲、貴8省組成)。

1936年,國民黨政府軍事委員會規定了預定戰場的陣地設置。

(1)北正麵:

甲、魯省區,包括濰河陣地,魯南陣地,魯西陣地。

乙、冀察區,包括平津張據點,滄保陣地,德石陣地。

丙、豫省區,包括豫北陣地,歸蘭陣地,汴鄭陣地,鞏洛陣地。

丁、徐海區,包括海州陣地,運河陣地,徐州陣地,蚌埠陣地,淮陰陣地。

(2)晉綏側麵:

甲、晉省區,包括晉東陣地,晉北陣地。

乙、綏遠區,包括綏東陣地,綏北陣地。

(3)東正麵:甲、江蘇區,包括京滬陣地,南通據點,首都陣地。

乙、浙省區,包括滬杭陣地,寧波陣地,溫台據點。

(4)南海岸:

甲、閩省區,包括龍延陣地,閩廈據點。

乙、廣東區,包括潮汕據點,雷瓊據點,廣惠據點。

(5)警備區:

甲、秦甘寧青區。

乙、湘鄂贛皖區。

丙、桂省區。

丁、滇黔區。

戊、蜀康區。

介紹到這裡,林蔚將軍用他那類似的浙味國語說道;“對國防計劃大綱各位有問題可以現在提出討論下。”林蔚(1889—1955),字蔚文,浙江省黃岩人。林蔚跟隨多年,積累了一套豐富的處事經驗。他曾向人談起當參謀長要訣:“要有戰略眼光,遇事要抓住重點,要任勞任怨。” 作為的心腹,林蔚卻一直擔任上層幕僚和各種副職。在當時,民黨統治集團內部普遍認為“京官、幕僚、副職”都是無權、無財、無勢的苦差使,但林蔚在的麵前從未表露過這種思想情緒。他為人謙和、低調,辦事乾練、穩重,先後兩次將最高人事部門簽報晉升他為上將的名字劃掉,所以至今還是中將。

林蔚比劉琨年長,劉琨很客氣地問道:“請問蔚公,晉北和晉東的國防工事是具體在什麼位置修建的?目前進度如何?”

劉琨這麼問,是有原因的。晉省是西邊防軍司令部預計的劉琨軍抗日主戰場之一,對該省的國防工事修建情況,一處和四處都特彆用心調查過。其實,早在1935年,閻百川為了自保,就在南起娘子關,經龍泉關、平型關沿晉綏東部省境,計劃修築有縱深配置的綿長的國防工事。

隨著日本侵華步伐的加緊,1936年4月,閻百川又成立了晉省省防工事指揮部,專門負責省防工事的構築,下屬第一部和第二部兩個辦事機構。第一部由周玳負責,專管建築材料的采購、運輸、調撥和建築資金的運用;第二部由孫楚負責,專管工事的戰略部署、戰術守備區的劃分、地形勘察、工事位置的確定、構築圖紙的設計,以及施工組織和技術指導等。

省防工事指揮部,根據晉省地形,以預想的敵人可能進攻的方向,確定了7個戰略守備區。即:核心區,以太原為中心,西起關口、周家山、韓寨、青龍鎮之線;陽方口區;雁門關區;平型關區;五台山區;娘子關區;東陽關區。每個戰略區依地形,又分為若乾戰術守備區。每個戰術守備區由前沿陣地、主陣地、預備陣地、炮兵陣地等組成。此外,在大同附近的孤山和天鎮、陽高等地,也構築了工事。

晉省的省防工事,除核心區有部分丘陵地帶外,其餘絕大部分處於崇山峻嶺之中,有取之不儘的岩石,可就地取材,進行構築。這樣既可節約大量的鋼材、水泥,節約大量資金,而且可以提高工事的堅固性。為此,閻百川自豪地說:“利用山西的自然條件做工事,可使日本的飛機、大炮倒退20年。”

可是美好的計劃無法替代時間和金錢,據劉琨們了解,晉省省防工事的進度很不理想。林蔚說道:“晉省的國防工事由晉省當局負責修建,中央負責撥款,晉北的工事據報也已修整完畢,主要是以大同為中心東至陽高、天鎮等地,用以捍衛大同,以防止日軍占領察哈爾後繼續南下。晉東的工事尤其是娘子關南向部分還在修葺中,因為這段工事主要是預防日軍突進至石門後會對晉省側翼產生威脅,這種情況晉省當局認為出現的概率很少,故這段工事沒有做優先安排。”劉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陳常捷忍不住了:“娘子關一帶的工事不是正在修葺而是剛剛開始做吧?今年春天我們去娘子關參謀旅行,那裡隻有一個工兵團,剛開始測量,娘子關正麵太寬,北起龍泉關,南至馬嶺關,從地圖上看就有一百五十餘公裡,這一個工兵團要修到什麼時候?至於天鎮那邊的國防工事,這些國防工事是孫楚主持設計的。民國二十五年張楊兵變時候,劉長官派我作晉綏方麵的聯絡官,孫楚曾陪同我去參觀過太原北方三十餘裡陽曲灣一帶的工事。照我看,他們為了節省經費和材料(主要是鋼筋和水泥),有些掩體都比較單薄,而且縱深也不夠。正麵有多寬,我不清楚,通信設備更未完成。”

這陳翼德就是嘴上不饒人,劉琨看到老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原來擔任過晉省),趕忙製止陳常捷:“晉省有晉省的情況,中央會和晉省協調作好工事的。”陳常捷嘟噥著‘就怕來不及了,要是今年就開始打呢。’

聽到陳常捷的話,劉琨和徐永昌相視苦笑了,其實豈止是晉省的國防工事是擺設,就是金陵政府京畿重地的吳福線和錫澄線也是倉促上馬,遠未完工。修築國防線,是抗戰的重大準備措施,也是三十年代列強的重要戰備手段。

平心而論,《民國二十五年度國防計劃大綱》規定的國防陣地如:冀察區,包括平津張據點,滄保陣地,德石陣地;江蘇區,包括京滬陣地,南通據點,首都陣地;浙省區,包括滬杭陣地,寧波陣地,溫台據點。都是後來抗戰中的熱點地區,如果真的能夠事先構築好國防工事,完全應該能夠大大殺傷日軍,遲滯他們的行動,創造出良好戰機。問題是,和金陵政府其它的計劃一樣,這些國防陣地,要麼沒有來得及完工,要麼存在各種隱患,以至於後來沒有發揮作用。其中在抗戰前重資構建的吳福線、錫澄線、乍嘉線、海嘉線與金陵城防的國防工事,大概是抗戰史上最著名的大烏龍了。

這幾條國防線,是掩護首都的重要防線,一二八事變後,根據停戰協定,華夏國軍隊不能在上海駐防,於是首都金陵就直接暴露在了上海登陸日軍的兵鋒下。於是,這些防線就成了保衛首都的最後防線。

可是據劉琨前世了解,銀河係地球曆史上,後來淞滬會戰結束,大批撤退到這些防線的國軍將領們,卻發現這些防線根本不能用,聽聽當事人的抱怨吧:

在1937年11月大撤退中緊急接防吳福國防線主要軸心常熟城的第98師第294旅,就被國防工事氣傻了。方靖旅長回憶道,他找不到國防工事的配置圖與鑰匙,也看不懂國防工事的配置,更為沒有交通聯絡壕的陣地帶而氣炸:“當時發現既沒有現地工事位置圖,找不到工事位置,亦找不到鑰匙。據當地老百姓說,工事位置圖和鑰匙是由保長保管的,而保長早就逃跑了。我官兵隨即按方向尋找工事位置。所謂國防工事,鋼筋水泥機槍掩體在公路大道兩旁南北三四百米之線,僅有十幾處像墳堆的土包一樣。當時掘開上層,有的是機槍掩體,沒有鑰匙打不開,隻有立即鑽開。有的扒開了是棺材,不是水泥工事。再向三四百米以外去找尋,就找不到水泥的掩體工事了。我們隻有急急忙忙地占領陣地,構築臨時工事。陣地前麵隔著一道十餘公尺的小河,對岸的樹木房子很多,從前沒有掃清射界。。。我所占領的掩體工事皆沒有聯絡交通壕,每個掩體僅能容一班兵,一挺輕機槍。在日間不能聯絡,後方彈藥也送不上來,隻有在夜間補給。我官兵滿以為退守到國防工事線上定能持久抗戰,現在看到公路南北兩側二三裡處,僅有十幾座水泥掩體工事,如再往遠處就沒有工事了。至於湖內湖邊上,皆沒有防禦設備,使官兵大失所望。”

在淞滬會戰中嶄露頭角的王耀武他在南京保衛戰前夕退到南京,匆促占領淳化鎮國防工事線,但這些國防工事並沒有按照防禦戰鬥的需求構工,隻有幾個孤伶伶莫明其妙的機關槍工事,與第51師的防禦部署完全配不上套!王師長氣得直接向打報告,國防工事真是莫明其妙:“在淳化附近之國防工事,均係距離甚遠而目標顯明之機關槍掩體。欲構成堅固而縱深之陣地,需工甚大。而擔任外線作戰之部隊,輸送力量薄弱,及障礙物材料極感缺乏。雖經星夜趕築,終以正麵過寬,材料缺乏,陣地未能完成預期之堅固程度。”王耀武在晚年寫文史資料時,還不忘再把國防工事罵一頓:“部隊進入陣地後發現淳化鎮、牛首山一帶預先作好的鋼筋水泥的國防工事,有些用土埋著,有些機關槍掩體的門還鎖著,開不了門。機關槍掩體的槍眼一般做得太大,不適用,極易被敵人發現目標,集中火力向我射擊,因此官兵對既設陣地的國防工事甚為不滿。”

劉琨知道今天來交流的金陵軍事委員會代表團中,有京滬杭警備區工事指導處的黃德馨也來了,在地球的時候劉琨真的蠻好奇,事關國家命運的防線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今天有幸遇到偉大的華夏民國軍事委員會,劉琨得詢問一下。

不過這事兒許晉申問更合適,去年老常在福州張楊兵變的時候被襲擊軟禁,許晉申舍命相救,後來得到老常手令,指揮西北邊防軍救駕的部隊衛戍金陵,他利用職務之便親自視察過那些工事,回來後那叫一個勁兒地歎氣,說是交通壕都沒有,劉琨示意他:“許副參謀長,你上次從金陵回來,對錫澄線的工事不是有些疑問嗎?今天中央代表團裡有工兵的專家,你剛好向中央軍學習交流一下。”

許闖王本來就躍躍欲試,這下話匣子打開了:“在視察過程中發現掩體工事皆沒有聯絡交通壕。有些工事位置不合戰術要求,如平地上的工事多數是孤單單地突出於地麵,未利用地形地物背景。在有墳堆和小高地的地方,沒有儘量將工事配置在高地側斜麵或反斜麵,而是建築在高地附近旳平地上。有的機槍工事建築在山頂上,射孔很大,隻求射界廣闊,未慮及易被敵炮擊毀的後果。也有的工事建築位置較低,或因原有基礎不固而下沉,勢將影響火器的射程。機槍工事往往限於地形條件,不得不建築在地麵上,不夠掩蔽。彈藥庫應有偽裝設施,可是有的彈藥庫也建築在地麵上,偽裝很差,頂上和周圍的覆土多已坍塌,象土地廟一樣,一座座突出於地麵,很遠就能看見。各地已建成的工事,基本上是按照固定圖案構築的,沒有根據地形實際情況。”

回答許晉申的是黃德馨上校,他是湖北人,1927年初,黃德馨考入黃埔軍校第六期。後在校加入國民黨。1929年8月,被選派東渡扶桑公費留學。在日本,他先後進入明治大學數學研究館、陸軍炮工學院深造。1933年10月回國。在回國後長達7年時間內,他的主要工作是從事軍事工程教育。曾在陸軍工兵學校任中校教官兼工兵教導營營長及學生大隊長。對於吳福和錫澄國防線,他是親身參與了設計和施工的過程的,果然他對許晉申的疑問解釋的很清楚:“吳福國防線與錫澄國防線是防衛首都的最後屏障,事關重大,這些在1934年至1936年間搶修完成的國防工事,其實是非常用心的。國防工事由參謀本部城塞組設計,具體構工由軍委會警衛執行部統籌,調用了當時中央軍最精銳的三個老牌德械師與全軍唯一的一個工兵團擔任構工,三個師與一個工兵團的人力尚有不足,又調用了第57師、工兵學校練習隊與憲兵一起搶修,再從上海的著名營造廠借調熟練工人參加構工,工事的設計與構工技術,都是到位的。

然而,這些國防工事的陣地卻是半成品。一個完整的陣地,有班排據點射擊工事、有推進到前方的觀察所、有躲避炮擊的掩蔽部、有深藏於九地之下的彈藥庫、陣地前有鹿砦鐵絲網、陣地內有串連各據點的交通壕…然而,一個縱橫數裡、設備完全的陣地帶,是無法掩人耳目的。

據說金陵軍事委員會怕日本間諜會探知陣地所在,所以國防工事的修建原則,是隻預先構築鋼筋水泥永久工事部份的據點,而交通壕之類一般部隊可以構工的工事,就留給進駐陣地的部隊構工。所以真正構建的工事,大部份都是重機槍與戰防炮的射搫據點,這兩線永久性工事設施,是根據地形特點,假想敵人的行動,從我軍現有裝備和可能投入兵力的實際情況出發構築的。有輕重機槍掩體和觀察哨、通訊樞紐、指揮所等,全部為鋼筋混凝土結構。射擊孔、展望孔、出入口皆有鋼板門窗,並有密封防毒設備。一旦戰事發生,隻需挖掘交通壕將掩蔽部聯貫起來,即可形成整體防禦,迎擊來犯之。”

許晉申瞪大了眼睛:“這就是為什麼不挖交通壕隻做個半成品的工事?”黃德馨解釋道:“這些工事就是八十八師、八十七師、三十六師、教導總隊他們修築的,如果是擔任施工的部隊自己使用國防工事,絕對是得心應手。”許晉申不禁啞然:“那要是戰時部隊調動,這三個師被派往華北,而是由彆的部隊來使用呢?那不是亂套了,彆的部隊不了解八十七師他們的工事思路,甚至工事的圖紙、鑰匙在戰時都不一定能很好地交接。”劉琨默默無語,在銀河係地球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原定配置在國防線上的第87師、第88師與第36師不但沒有繼續擴編充實國防線,反而被第一批投入淞滬戰場,那些構築了工事的部隊基本傷亡殆儘,真正要使用工事的部隊對於工事的一切完全陌生。

守備部隊調開造成了另一個笑話。碉堡沒有交接部隊,部隊匆促調動之時,就把鑰匙交給本地保甲長保管。在作戰時民眾逃難,就找不到鑰匙了。這個嚴重的問題,應由京滬警備司令部負責。該司令部居然決定將“次要工事“交給當地政府保管,隻有沿長江的工事與上海城區內的工事由保安團與上海警察總隊保管。並且覆土上鎖,管製工事配置圖。如果他把工事交給各地警察保管,或者另組一個監護部隊,可以避免找不到鑰匙等許多不必要的問題

國防工事的首次實戰,是在淞滬會戰失利後幾十萬大軍緊急撤退中匆促登場的。淞滬會戰的規模遠遠超出預期,於是陣地的交接陷入混亂。上海前線前後投入了70餘個師,相當於全軍野戰部隊總兵力的13。位置在後方的國防工事因此無兵可守。

以原定首先接敵的吳福線為例:在淞滬會戰爆發之後,原本在蘇州部署了第11軍團負責占領國防工事線,第11軍團的參謀處畫好陣地的配置圖,準備交給進入陣地的野戰軍。然而上海前線不斷需要生力軍,所以第11軍團始終沒有配署到建製部隊。上官雲相軍團長向戰區長官部剛要到部隊,就被急需生力軍的前線搶走。於是在上海全線匆促撤退時,從前線潰退下來的野戰軍看著沒有完成的陣地,就會一頭霧水。

看到黃德馨被問倒了,林蔚插話了:“許副參謀長這個提醒非常好,我們會記錄下來,轉告有關部門對工事的圖紙和鑰匙等物進行妥當的交接。”

黃德馨繼續解釋許晉申的另一個疑問:“許副參謀長提到的擺在山坡反斜麵而正麵縱敵爬山的反斜麵工事,讓開正麵縱敵深入的側射工事,都是現時國軍部隊普遍未能接受的嶄新觀念。作為工兵學校的教官,我也曾經努力推廣這種新概念工事,然而隻有打過長城抗戰的第2師與第25師能接受這種概念,修築吳福國防線和錫澄國防線的是隻打過一二八的第87師與第88師,雖然他們受過德國教官訓練,可是也一樣不能接受反斜麵。

步兵指揮官繼續抗議我們工兵推廣要求的反斜麵工事。工兵學校教育長林柏森將軍曾經率領優秀教官隊官與工校學員上防線指導構工,但工校的側射斜射工事並不受歡迎。如重機槍掩體,為了射擊界限遠些,總希望把位置設在較高的地方,而且又著重於正麵射擊,忽視側麵射擊,更少注意到側防友軍陣地,某師長還認為重機槍隻有如此配置,才能發揮其骨乾火力作用。殊不知射擊位置如果曝露,不待其發揮火力,就有被敵炮火摧毀的可能。“黃德馨說到這裡苦笑道:“他是中將,我隻是個校官,怎麼說得過他。”

許晉申奇怪道:“原來中央軍安排作戰不是看誰對,而是看誰官大。可是鬼子可不會因為你們聽的是長官的而不打你們,這錯誤的部署要的是你們弟兄們的命呀。”

劉琨皺了皺眉頭,許闖王這廝乾過紅軍,一向對中央軍有偏見,西北邊防軍軍內也確實有著軍事民主的傳統,一直提倡不唯上、不唯書、隻唯實的作風,可是中央軍的麵子總要給的:“許副參謀長不必扯遠了。今天非常感謝軍事委員會各位為我們解釋了國防計劃的意圖和執行情況,有了你們的介紹,我們對中央的國防部署就更有底了,下麵還請你們繼續介紹中央的作戰計劃。”

參謀本部向西北邊防軍司令部介紹了1937年5月金陵政府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擬定的《民國二十六年度作戰計劃》。這是自“九•一八”事變以來,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擬定的較為具體的對日作戰計劃。計劃按中日戰爭可能爆發於日蘇戰爭的前後,分為甲乙兩案。

民國二十六年度作戰計劃(甲案)

在敵情判斷中指出:敵國之軍備及一切物質上,均較我優勢,並掌握絕對的製海權,且在我華北造成強大之根據地,故其對我之作戰方針,將采取積極之攻勢,而期速戰速決;敵我兩國如已入於正式戰爭中,惹起蘇日戰或美日戰,甚至中蘇英美聯合對日戰,則敵將以陸空軍主力應付蘇軍,海軍主力應付英美,對我者隻有一部兵力而已;在夏日戰爭而演成世界大戰之初期,或由蘇日或美日戰開其端緒,則敵軍為略取資源,築固作戰之基礎,或將以主力先對我國軍取攻勢,使在短期內消滅我抵抗之能力與意誌。

在敵情判決中指出:敵慣以武裝恫嚇,以達其不戰而勝,遂行其外交談判,以局部軍事行動,實行其國策。

在作戰方針中規定:國軍以捍衛國土確保民族獨立之自由,並收複失地之目的,在魯省半島經海州長江下遊亙杭州灣迄南沿海岸,應根本擊滅敵軍登陸之企圖。在黃河迄北地區,應擊攘敵人於天津—北平張家口之線,並乘好機越過長城,采積極之行動,而殲滅敵軍。不得已時,應逐次占領預定陣地,作韌強之抵抗,隨時轉移攻勢,以求最後之勝利。

在作戰指導要領中規定:國軍對恃強淩弱輕率暴進之敵軍,應有堅決抵抗之意誌,必勝之信念。雖守勢作戰,而隨時應發揮攻擊精神,挫折敵之企圖,以達成國軍之目的;於不得已時,實行持久戰,逐次消耗敵軍戰鬥力,乘機轉移攻勢。開戰之初,如情況所許,則國軍以主力於滄州河間保定之線,保持重點於平漢路方麵,對經北平—天津之敵軍,實行決戰。空軍於作戰之先,以主力撲滅長江內之敵艦,及滬漢兩地敵之根據地。集中期間以主力對敵海上航空母艦與艦隊及運輸船舶攻擊,並協助我海岸防守部隊之作戰,以一部協同陸軍作戰。會戰期間以主力協同北正麵陸軍作戰,以一部協同海正麵作戰。準備全部重轟炸隊襲擊敵之佐世保橫須賀及其空軍根據地,並破壞東京大阪各大都市,以獲得我空中行動之自由。海軍以全力於戰爭初期迅速集中於長江,協力陸空軍掃蕩敵艦。作戰期間,應有專門機關指導民眾,組織義勇軍並彆動隊,采遊擊戰術,以牽製敵軍,並擾亂其後方。

民國二十六年作戰計劃(乙案),是設想中日戰爭發生於日蘇戰爭之後,其中敵情判決、作戰方針和作戰指導要領,與甲案有若乾不同:

在敵情判決中指出,敵為應付世界戰,先必略取資源,鞏固作戰之基礎,將主力對我國軍取攻勢,在最短期間內欲消滅國軍作戰之意誌。

在作戰方針中規定,國軍以複興民族,收複失地之目的,於開戰初期,以迅雷下及掩耳之手段,於規定同一時間內,將敵在我國以非法所強占領各根據地實力撲滅之。並在山東半島經海州及長江下遊亙杭州灣迄南沿海岸,應根本撲滅敵軍登陸之企圖。在華北一帶地區應擊攘敵人於長城迄北之線,並乘好機,以主力進入黑山白水之間,采積極之行動,而將敵陸軍主力殲滅之。

在作戰指導要領中提出:

(一)開戰初期,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將敵在我國以非法占領之各根據地之實力,在規定同一時間內,將其奇襲而撲滅之,俾爾後國軍作戰進展容易。

(二)國軍應以大無畏攻擊之精神,統一之意誌,對驕敵實行攻擊,挫折其企圖,以達成國軍複興民族,收複失地之目的。

金陵參謀本部的一位軍官介紹完畢,會場一片寂靜,在場的都是中央軍和西北邊防軍的高級軍官,大家手頭有著一份會後收回的簡報材料,西北邊防軍這邊參會的人都在筆記本上緊張地記錄著關鍵信息,徐永昌緩緩地說“參謀本部介紹了作戰計劃,還請越石兄等不吝賜教。”

劉琨抬頭環顧會場:“蒙徐主任抬愛,我個人覺得參謀本部在今年擬定的這兩個國防作戰計劃,對我們研討和製定對日作戰方略,有著積極的指導意義。尤其是對日軍的企圖和實力估計還是比較準確的。在上述甲乙兩案的敵情判斷中,都正確地指出日本在軍備及物質方麵占有優勢,將采取積極之攻勢,而期速戰速決,欲在短時期摧毀華夏國的作戰意誌。參謀本部認為:查敵國常備軍,可以用於最前線之兵力約九十三師團十七旅團,二百萬人左右。除去用於防禦蘇俄和受歐洲方麵牽製,用於進攻我國的兵力最多隻能使用三十至四十師團,即六十萬至八十萬人;敵因軍備及一切物質上均較我有優勢,並掌握絕對製海、製空權,敵對我將采取積極之攻勢,而期速戰速決等等。這些大致上沒有問題,但是,在敵情判斷的結論中,參謀本部則認為敵慣以武裝恫嚇,以達其不戰而勝,遂行其外交談判,以局部軍事行動,實行其國策。這可能是從一二八事變和長城抗戰等對日局部戰爭及這幾年對日有關華北的交涉中得出的教訓,我恐怕按照老的經驗去應付今天的華北局勢,就忽略了日本大規模全麵侵略戰爭的嚴重威脅。

那麼昨夜開始的盧溝橋事件,到底是會怎麼演進?是還像以前曆次日本人無事生非一樣到後來得到我方讓步可以偷安一時還是會變成雙方的全麵戰爭?這是我們第一個要考量的關鍵。我個人看法是這次盧溝橋的事變將會演進為華日兩國的全麵戰爭。

我們要明確的第二個關鍵,是在作戰方針和作戰指導要領方麵,如果發生全麵抗戰,那麼我們到底是打一場持久戰還是速決戰?如果按照參謀本部的作戰計劃,由於判斷日本的大舉進攻會發生在日露戰爭之後,即使發生在日蘇戰爭之前,不久後將惹起日本與蘇、英、美之戰,日軍的主力可能不放在華夏國方麵,從這一判斷結論出發,參謀本部提出的作戰方針和作戰指導要領,就忽視了敵強我弱的根本特點,及其規定的中日戰爭長期艱苦的規律,使作戰方針和指導帶有輕敵和速勝的思想。英美法蘇各國的在華利益與日本是有衝突,日本的侵略當然會引起列強的反感,然而我們要清醒地認識到,列強的核心利益不在東方而是在歐洲,當前德意誌法西斯正在歐洲醞釀事端,去年進軍萊茵蘭廢除了凡爾賽合約,德意又聯合乾預西班牙內戰,我相信列強以後在華的行動都會受到歐洲快速變化的時局的牽製,他們必定會對日讓步妥協,在近期不會因為夏日戰爭而卷入來對日發起戰爭。這是最基本的一個判斷。如果我們持有列強不會在近期內對日開戰的基本判斷,那麼僅靠我國單獨對日作戰,就隻能是持久戰。

我國因軍備落後,且未有充分作戰之準備,就不宜實施速戰速決,也斷難取得速戰速勝之效果。我國長處在於國土廣大,人口眾多,經濟資源散布各地,具有長期抗戰的條件。故我國對日本作戰之最高指導方針,不能不根據優劣相反之客觀條件,實施持久消耗戰略。在此項大方針下,對日作戰之具體運用,可分為三個時期:第一期為持久抵抗時期;第二期為敵我對峙時期;第三期為我總反攻時期。在抗戰第一時期,我軍對日軍之攻勢,僅作為限度之抵抗,爾後主動轉進,以消耗敵人戰鬥力,保存我軍之主力。藉以空間換取時間,擴大戰場,分散敵軍兵力,以求達成早日阻止敵人的進攻,及建立長期抗戰力量之目的”。全場一片寂靜,劉琨說:“以上乃餘之兩個基本判斷,懇請徐主任、林廳長轉呈最高當局,這裡就權作拋磚引玉,還請各位能暢所欲言。”

徐永昌連連點頭:“越石兄字字珠璣,吾等定行彙報軍事委員會,再作鄭重考慮。”許晉申也有很多話要說:“劉長官剛剛說了最關鍵的,我們都覺得很對。從該作戰計劃在作戰方針和作戰指導要領方麵看,該計劃主張處處設防,禦敵於國門之外。如甲案中的作戰方針規定:我國軍隊以捍衛國土確保民族獨立之自由,在山東半島經海州 —— 長江下遊,在杭州灣以南沿岸,應根本擊滅敵軍登陸之企圖。在黃河以北地區,應擊攘敵人於天津 —— 北平 —— 張家口之線。如果真的日軍僅僅是對華北作戰,沒有進行全國動員,那麼他們僅僅憑借17個沒有齊裝滿員的常設師團,能抽出來攻擊我國的力量有限,我軍集中全國軍力於平津張家口一線,也許可以頂住日軍的攻勢。可是如果是日軍發起全麵侵略戰爭,西北邊防軍司令部判定日軍必然利用其海上優勢,實行大規模登陸作戰,對華主要進攻方向為華北、華中、和華南。日軍戰爭前六個月在關內投入總兵力不超過18個師團。那麼我軍則不可能沿著漫長的海岸線處處設防,被動挨打,我軍唯一的出路是以機動作戰去應對敵人的機動作戰。被動防禦,處處與火力優勢的敵人死頂,是沒有出路的。”

陳常捷發言:“作戰計劃有非常脫離實際的設想,如在作戰指導要領中提出:“空軍於作戰之先,以主力撲滅長江內之敵艦,及滬漢兩地敵之根據地”,“會戰期間,……準備全部重轟炸隊襲擊敵之佐世保橫須賀及其空軍根據地,並破壞東京大阪各大都市”。從中日雙方軍事、經濟強弱不同的基本特點出發,上述作戰方針、任務和指導,有些是難以實現的,有些是脫離實際的,勉強去作,後果不堪設想。比如據我所知,中央空軍的重轟炸機隊僅僅有六架馬丁轟炸機,而且飛行員的訓練還剛開始,怎麼可能去破壞日本核心大都市呢?再比如佐世保橫須賀是日本海軍嚴防死守的軍港,以我空軍目前實力,根本做不到對它們成功攻擊。”陳常捷等人也紛紛發言,會場氣氛越來越熱烈,林蔚他們認真地記錄著,西北邊防軍將領們對日作戰的思路給了他們很大啟發。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