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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所有人都在琢磨這位夜主到底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
楚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著二驢大搖大擺去了護國司。
隔日，有人看到王盟笑容滿麵，去了一趟商會，不知與那些人談了什麼。
但護國司與商會之間的衝突，顯然已經到此為止了。
畢竟商會敢拿捏沒了易太初坐鎮的護國司，卻不敢與監察司叫板。
更何況，還是夜主回京以後的監察司。
兵不血刃地解決護國司和護國司的麻煩，接下來數日，楚秋每天牽著二驢逐個‘拜訪’諸公府邸。
喝上一杯茶，簡單問候幾句，然後就果斷離開。
平日裡卻根本找不到人影。
如此詭異的行蹤，讓很多有心想要套上一番近乎的權貴都摸不著頭腦。
最關鍵的是。
所有送去監察司的禮品，楚秋照單全收，結果連麵都沒見著。
持續了大半個月，那幫權貴總算是回過味來——他們被耍了啊！
“早就聽聞大離夜主為人囂張狂放，沒成想到，咱們真金白銀上門討好，他連一麵都不肯露，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接著往下說啊？”
“哼，老夫不屑與一個晚輩計較！”
商會之中，放眼帝京都排得上號的豪商巨富儘皆在座，一番交談時談及大離夜主，卻有一老者義憤填膺嚷了幾句。
結果就被眾人揶揄的眼神給架在了當場。
他麵色發紅，眼神躲閃道：“你們還在笑話老夫？在座的誰沒往監察司送過東西？難道他楚秋接見過你們不成？”
隨後就是一陣低聲念叨。
什麼‘一點銀子而且，老夫又不是賠不起’，‘大離夜主諸事纏身，不見外客也很正常’。
這段時間，他裡裡外外往監察司送了價值至少十萬兩銀子的禮單，聽聞那位大離夜主喜好收集武學，又費了不小的力氣收集到一部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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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這一部絕學的價值，就不能以銀子去衡量了。
若非他葛家還算有些實力，否則光是這種帶有真意圖的絕學，都足以招來殺身之禍。
結果這樣的厚禮送上門去，依舊沒能見到那位夜主一麵，要說心中沒有怨氣，那絕對是自欺欺人了。
好在這時，坐在上首位的呂和通擺了擺手，笑著打了個圓場：“葛老莫要心急，夜主前不久也曾到訪商會，與我聊了幾句，諸位對夜主還是存在一些誤解啊。”
那老者聞言，連忙道：“夜主到底與你聊了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也紛紛看向了呂和通。
今日他們能齊聚在此，除了呂和通以商會名義將人召集之外，更是因為如今帝京之內，見過楚秋的寥寥數人當中就有呂和通一個。
比起心疼自己那點銀錢，他們顯然更想知道這位手眼通天的監察司夜主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
呂和通環視一周，說道：“總之，諸位送的禮物絕不會白白打了水漂，有這一點保證，難道還不夠麼？”
“呂會首，那點銀子，我們也不是賠不起，關鍵還是夜主的態度啊。”
一名中年人無奈說道：“現在滿帝京都知道，他……夜主有意為護國司撐腰，咱們這段時間做的事一定瞞不過他。如果監察司準備秋後算賬，那我們才是真的虧大了。”
銀子沒了還能再賺，命沒了，難道還要請個神仙來救活自己全家？
護國司的反撲暫且不提。
當年死在監察司那把玉鱗刀下的人，怕是比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更多。
此等性命攸關的大事，誰都不敢賭監察司到底會不會找個由頭與他們清算。
然而，呂和通臉上的笑容更甚，意味深長道：“除了國師之外，夜主就是如今大離朝堂最強的那個人。如果他要找咱們清算，何必非要等這十幾天？早在他回京之日，就能將爾等的家業連根拔起，全數充入國庫了。”
這句話令在場眾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難看。
儘管呂和通所言皆是事實。
但這種話，就是好說不好聽。
能在帝京搏出如此一番家產的富商，背後或多或少都有幾分關係。平日裡個個眼高於頂，自比權貴之流。
而今卻聚在此地畏首畏尾，擔驚受怕，其中的落差簡直難以言喻。
不過，好在這些人之中，頭腦清醒者亦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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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沉默半晌後，便有人開口說道：“呂會首，先前咱們的計劃全都是您一人製訂，現在這個節骨眼，我們肯定也以您馬首是瞻。”
這句話頓時就點醒了眾人。
“呂會首，您說個辦法，我們一定聽命行事！”
“是啊呂會首，都到這種時候了，您就彆藏拙了！”
“夜主為何偏偏不見彆人隻見您一個，莫非監察司就是咱們商會的靠山？”
原本還一臉笑意的呂和通聽到最後一句話，臉上險些有些掛不住了，朝那說話之人看了一眼，默默記在心裡，往後有什麼計劃，千萬不能帶這蠢貨進來摻和。
他也不動腦子想想。
如果商會的靠山是監察司，還有必要坐在這兒愁眉苦臉？
“諸位的意思，呂某都已經知曉了。”呂和通維持著表情，示意侍女給眾人添茶倒水，旋即緩緩道：“但夜主的意思，呂某卻不敢妄加揣測。”
“呂會首！”那葛姓老者立馬急了：“針對護國司是你出的主意，動手的武夫也是商會請來的邪道，現在護國司的靠山來了，您總不能讓我們背這口黑鍋吧？”
葛姓老者的話，正是切中了其他人心底所想。
眼見被自己一番話穩住的幾人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呂和通眯了眯眼。
‘這老東西……’
心中暗罵一聲，呂和通的表情卻是很快就恢複如常，微笑著說道：“事情出自商會，自然也要由商會去解決，葛老難道還信不過呂某？”
葛姓老者略一遲疑，低聲道：“老夫不是信不過呂會首，但是監察司的名聲……”
說到這裡，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那意思也已經十分明顯。
惹到監察司，稍有不慎就是全家陪葬的下場。
即便僥幸留得一命在，他們的好日子也基本算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