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邪惑的實力……”
姬丹書望著交手愈發激烈的兩道身影,直到此時,以他的眼力,竟也有些快要跟不上那二人的速度。
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回蕩四周,但凡那兩人所過之處,便是山峰也會瞬間傾塌。
儘管早就知道邪惑藏了一手,但如今真正親眼看到了這老怪物的力量,姬丹書心中還是有些震驚。
同時,轉而看向那臉色凝重的孔愚,“事到如今,你若還不肯說出自己的真正打算,恐怕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聽到這話,孔愚正要開口。
結果遠處交手的二人再次墜入山脈,不知震塌了多大的範圍。
那巨響聲,也讓陷入昏迷狀態的三人同時醒轉。
莫觀海第一時間就被前方的慘狀所吸引,忍不住道:“這是已經打起來了?誰贏了?”
結果還沒等他看得分明。
就見一道血光衝天而起,背生四條手臂的邪惑正在放聲咆哮,瘋狂撬動天地之力試圖壓住逼近胸口的那一刀。
然而,任憑他撬動再多的天地之力,最後都隻能反被楚秋所用,全部成為那道上升刀芒的力量。
轉瞬過後,在邪惑滿是怒意的尖嘯聲中,他的肉身再一次被打得粉碎。
而這一次,逆亂生死的手段仿佛出了差池。
原本能在一瞬間恢複重聚的肉身,竟是耽擱了半晌,才重新在空中聚集。
唰!
楚秋甩動伏魔刀,上下打量著邪惑,“看來你的二品手段開始不靈了。”
邪惑那張怪異猙獰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手掌一握,骨槍重新出現,低聲道:“逆亂生死,並非絕對,但你那吞噬天地的手段,難道用起來就毫無代價?”
兩人同時道出對方的弱點與破綻,旋即對視了一眼,再無任何交流之意,毫不停頓地撲向彼此!
當那震蕩的氣爆回掃四方,孔愚立刻挺身而出,替幾人擋住了這股餘威。
緊接著側過頭道:“先帶九皇子離開。”
姬丹書聞言,忍不住看了一眼孔愚,隨即就道:“謝秀的問題,自有東湖山莊來解決,你的問題,又要找誰來幫忙?”
麵對山莊輩分最高的祖師,謝秀自然沒有開口插話的餘地。
但他稍一猶豫後,還是說道:“師祖,弟子覺得,此事不能牽連東湖山莊。”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
姬丹書道:“從你被卷進這件事開始,東湖山莊就再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更何況,你那師父,還有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如今應該已經在皇宮裡見到了你父親。”
“父皇他……未必跟此事有關。”
提起自己的父親,謝秀的表情微變,搖頭說道:“何況他已將我逐出皇室,從此以後,大胤皇族再也沒有謝秀這個人了。”
“老夫還是那句話,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
姬丹書表情平靜,看向了那激烈交手的兩道身影:“今日不論如何,都會分出一個勝負,不管最後的贏家是大離夜主,還是邪惑宮,那空懸的邪惑之位,總要有一個說法。”
對於此事,謝秀雖有不同看法,不過他也知道,此刻並非爭論的好時機。
如今楚兄與邪惑的交手範圍已經開始擴散,若不儘快離開這裡,他們遲早也要被卷進去。
謝秀微微定了定神,道:“祖師,幾位前輩,你們還是先離開再說吧。接下來的事,已非三品所能插手了。”
看著那不停坍塌傾倒的山脈,謝秀頓了頓後,說道:“如果晚輩死在這裡,還請山莊替我照拂倪家一二。”
姬丹書聞言,深深看了謝秀一眼,“你不想離開?”
按理說,謝秀才是這幾人當中,最應該離開的那一個。
五品非人境,在這種層次的交手之中,哪怕隻是被餘波卷進去,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弟子還有些事沒有了結。”
謝秀拱了拱手,“勞煩祖師送我一程。”
便在這時,範不移也道:“老前輩,順便把我也送下去吧。”
聽到這句話,莫觀海當場就拉住他,“你跟著湊什麼熱鬨?他一個五品下去是找死,你以為你這個四品下去就不是找死了?”
範不移搖頭道:“這山脈廣袤,就算楚秋跟邪惑再能折騰,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塌。我還有幾位同伴陷在山裡,若不去看一眼,我實在放心不下。”
眼見這二人都有回去的理由,莫觀海滿是皺紋的老臉顫了顫,冷聲道:“現在倒是隻有我們成了貪生怕死之輩了?”
“既然你們兩個小子都不走,那老子也不走,我倒要看看,邪惑今天是怎麼死的!”
說完,他大手一抓,竟然是將謝秀和範不移都撈在手裡,腳步飛縱,貼著混沌氣浪的邊緣飛向深山。
“如此衝動,實為不智。”孔愚看著莫觀海遠去的身影,歎了口氣道:“姬兄,你可莫要做那血氣上頭的蠢事。”
姬丹書瞥了孔愚一眼,淡淡道:“老夫是走是留,也要看你到底還藏了什麼東西。”
孔愚聞言,搖頭說道:“事到如今,大家自然是有什麼手段就使什麼手段,老頭子再有藏私,彆說姬兄,那位楚小友也饒不過我。”
說話之時,就見他手掌一翻,竟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根三寸長的暗金色長針。
姬丹書隻是看了一眼,便是道:“如此完整的魔門殺器,你倒是舍得。”
皇甫策的目光也同樣看向了那根暗金色長針,“這就是當年魔門造來專門對付高品武夫的兵器?”
雖然他也知道魔門殺器的厲害,但直到此刻才算真正見到了實物。
短暫的驚訝過後,皇甫策就疑惑道:“雖然魔門殺器能對付高品武夫,但在魔門鼎盛之時,世間也早就沒了二品武夫的蹤跡。前輩想要用此物來對付邪惑?會不會有些勉強?”
高品武夫之間,同樣也有巨大的差距。
五品開始,武夫便能稱之為高品。
但真正意義上的高品,還是從四品開始算起。
而到了上三品境界的‘神仙中人’,就更是另一個層次。
當年魔門之人手持殺器,確實有過擊傷,甚至斬殺三品無量的戰績。但對於二品武夫能否起到效果,這就是未知之數了。
畢竟魔門為禍一方的時代,二品早已絕跡江湖,沒有過實際的戰績,誰也不能說此物是否可以起到什麼作用。
然而麵對皇甫策的問題,孔愚隻是笑了笑,捏住那根長針道:“方才邪惑化為戚劍清所使的手段,其實就是對這根長針的模仿。此物看似不起眼,其實大有來頭。”
“大有來頭?”
正當皇甫策皺眉沉吟之時。
山脈上空,陡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
隻見那道衝天而起的刀光一轉,將重聚肉身的邪惑再度劈散。
隨之落下的餘威,更是將一座山峰從上至下,徹底分開兩半。
轟隆隆的巨響聲回蕩不止,塵煙如環,迅速推至幾人身前,忽地橫掃而過。
姬丹書抬手擋住迎麵襲來的勁力,麵色微凝,直接說道:“不就是魔門門主遺留下來的幾件兵器?有何玄虛之處?廢話少說,趕快動手。”
孔愚無奈一笑,舉起那根長針輕輕一抖,道:“老頭子若是失手,姬兄可要將此物拾回,否則落到邪惑手中,恐會給楚小友添些麻煩。”
他沒等姬丹書回答,就已經揮臂將那長針擊出。
眨眼之間,一道筆直金光斜貫而去。
幾乎就在他出手的同時,重聚肉身的邪惑猛地轉過頭來,眉心當場就浮現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
邪惑的雙眼胡亂轉動起來,一時竟無法壓製身體各處的畸變,身體變得扭曲無比,胸口,肩膀,手臂上都浮出不同的人麵。
密密麻麻的人臉在他皮膚下方擠出,瞬間占據了他身體。
“你們這些廢物想做什麼?給我滾回去!”
邪惑伸手從腦袋裡拔出那根金針,強行壓住了手臂的顫抖,怒聲道:“這是我和他的死戰,誰敢插手,休怪我翻臉無情!”
隨著他這一聲怒嘯,那些人臉很快就停止向外擠出,慢慢恢複成完好的蒼白皮膚。
不過這一瞬的變故,卻還是讓楚秋抓住了機會,伏魔刀在掌中轉動起來,掄起胳膊斬出一道匹練般的刀芒!
邪惑二話不說,骨槍直刺而出,精準無比地格住了刀尖!
鐺!
巨大的力量透過兵器傳遞到肉身之上,他的手臂直接爆開,身體搖晃著向後滾去。
一口血霧噴出,邪惑急忙撬動一片天地之力裹住自身。
身影瞬間就消失在楚秋眼前。
“同樣的把戲,你還想再用一遍?”
看到邪惑再次以不可知的手段隱去自身,楚秋眼底清光一閃,紅線劍脫手飛出,頓時截斷了一處天地支流,釘著邪惑的胸口將他打出原形!
與此同時。
被邪惑攥在掌心的金針忽然顫動起來,掙開他的手掌化成肉眼無法捕捉的流光反複飛旋,瞬間就在邪惑身上刺出百餘道血洞。
這些不足以致死的傷口,反倒比楚秋一刀劈碎他的肉身,更讓他心驚膽戰。
因為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對於這具肉身的掌控力已經越來越低。
如果在自己念頭完好無損的時候,這根金針還不足以威脅到自己。
可是進入地災幻境,完整體驗了一遍天地滅殺之劫後,自己的心力受創,又費了一番手腳拔掉慎獨。
現在還能夠穩住肉身不崩潰,就已是最好的結果,再想對付這根魔門殺器,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那老東西……”
邪惑的目光匆匆一閃,看向了極遠處的孔愚,幾乎能夠看到他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笑意。
“想在關鍵時刻勾出那些廢物的念頭?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是一道魔門殺器……”
他吐出一口金色的氣息,那根金針順著氣機置換飛出體內,但還沒等他恢複身上的傷勢,楚秋的攻擊再度落下!
邪惑匆忙舉起骨槍,結果就看到眼前的刀光驟然散開,化成一張大網將他籠罩在其中。
縱橫交錯的刀芒當場衝開槍圍,砸出一片火光。
邪惑根本擋不住這一刀,被形同龍卷的刀風掀動身體,直直墜落在山脈當中。
這一次,他吐出的不再是鮮血,甚至還有一塊長著眼睛的人皮。
邪惑似乎從那人皮之上的眼神裡看出一絲嘲笑。
“荒雨歇,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就被從天而降的一腳踩回深坑!
轟!
楚秋踩住邪惑的胸口,刀尖壓在他喉嚨上,手掌一按刀柄,直接將那顆頭顱完整地切了下來。
這次,楚秋沒有直接打碎邪惑的整具肉身,而是斬去他的頭顱,最大程度延緩他肉身恢複的速度。
“還不快動手?”
楚秋用伏魔刀將那顆雙眼還在轉動的頭顱挑起,朝腰間的葫蘆道。
那隻乾癟葫蘆輕輕跳動幾下,紅線從中探出,直接順著邪惑的無頭肉身鑽了進去。
這是二人商量的第一種辦法。
先奪走邪惑這具肉身的控製權,到時二品逆亂生死的手段沒了作用,自然就能殺了他的‘身體’。
肉身消亡,接下來就是心力之爭。
不過目前看來,似乎不需要等到下一步。
那突然飛來的金針最大程度削弱了邪惑對於肉身的控製力,他幾乎快要壓製不住體內那些散亂的念頭,距離崩潰也不遠了。
“希誠!你這叛徒為何非要幫助外人!?”
就在這時,被伏魔刀挑起的頭顱竟然還能開口說話,極為憤怒道:“難道你忘了?你也是邪惑!”
隨著越來越多的紅線湧入那具無頭肉身,兩道聲音同時從肉身之中,與楚秋腰間的乾癟葫蘆內傳來。
“我可不是邪惑,我有自己的名字。”
隻見那具無頭肉身緩緩爬了起來,一把掐住頭顱的嘴,從伏魔刀上取下就往脖子上放。
當頭顱跟身體重新連接,他晃了晃頭,笑著道:“這世上最後一個天苦的名字,叫晏繼山。”
“……”
那頭顱的半邊臉龐扭曲無比,喉嚨裡傳出嘶啞的聲音:“你這個蠢貨。”
希誠真人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對楚秋道:“小子,出刀。”
“現在就是斬了他肉身的最好機會。”
“隻需一刀,從此就再也沒有邪惑,更不會有邪惑宮了。”
聽到希誠真人的話,楚秋卻是朝葫蘆看了一眼,隨後將伏魔刀插在地麵,伸手拿起那隻乾癟葫蘆晃了晃。
原本入手沉甸甸的乾癟葫蘆,此時卻是變輕了很多。
楚秋抬起雙眼道:“邪惑,我早就說過,同樣的招數,彆在我麵前使第二次。”
“你說什……”希誠真人微微一怔。
一片白霧突然就在楚秋腳底鋪開。
很快就延伸到邪惑的身上,將他的雙腿完全封進冰中。
楚秋邁步趟開霧氣,伸手按住邪惑的頭顱,“那家夥就算能占據你的肉身,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壓你的心力念頭。有些時候演得太過了,隻會起到反效果。”
邪惑的臉色恢複如常,看了眼自己雙腿,淡淡道:“所以呢?你最後的手段也沒起到作用,希誠已經為他的不自量力付出了代價,你又要付出什麼代價?”
“在如今這樣的氣數之下,想要殺一個二品武夫,對於你們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難道你們還沒有認清這一點?”
邪惑說完,一抬腳,直接震碎冰封,與楚秋四目相對,“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
“知道為何洞元一定想要奪走我的念頭麼?”
他笑了笑:“不是因為我的二品修為,也不是因為那些念頭帶來的天賦。他真正想要的,是我‘不死’的秘密。”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死的。”
楚秋的手掌發力,將邪惑按在原地,體內湧出無窮儘的真氣,瞬間就將邪惑的身體點燃:“自稱不死之人,我也殺過不少了。”
“你是指大虞那些廢物?”
讓楚秋沒有想到的是,邪惑好像對大虞有些了解,竟是有些失望道:“邪蠱種身這樣的手段,我數百年前就已經看到了它的儘頭。借由外力的不死,終究隻是小道,你若把我當成那樣的廢物,未免太過看輕‘諸法網羅’這四個字的分量。”
“這些年來,如你一般的驚世武夫,我見過許多,也吞了不少。”
“但像你這樣,除了殺我之外彆無所求者,卻是從未遇到過。”
“可惜了。”
說到這裡,邪惑的臉皮已經被氣焰消融,如蠟一般滴落下來,同時發出怪異難聽的笑聲:“往後你還活著,我自不會再踏足世間一步,待你死後,三座天下也再無人能夠阻我。”
當他的血肉徹底融化,隻剩下一具骨架站在原地時。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就好像邪惑主動放棄了求生的念頭,自願被楚秋這股氣焰煉化一般。
不過,就在那具骨骼也開始融化時。
楚秋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想熬到我死時再現身?”
“那你這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而且。”
說到這裡,楚秋稍稍一頓,按著邪惑頭頂的手掌虛握,體內的一氣造化功逆行運轉,掀起極為驚人的呼嘯聲。
邪惑的骨頭頓時發出‘哢嚓’聲,一絲絲金色的真氣從中拔出,不斷向楚秋的掌心湧去,儘數化消於體內。
眨眼間,便已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洪流,連接著二人。
源源不絕的真氣從邪惑的骨頭之中鑽出,似乎沒有儘頭,但兩人心知肚明,隻要是武夫自身所修的真氣,終究還是有限之物。
哢嚓一聲脆響陡然從楚秋掌下迸發。
邪惑的頭骨竟是浮現出幾道裂痕,就好像被吸乾了一般,布滿了風化的痕跡。
“那個蠻人不要你的修為,是因為他沒有駕馭的底氣。”
“但你這一身修為,正可為我所用。”
說到這裡,楚秋雙掌同出,擊碎了邪惑的肋骨,一把握住裡麵還在跳動的心臟!
與此同時,邪惑的手骨竟也抬了起來,死死抓住楚秋的手腕。
嗡!
伏魔刀如有所感,自行升起,一刀劈斷了他的骨頭!
斷截麵噴出一股金色液體,卻在下一秒就化為霧氣,圍繞著二人盤旋飛動。
“你……想要……吞噬我的……修為?”
邪惑那裂開的頭骨上,竟是恢複了一點血肉,發出有些震驚的聲音。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這身被洞元棄如敝履的修為,竟要被眼前之人奪走!
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瞬間就升上心頭。
邪惑竟是瘋狂掙紮起來,斷裂的骨頭重新生出,被融化的血肉也絲絲咬合,重新鋪滿身軀。
當他恢複如常,一指點出,穿過漆黑氣焰,擊中了楚秋的眉心!
原本被奪走的真氣,此刻如同傾瀉一般倒流而歸。
邪惑蒼白的臉龐露出一絲冷笑:“看來你還是不太擅長這種邪功手段,奪人修為?隻怕你的功法沒這份本事!”
“功法沒有,我有不就是了?”
楚秋一掌托起邪惑的下巴,扼住他的喉嚨,將他舉起半尺高。
原本倒卷的金色氣浪,此時全數向他傾注而來!
三品武夫的‘掠奪’本質,如今被他展現的淋漓儘致!
天地之力奪得,這二品修為,又有何不可?
“該死!”發覺楚秋的氣勢正在迅速拔升,邪惑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金光,攥住他的手腕拚命想要奪回自己的修為。
可是對於天地氣數都為之忌憚的肉身三品境來說,這種程度的抵抗,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楚秋不斷掠奪著邪惑的氣機,並且舉著他的身體一步步朝前走去,手指幾乎陷入血肉之中!
“等,等等!”
“你殺不了我!我的念頭還在那大胤皇子體內……”
哢嚓!
沒等他說完這句話,楚秋已經握碎了他的喉嚨,形同實質的殺氣洶湧無比,直向邪惑撲去!
“一次殺不了你,我就殺你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
楚秋將他的身體壓進山壁,冷冷道:“我有得是時間,慢慢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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