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他想做什麼?”
莫觀海湊到了範不移身側,沒有看懂楚秋這麼做的深意。
但很快,他就發現範不移‘麵如菜色’,甚至還在不停運轉伏魔刀意,一刻都不敢停歇。
他馬上反應過來:“你在用伏魔刀意幫這小子渡過地災?”
範不移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根本無力開口說話。
能撐到現在,他都幾近力竭,更關鍵的是,伏魔刀意對心力的損耗極為嚴重,如今他為了強行跟上楚秋的節奏,不得不逼著自己使出渾身解數,被刀意損耗的反噬折磨得頭痛欲裂。
看到範不移這淒慘的模樣,莫觀海也沒有再打擾他。
不過就在這時,孔愚和姬丹書幾乎同時落了下來。
緊隨其後的皇甫策從另一方向出現,與姬丹書二人一同戒備著孔愚。
先前孔愚表露出的態度,證明他並不一定是自己人。
更何況,莫觀海之前也說中了事情的真正關鍵。
孔愚和邪惑之間的關係極為複雜,誰也不知道孔愚會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刻突然出手偏幫邪惑。
“你們不必如此防著老頭子,我連那塊遺骨都交了出去,一身本事廢了大半,如果想要與你們為敵,又何必讓自己處在如此不利的局麵?”
孔愚搖頭說完,凝重地看向邪惑與楚秋兩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這位小友從地災之中脫離出來。否則,一旦邪惑占據了主動權,他很可能會借地災之力,奪走他的肉身。”
很顯然,孔愚真正的擔憂,就是楚秋這具肉身會被邪惑所奪。
畢竟,如果讓邪惑擁有了這樣強大的肉身,普天之下再也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說了那麼多,你倒是給一個解決的辦法?”莫觀海斜眼看向孔愚,語氣極為不善。
配合著他臉上張開血盆大口的木質麵具,看起來格外猙獰。
這時,就連沉默不語的姬丹書也是說道:“楚小友將邪惑拖入地災,應該是打算從念頭入手,徹底磨滅邪惑的精神。而外麵這具肉身,就是留給我們的難題。”
“現在的問題便是,到底該如何滅去一具擁有二品境界的肉身?”
姬丹書看向幾人。
莫觀海立刻說道:“我還道你能說出什麼來!這老鬼的心力念頭已經消失,空有二品境界卻用不出半點來,隻要沒有逆亂生死的本事,我們就圍在這裡,活活把他的肉身打爆不就是了?”
“如果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邪惑這數百年隻怕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孔愚搖頭說完,一指邪惑:“這具肉身僅僅隻是洞元為他設下的牢籠,雖能承載他二品杳冥的修為,但其本質,也是準備為邪惑準備的枷鎖。即便我們將其磨滅,對於邪惑而言充其量隻是損失了一具無關輕重的肉身,那樣一來,他的念頭便會徹底脫困,再無束縛。”
皇甫策略一沉吟:“照這樣說來,我們若是動手,反倒等於幫了邪惑?”
“姬老鬼,你怎麼說?”莫觀海卻是不願聽信孔愚的話,想要問問姬丹書的意見。
姬丹書則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毫無反應的鎏金長劍,微微一歎道:“他說得沒錯,這具蠻人肉身,本就是困住邪惑的牢籠,如果沒有了它,邪惑很可能會……”
這句話還沒說完。
隻聽遠方天際忽然傳來一道破空銳鳴。
幾人定睛看去,卻見一隻乾癟葫蘆拖著謝秀,飛速朝著這邊靠近。
見此一幕,就連莫觀海的聲音都不禁壓低了幾分,“這鬼東西是什麼時候……”
砰!
乾癟葫蘆掛著的紅線猛地散開,將謝秀直接丟到了幾人麵前。
謝秀翻滾幾圈,最終停到楚秋腳下。
高舉右手控製著邪惑肉身的楚秋如有所感,低頭看去,正好對上了謝秀那渾渾噩噩的雙眼。
……
“嗯?”
謝秀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男子,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人看起來有些麵熟,卻想不起從哪兒見過。
“這位兄台……”他拱了拱手,目光又在此人胸前的傷口掃過。
一道貫穿前後的大洞,此時還在不斷湧出鮮血,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收縮。
這肉身恢複能力,讓謝秀頗感意外,隨即就意識到眼前之人隻怕是高品武夫。
不過此時周圍的氣氛卻有幾分古怪。
除了眼前那男子的傷勢正在緩慢恢複外,視野能及的一切全都像是放慢了成千上萬倍,甚至就連空氣都是凝固的。
如此詭異的環境,讓謝秀提起幾分小心,放棄與之交流的打算。
當他想要退後之時,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浮在半空。
隨著他的動作,腳下泛起一圈漣漪。
下一秒。
眼前的男子忽然怒吼出聲。
“希誠!”
隨即就被密密麻麻的紅線貫穿肉身,徹底包裹起來。
此等變故,更是讓謝秀始料未及。
不過他很快就看到那男子身後飛起的乾癟葫蘆,微微一怔,心底再次升起莫名的熟悉感。沒等他回過神來,那隻乾癟葫蘆上凸出的眼球忽然一轉,詭異地朝他看了過來。
“這……”
謝秀表情一凜,緊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沉,在腳下支撐的漣漪如同泡沫散去,幾乎凝固的一切也在這瞬間恢複如常。
就當謝秀將要墜落之時,乾癟葫蘆分出一條紅線環在他腰間,千鈞一發之際攔住了謝秀的下墜。
而在旁人眼中看來,謝秀就仿佛突然出現的一樣,在半空中蕩了半圈,最後被乾癟葫蘆掛在半空搖晃不止。
“老九?”
聽到這帶有疑惑的聲音,謝秀急忙看了過去。
當他看到那張俊美臉龐,立刻脫口而出道:“楚兄!”
儘管楚秋現在看起來要比武評畫像更顯幾分青澀,但謝秀還是一眼就將其認了出來。
語氣十分激動道:“這到底是……”
不過,當他看到了另一邊的沈清寒,臉上更顯喜悅:“燕北?”
他沒想到,一晃神的工夫,竟能見到兩位故人。
沈清寒頗為嫌惡地看了謝秀一眼,卻也說不清到底因為‘燕北’這個名字,還是因為另一段記憶當中對這家夥本就不太喜歡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