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臉上的血痕,壯漢腮幫鼓起,死死咬著牙關。
心底已是怒到極點。
跟一個四品武夫纏鬥,已經讓他倍感難堪,現在更是被這四品武夫逼到了這種程度。
尤其是一想到其他幾人或許已經拿到了好處,他還在這兒浪費時間,那種惱火的感覺更是直衝頭頂!
“玩也玩夠了,該上路了。”
壯漢吐出胸中那一口濁氣,臉上的傷口已是徹底閉合,冷聲道:“記住了,殺你的人叫陶子斌。”
話剛說完,他剛托起錘柄,就感覺手中的錘子變得一輕,隨即隻聽‘轟’的一聲。
重錘竟從中間部分斷裂開來,錘頭直接墜在地麵。
“……”
看到這一幕,陶子斌瞳仁微縮,終於意識到了先前那種古怪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他抬眼看向單手扶住背上謝秀的楚秋,冷聲道:“你早就打定主意要毀了我的兵器?”
“難道就許你仗兵器之利?”
楚秋臉上那張木麵具咧開大嘴,倒提伏魔刀:“這把刀雖然不服我,但它總不至於劈不過你那把錘子。”
想起自已片刻之前還曾嘲諷過此事,陶子斌攥著斷裂錘柄的指節都已泛白,表情難看道:“就算毀了我的兵器……”
沒等他說完,楚秋已經轉身離去。
“你給我站住!”陶子斌一怔之後,立馬就想追過去。
可他剛邁出一步,耳朵裡突然鑽出嗡鳴聲響,搖晃著向前撲去,勉強用手臂撐住身體沒有倒下。
一股滾燙的鮮血隨即灑在手背,很快就染紅了身前這塊地麵。
當他再次抬起頭,半個腦袋都已炸毀,鮮血不斷從中湧出。
僅剩的那隻眼睛死死盯住那背著謝秀遠去的身影,“天地之力……你把天地之力……打進我的……”
砰!
話還沒說完,他的臉上再度爆起一片血霧,身子一歪,徹底倒在了破碎的石像腳下。
將天地之力化成‘異種真氣’打入武夫肉身,對於絕大多數的武夫而言都是重創。
甚至比自行吞下天地之力的代價更大。
當初楚秋就是用這種手段,逼得曾玄一路逃命,不敢與自已正麵交手。
如今故技重施,拿來對付這陶子斌。
區彆隻在於天地之力的分量要少了很多。
但好處就是,出手更為隱蔽。
有木製麵具的幫助,那一絲微弱的天地之力順著刀傷侵入陶子斌的血肉,結果自然就是炸開了他的腦子。
“小子,那家夥未必死了,趁現在回去砍了他的腦袋!”
就在楚秋步出大殿之時,在戰鬥過程中從未開口過的紅袍男子突然提醒了一句。
然而楚秋的腳步卻是沒有停下,“先前在他身邊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大玄那八人之一吧。”
“呃……”
紅袍男子沒想到楚秋會突然這麼問,啞然之後,又是低聲道:“我又沒見過其他人,怎麼知道她的身份?”
“就算你沒見過其他人,但那張跟巽五一樣的麵具,你總不會認不出來。”
“一張金色麵具而已,誰都能戴,難道戴了麵具就是大玄的人?你這小子彆是被大玄嚇破膽子了吧?”
楚秋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兀自嘴硬的紅袍男子,想起那袖手旁觀的女子,心下暗道:“先是北荒山那座大陣,又是妖蠻大澤裡的巽五,現在就連邪惑宮的事都有大玄插手……這些人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似乎察覺到楚秋的想法,紅袍男子伸出一根紅線,用眼球對著楚秋:“你現在已經救到了人,就彆去考慮那些破事了。”
楚秋瞥了那眼球一眼:“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紅袍男子倒也不覺尷尬,笑嗬嗬道:“我是好心提醒你,畢竟那三品沒死,往後說不定還要找你尋仇,不如趁此機會殺了他。”
儘管紅袍男子有所解釋。
但楚秋還是選擇打碎了它的眼球。
如今再聽他的慘叫,已是愈發順耳,隨即就將大玄的事拋到腦後,“你說得也沒錯,既然救到了人,就先把老九帶走再說。”
紅袍男子痛哼幾聲,已是無力回應這句話。
……
就在楚秋離開後不久。
那一片狼藉的大殿內,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腦袋被炸掉大半的陶子斌費力睜開獨眼,勉強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他本以為來的人會是乾一。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道未曾想過的身影。
陶子斌費力想要撐起身體,“你是……蠻……”
砰!
來人一腳踩在他的背上,讓他重新趴了回去。
“真沒想到,居然還能讓我碰上這種意外之喜。”
一道有些漠然的嗓音緩緩在上方響起。
隨後,來人挪開腳掌,蹲在陶子斌麵前,伸手拽著他的頭發,逼他把頭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