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莫觀海那股令人感到窒息的殺意,會真全身繃緊,汗毛豎立,幾乎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這就是……當年與殿主他們為敵的老怪物?”
會真心底驚駭,不敢有任何舉動。
甚至就連呼吸的節奏都刻意放緩,生怕任何一點‘異動’,就招致殺身大禍!
可就在這時候,莫觀海的周身騰地竄起驚人氣焰。
連同那些黑色真氣都被一衝而散,瞬間就清空了這條廊道。
隱真像是被嚇破了膽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指著後方道:“在那兒!殿主就在那兒!”
隨即就對著莫觀海不停磕頭,嘴裡還道:“當年我隻是個跑腿打雜的,我真沒害過人啊!莫爺饒命!莫爺饒命!”
會真似乎沒想到隱真被嚇成這副德行,眼睛有些僵硬地轉了轉,看向那不停磕頭求饒的矮小身影。
猶豫自已是不是應該照做之時,莫觀海的目光已經越過兩人,看向了那條通道,極不耐煩道:“自已滾,彆再讓老子看到你。”
隱真聞言,喜極而泣道:“多謝莫爺!多謝莫爺!”
說著,他兩隻手掌往地上一撐,真就滾了起來。
莫觀海沒有理會他,跨步走到近前,疑惑地掃了會真一眼:“你不滾,想死?”
會真那張與師素相同的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隨即二話不說,學著隱真的模樣,俯身往前滾去。
直到她滾出了自已的視線,莫觀海上前一腳踩爆了玄真的腦袋,咧嘴罵道:“廢物東西。”
接著,就邁步走進前方那座殿室。
一入殿內,所見皆是如雲霧盤旋的黑色真氣。
卻是隱約能夠看到坐在最前方的那道白衣身影。
莫觀海似乎並不意外,若無其事地穿過了層層真氣,直接停在謝秀背後。
緩緩道:“荒雨歇,落到老子手裡,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免得你說老子不顧舊情,沒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七返九還池的九次大限如何打破,你交代出來,老子不折磨你。”
謝秀沉默半晌,甩動手中拂塵,開口說道:“七返九還,無法可解,這一點,你當年早已知曉,今時今日,何必又來逼問本座?”
然而,開口的人雖是謝秀。
發出的聲音,卻是那極其難聽刺耳的嗓音。
若是仔細分辨,確實還能聽出其中有謝秀的聲音,可那洞元的聲音顯然已經占據‘上風’。
“你覺得老子信不信你的屁話?”莫觀海冷冷說道:“當年你用不知從哪兒偷來的大妖遺骨,造出這七返九還池,為就是讓自已殘喘續命!用在自已身上的法子,你怎會甘心留下這種隱患?你當老子看不出來,那九次大限隻是你控製那些廢物的手段!”
謝秀目光一低,淡淡說道:“本座縱有千句萬句,也抵不過你一句‘不信’。既然你心裡早有決斷,何必還要浪費口舌?”
“進招吧。”
說罷,他將拂塵一甩,那濁黃色的塵掃在半空旋擰成一股,待到莫觀海眼前,卻是‘啪’的一聲炸開!
莫觀海仰身躲開,卻是慢了半步,臉上驟然浮現幾道極細的血線。
然而他對此竟也不怒不惱,獰笑說道:“也好,那就讓老子看看,你這些年長進了多少!”
他提起一拳襲向謝秀後心,磅礴巨力幾乎牽動了四周的黑色真氣,形成一條手臂粗細的氣旋。
謝秀卻是動也未動,手中拂塵自行散開,無孔不入地穿透真氣,往莫觀海的手臂上一纏。
旋即狠狠一絞,像是要將莫觀海這條手臂給擰下來!
莫觀海猛地提起手臂,謝秀握持不住,拂塵頓時脫手!
“你連肉身都沒有,拿什麼跟老子打!?”
莫觀海抓住拂塵,撕開纏住自已手臂那一部分,隨後就見那拂塵柄上鑽出一顆眼球,正在胡亂轉動著。
“廢物東西!”
莫觀海將那顆眼球捏爆,隨即大手一抓,就將坐在蒲團上的謝秀提了起來:“老子先斷你的後路!”
說著,他就要扭斷謝秀的脖子。
可正當他手掌發力之時,一道黑光卻從身後斬來!
莫觀海如同背後長了眼,揮手就用那把拂塵擋去。
兩相碰撞之下,氣勁四處翻湧。
這股莫名襲來的巨力逼得他後退半步,一腳就將蒲團踩得四分五裂。
“又是你!”
當莫觀海看清眼前之人,頓時咬緊牙關,“你今天非要跟老子過不去?”
“我看是你跟我過不去。”
楚秋單臂持刀,與那柄抵在一處,冷聲道:“人歸我,東西歸你。”
說著,楚秋向前壓了半步,莫觀海唯有退後半步,正要運起真氣震退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
隨即驚覺自已體內氣脈傳來一陣針紮般的刺痛。
餘光掃過,這才發現自已手臂上竟不知何時沾到一團氣焰。
這股氣焰如同附骨之疽,直往氣脈深處鑽去。
莫觀海臉色一沉,立刻轉而運起天地之力,轟然打破僵持局麵!
當他再度站穩,馬上發現自已提在手裡的謝秀已是不翼而飛,冷眼看向那黑袍身影,“你可知他是誰,就敢出手救他?”
楚秋沒有回答,而是將表情木訥的謝秀背在身後,抬手丟給莫觀海一物:“用這東西換他一命。”
莫觀海伸手接住那件東西,看清是何物以後臉色一動:“你從哪兒……”
沒等他說完這個問題,抬眼就見楚秋背著謝秀離開了此地。
莫觀海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追上去,低頭看向自已掌心的東西,喃喃道:“七返九還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