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清光彙聚而成的天地之力磅礴無匹,甚至就連這片山脈當中所彌漫的陣法力量都無力阻攔。
原本混亂的天地氣機為之震蕩,陣力撕毀,接著便是‘無量’的天地之力傾瀉而來!
當玉釵的尾部徹底沒入歇山頂,連帶著這股龐大的天地之力也一同鑽進其中。
周圍的轟動氣浪漸漸停歇。
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結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在場眾人心中明白,變化,已經開始了。
……
地宮廣場之上。
胥紫山與師素交替出手,一人專門盯著謝秀,殺招頻出,根本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打算。
另一人就隻是盯死了洞真,絕不給他將那種手段施加給自身的機會。
不得不說,這一套打法確實讓洞真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他既要在這兩人手下保護謝秀的安危,又要避免自已再丟掉一條命。
若是正麵相對,他的實力不如師素,又與胥紫山相較仿佛,能夠抗住這兩人的聯手攻勢,全憑有那一手神出鬼沒的手段。
現在這門手段被師素以謝秀的性命相要挾,不光沒有任何幫助,反倒成了牽扯他心神的累贅。
當洞真再一次因為護著謝秀而硬接了師素一拳後,他向後滑行數十丈,口鼻同時噴出血水,手掌往傷口一搭,就知道自已的肋骨已經全都斷了。
內臟更是被師素這一拳給打得裂開。
傷勢幾乎快到極限。
“再這麼鬥下去,我遲早要被這二人給磨死……”
“若是算上這一次,我已經用過六次七返九還池,距離極限也隻剩兩次。”
洞真心念電轉間,意識到自已真正到了不得不做出決斷的關頭,於是果斷與欺身而至的師素對了一拳。
轟!
氣爆轟鳴剛一傳開,洞真的身體就打著旋翻滾出去。
在翻滾的途中,他勉強穩住身形,手掌按住地麵,滑出一條長長的煙氣。
他的另一隻手飛速變換著指訣,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隨即,洞真發出一聲驚嘯,兩肩下沉,手掌分彆在丹田前結成了一個玄妙指訣。
“還想玩這套把戲?”正當師素邁步之時,就看到自已眼前又被那層神秘的迷霧給蒙上,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但當迷霧散去之時,她忽然發現自已竟是出現在了胥紫山麵前。
胥紫山剛放出一道劍氣,便是被師素給擋了下來。
師素的身體一晃,劍氣洞穿了她的左肩,在背後帶起一串血霧。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得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這麼快就想出破解的手段,厲害啊。”
師素麵不改色地控製傷口閉合,轉頭看向遠處的洞真:“隻可惜,還是太遲了。”
“的確太遲了。”
洞真剛剛站直身體,結果就是忍不住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穩,臉色蒼白道:“我已經快要死了。”
方才師素那一拳,打斷了他的所有肋骨,順便震裂了他的幾處臟腑。
就算沒有這種傷勢,早先被胥紫山幾次劍氣穿透氣脈,已經令他到了瀕死的邊緣,隻剩最後一口氣吊著。
現在這口氣隻不過是被師素提前打散了而已。
“憑一已之力撐到現在,你的實力也不差。”
師素淡淡道:“臨死想到了破局的辦法,足夠你自傲了。”
洞真沒有開口說話,表情晦暗地看了躺在那邊的謝秀一眼,嘴唇蠕動半晌,像是在思考措辭。
可當他剛剛張嘴時,就感覺地麵猛地一晃!
幾顆巨石從頭頂墜下,轟然砸在雙方麵前。
緊接著,整個廣場都是陷入天搖地動之中,似乎這一整座山峰都被搖晃起來。
變故突生的瞬間,胥紫山毫不猶豫將謝秀抓起,對師素低喝道:“速速離開!”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能夠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顯然是極大的變故。
師素向那突然愣在原地的洞真看了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與胥紫山一同,向著更上層的地宮衝去。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洞真回過神來,頗為凝重地掐住指節推算起來,“陣法被破?怎麼可能?誰能撼動洞元殿的陣法?”
不過,還沒等他推算出一個準確的結果,一陣勁風突然從後方襲來。
洞真眼神一凜,他的反應已經足夠迅速,甚至在勁風剛剛傳來的瞬間就已向前方撲去。
可結果還是慢了半步。
噗嗤!
他的胸口被一條手臂貫穿,鮮血噴灑之時,身後來者抽出手臂,將洞真踹翻在地!
洞真費力地轉過頭,餘光掃到那老者的臉,瞳孔便是一縮。
“是你……”
砰!
老者衝著他獰笑一聲,抬腳就將他踢飛出去。
洞真一路翻滾,直到撞上影壁方才停住。
他捂著被貫穿的胸口,靠坐在影壁之下,本想開口說點什麼,卻隻噴出一大口血。
踏,踏,踏。
隨著老者的腳步不斷靠近,洞真眼底的神光也是飛速黯淡下去,喃喃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老者停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看了過去:“你覺得呢?”
“你想……報仇?”
洞真仰起頭,看到老者那副表情,便是啞然失笑地搖了搖頭,“當年殿主救了你一命……難道你現在還想恩將……”
“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者屈指彈出的一道殘影擊中心口。
洞真被那道殘影打中的瞬間,便發出了極為淒厲的慘叫,好像在承受某種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打出那一道暗器以後,老者的語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緩緩問道:“荒雨歇的真身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