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麵對師素與崔賦兩人的圍攻,使得厭黎消耗大量真血,神誌始終處於極不穩定的邊緣,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露出過現在這種氣急敗壞的表情。
就好像申屠烈真的做了什麼蠢事。
申屠烈也被他罵得摸不著頭腦,臉色一沉,猛然從半空降下。
“你這狗蠻人,好端端地罵老夫作甚?”
他衝到那片狼藉山崖,二話不說就越過了崔賦那片弱水功真氣,朝著厭黎猛攻起來。
厭黎仍是那副氣急敗壞的表情,匆匆與申屠烈對了兩掌,但卻不知為何有些焦急氣虛,比起方才那凶悍的模樣而言簡直是判若兩人。
有他加入,師素與崔賦二人的精神都是一振,自不會讓申屠烈單打獨鬥。
崔賦趟過液化真氣,腳步所過之處,一層漆黑水浪卷動起來,高聲道:“這蠻人不太好殺,老頭子彆逞能,聯手對付他!”
申屠烈嘴角微抽,但也沒有拒絕,身形閃騰之間便是封死了厭黎的退路。
以他老練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蠻人已經有了退意,眼神飄忽臉色發緊,一看就知道是想逃了。
是以,申屠烈便堵住他的退路,逼得他隻能正麵應對崔賦出手。
厭黎勉強避開了席卷而來的液化真氣,卻也被濺上不少,皮膚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對這劇痛毫無反應,一拳就將崔賦擊退!
隨即猙獰地吼道:“蠢貨……你們這些蠢貨!你將那把戒刀帶回來了!?”
這句話令申屠烈的動作一頓,臉上露出狐疑表情。
“怎麼,你想要回去?”
他譏諷一笑,拍了拍自已的胸口:“東西就在這兒,你來取吧。”
厭黎橫了申屠烈一眼,腮幫猛地脹起,險些將牙給咬碎,“你這蠢貨既然想死,那就找個地方自我了斷!現在你要連累所有人一起為你陪葬了!”
申屠烈眉頭微皺,正要開口之時,突然感應到了天地之力變得有些混亂。
抬頭望去,就見原本籠罩在他們頭頂的那一大片陰雲不知何時已經散去。
師素的眼神也是一變,急聲道:“先解決這蠻人再說其他!”
那片陰雲正是她撬動天地之時引發的異象,即便她現在停了動作,那片代表著天地氣機彙聚時所產生的異象也絕不可能這麼快就消散。
在場三人同時察覺到有某種恐怖的東西正在朝著這邊靠近,渾身皮膚各處都傳來了針紮刺痛。
寒意竄上頭頂的瞬間,師素這句提醒也令崔賦與申屠烈不再猶豫,三人幾乎一同出手,欲要將厭黎斬殺於此。
然而厭黎又豈會坐以待斃?
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身軀陡然膨脹了一大圈,護住自已的頭顱要害,硬是扛下三人的攻擊。
口鼻皆是湧出鮮血,受了極重的內傷!
可他還是強撐著一口氣,手臂如同長槍般橫掃身前,將崔賦與師素逼退的同時,伸手朝申屠烈抓去,“把戒刀交出來!”
申屠烈向後一閃,彈指發出幾道劍氣,將厭黎的手掌打得血肉模糊!
繼而沉聲道:“好像真有點不對勁!”
他感覺到自已被一股氣機鎖定,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強大惡意包裹全身,可他卻無法確定對方到底在哪兒。
這種感受,對於四品武夫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武夫生死預感在不停示警,對於惡意的感知更是讓他渾身緊繃,根本無法聚精會神地應對眼前這一戰。
師素和崔賦雖然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程度並不算深。
兩人還在圍攻厭黎!
厭黎卻盯上了申屠烈,說什麼都要搶走那戒刀。
眨眼間,四人腳下的山崖便是徹底崩塌。
轟然巨響喚醒了申屠烈,他表情一定,仿佛明白了什麼,踏住一塊墜落的巨石,倏地朝遠處逃去!
“彆想跑!”
厭黎怒到發狂,兩腿朝山壁一蹬,踩出了圓形坍塌,如同離弦之箭般筆直追去。
師素正要追趕,突然悶哼出聲,身形一歪,差點墜進山底。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她一拳打穿山壁吊在半空。
嘴角卻也流出一抹血痕。
看到崔賦停了下來,師素毫不猶豫道:“彆管我,必須要殺了他!”
崔賦看了她一眼,重重點頭,隨即施展身法在巨石之間穿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師素平複著氣機,察覺到那種恐怖的氣息已經遠去,若有所思道:“對方盯上的是申屠……”
“那把刀麼?”
她明白了那蠻人為何會如此氣急敗壞。
那把戒刀,對地宮裡的‘諸法’來說肯定相當重要,所以他們不敢有任何停留,得手以後就隻顧著逃命。
否則就會被諸法盯上,搞不好就要死在這裡。
她稍微思考半晌,直到混亂的氣機恢複得差不多,這才按住山壁拔出手,縱身追趕過去。
而帶著戒刀一路奔逃的申屠烈很快就明白了為何當時那隻丈高猿猴為何跑得那麼快。
除了被他和季知春追殺之外,更主要的還是那種如影隨形的可怕氣息一直糾纏,即便是他都有些毛骨悚然。
“難道這就是諸法真正的實力?隻是一道氣息就這麼恐怖,這家夥莫非是二品武夫不成?”
申屠烈緊咬著牙關,心裡不禁後悔起來。
早知如此,就該把戒刀交給那頭驢子。
至少那驢子帶著戒刀離開,情況還不至於變得如此糟糕,他們更不會變得這麼被動。
不過,當申屠烈心裡剛剛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在前方看到了破空而來的二驢。
他心底一喜,急忙掏出那把戒刀,“快接著!”
結果沒等他把戒刀遞出去,二驢卻是轟地一聲從他頭頂掠過,宛如發瘋般朝遠處奔去。
申屠烈的表情頓時一愣。
好在下一秒他就又看到了季知春,趕緊道:“替老夫攔住那狗蠻人!”
季知春看到眼前的情形,來不及想太多,俯身衝向了緊追不舍的厭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