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刀一入手,申屠烈來不及去打量,直接道:“殺了它!”
他們與二驢聯手,好不容易控製住這頭猿猴,自然不可能再給它機會纏上來。
季知春雙手真氣一吐,撕開了猿猴的兩臂血肉,一腳踩在它脖子上,猛地發力!
哢嚓一聲!
那猿猴的兩臂和脖子頓時折斷。
趴在地麵漸漸沒了聲息。
季知春兩手染血,緩緩平複著氣機,衝二驢點了點頭:“多謝。”
要不是二驢突然殺了出來,憑他們兩個想要拿下這頭猿猴,還真有極大概率會失手。
二驢卻是露出智慧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申屠烈。
更準確的說。
它是盯著申屠烈手裡那把戒刀。
被破碎衣袍包裹著的戒刀隻露出一小截刀柄,整體呈暗金色,看起來就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申屠烈被二驢那種過於詭異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把戒刀往身後藏了藏,不動聲色道:“若你喜歡,回頭老夫找大離最好的匠人給你打一把。”
二驢聞言,有些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但也沒有繼續關注那把刀。
雖然它喜歡收集寶物,尤其是上好的兵器,但這會兒也知道輕重緩急,轉過頭對著那猿猴的腦袋狠狠就是一蹄子。
當場令那猴屍的頭顱爆開,紅白之物鋪了滿地。
直到確認它真的死,二驢走到另一塊雪地蹭了蹭蹄子,隨即揚頭示意兩人趕緊走。
瞧見它示意的方向,季知春和申屠烈這才反應過來,師素那邊可還有個蠻人呢!
“老夫這一把年紀還要如此折騰,真是夠忙道的!”
申屠烈苦笑一聲,將戒刀貼身藏好,騰空而起就往那邊衝去。
季知春則是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那具徹底死透的猿猴屍體,大胤境內突然出現這麼多實力強大的妖物,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而且就連那種純血蠻人都能偷偷潛入,這讓他不禁想到了某些傳聞。
厭族當初率領十幾萬妖物於大胤邊城叩關,雖然最後還是被隗章與邊城守軍擋了回去,但無論怎麼想,妖蠻突然選擇大胤下手,絕對是有他們的打算。
加上現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情形,季知春隱隱覺得,這次邪惑宮突然現世,恐怕不止吸引了江湖武夫,就連妖蠻也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呃啊!”
就在季知春愣神的時候,二驢喊了一聲,將他從複雜的思緒中喚醒。
季知春反應過來,看到二驢那疑惑的眼神,點頭道:“抱歉,方才有些走神了,走吧。”
說完,他便是縱身而起。
決定先拿下那蠻人再說。
二驢的耳朵轉動,心裡卻是想著燕北說過的話,最終也是追了過去。
而在原本那座雪山頂端,師素與厭黎的交手已經到了極其激烈的程度,加上崔賦的配合,兩人幾乎壓得厭黎抬不起頭來。
但厭黎這純血蠻人完全激發真血的力量以後,近乎擁有三品無量的恢複能力,就算崔賦幾次摘掉了他手臂,他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複原。
其中一次,師素甚至一拳打穿了他的胸膛,連同心臟都給粉碎。
但厭黎還是沒死。
反而越戰越勇,越打越凶。
往往用以命換傷的方式,也給師素造成了不輕的傷勢。
與這種純血蠻人交手,最大的問題就是很難耗得過他。
隻要他的真血不消耗乾淨,他就能無休止地打下去,根本不在乎自已身上的傷勢。但四品武夫終究沒有三品無量的實力,無論是傷勢的恢複速度,還是撬動天地的代價,都不可能跟蠻人打消耗戰。
長此以往,強如師素這種實力的武夫,也絕對耗不過厭黎!
在崔賦又一次出手,以弱水功摘去了厭黎的手臂,結果發現厭黎的恢複速度竟然比方才還快以後,他便是化成粘稠真氣繞到師素背後,沉聲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得一次打死他!”
對付厭黎這種‘怪物’,隻能一次殺了他。
而他最大的弱點,顯然就是頭顱。
就算打碎心臟也能靠真血恢複,摘了他的腦袋,他也一樣要死!
但厭黎對於自已這個致命的弱點保護得非常謹慎,根本不給師素和崔賦半點機會。
哪怕師素幾次冒險出手,都被厭黎洞悉了意圖。
這個純血蠻人,與他們先前所遇到的任何一個都完全不同。
對方不光能說得一口流利大胤官話,甚至對於武夫的所有手段也了然於胸,應對的經驗更是十分老練。
這家夥不是那些學了一點功法武學,佯裝成江湖武夫的貨色!
比起蠻人來說,他更像是一個真正的高品武夫!
崔賦的提醒卻也讓師素無比煩躁,揮手一拳震開厭黎,沉聲道:“我當然知道該怎麼做。”
此時她因撬動太多天地之力,又用了無數次神通武道,臉色已經白得有些嚇人。
這種損耗,往往是不可逆的。
四品神通強行撬動天地,耗費的就是壽命。
再這麼打下去,或許真如厭黎起初說的一樣,在他真血耗儘以前,一定是師素先撐不住。
崔賦聽出師素話裡的煩躁之意,目光望向那身形如鐵塔一般高大的厭黎,輕聲道:“若是不 行就換我來吧。”
師素瞥了他一眼。
她全力施為撬動天地氣機,崔賦在旁邊也受到了乾擾,沒辦法使出全力。
所以崔賦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換成他對付厭黎。
至少他來撬動天地之力,不會乾擾到師素。
如果是先前,以師素的驕傲絕對不會點頭答應這種要求,但現在她竟是沉默下來,默默站到了崔賦身後。
這就是點頭同意的意思。
見兩人交換身位,厭黎趁機喘了口氣,耗費這麼多的真氣對他而言也絕不是什麼輕鬆之事,那張布滿血汙的臉上,浮現出有些瘋癲的表情,“哦?打算換人了?”
真血的消耗,逐漸影響到了他的神誌,就連他那高大的軀體都呈現出一些詭異的獸化痕跡。
儘管對自已目前的狀態心知肚明,厭黎還是猙獰笑道:
“可惜,那個女人不行,換成你就更不行了。”
崔賦卻毫不在意他的譏諷,兩隻手掌分彆向下張開,源源不斷湧出的弱水功真氣在地麵鋪開。
咕咕冒著氣泡的弱水功真氣幾乎將這片半毀的山崖腐蝕成黑色泉水。
厭黎的笑容一僵,緩緩後退了一步避開那些蔓延到腳邊的液體真氣,強擠出一個笑容:“你們這些人對魔門喊打喊殺,用起魔門的手段卻比誰都熟練,果然,最虛偽不過你們這些武夫。”
剛說完這句話,厭黎的眼神突然變了變,猛地轉頭看向遠處的天空。
當他看到申屠烈時,表情變得無比猙獰,氣急敗壞道:“你們這些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