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功再度清醒過來時,猛然間翻身而起。
神態十分戒備,一把就朝身邊值守的近衛抓了過來。
“羅統帥!”
那近衛急忙高呼一聲,及時的喚醒了羅世功的理智。
“我這是……回來了?”羅世功兩眼之中的瘋狂漸消,緩緩鬆開手掌打量起周圍。
發現自已待在營帳裡,總算是放鬆下來。
但隨即,他就問道:“夜主呢?”
“就是夜主把您送回來的。”近衛說完問道:“可要我去把夜主請過來?”
一聽到這個消息,羅世功稍微鬆了口氣。
這次他們在妖蠻大澤之中撞破的事實在是太大了,羅世功真怕自已一睜眼聽到的是什麼壞消息。
好在,事情沒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暫時先不用,夜主能撐著把我帶回來,想必也已經受傷不輕,這會兒還是彆去打擾他了。”羅世功先是摸了摸自已的胸口,又看了眼纏著麻布繃帶的雙臂,這些傷勢已被簡單處理過,接著又道:“我昏迷了多久?”
然而他沒注意到的是,那名近衛表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隨後答道:“從夜主送您回來到現在,前後應該不超一個時辰。”
羅世功畢竟是四品武夫,雖然傷勢極重,但楚秋事前已經給他喂過吊命的丹藥,等傷勢處理完畢,很快也就醒了過來。
“一個時辰麼……”羅世功搖頭暗歎,自已這次還真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摻和進三品的鬥爭,還能留有命在便是僥幸。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清楚自已還能活著絕對是夜主的緣故。
“你這是什麼表情?”
就在這時,羅世功終於發現了近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皺眉道:“莫非有事瞞著我?”
“呃……”
近衛有些為難:“這件事……實在是不知該怎麼說。”
“直說!”
羅世功沉喝一聲。
“主要是與那位夜主有關……”近衛稍加斟酌,思考該怎麼說才能更委婉。
恰好這時,一隻手掀開了營帳的簾子,看到隨之而入的身影,那近衛立馬閉上嘴,低聲道:“屬下告退。”
看到來人,羅世功已經意識到自已的近衛想說什麼,無奈地揮了揮手。
待近衛退出營帳,羅世功強撐著站起身來,堅持行了一禮:“見過夜主。”
“不必客套。”楚秋笑著伸手虛扶羅世功,一股氣勁將他托住,“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就彆來這些虛的。”
“救命之恩,豈是這樣一句話就能遮過去的?夜主往後有用得著羅某的地方儘管知會一聲,我羅世功若是皺一下眉頭,便當受千刀萬剮!”
他猛地一拍胸口,臉色瞬間就白了。
愣是一聲都沒吭。
“行了,消停點吧。”楚秋往他胸前的傷處瞥了一眼,搖頭失笑:“你這一巴掌若是把自已給拍死了,那我可就百口莫辯了。”
“坐。”
說罷,楚秋一揮手,羅世功就不由自主地坐回了床榻。
這一手令羅世功眼皮直跳,不敢言語。
等楚秋也坐下以後。
他才滿是猶豫糾結的地問道:“大澤之事結果如何?夜主可有與那幾人交過手了?”
楚秋抬起詫異的目光:“若是沒交過手,我怎麼把你帶出來?”
“那您為何……”
羅世功說到一半,突然又閉了嘴。
他倒是想問問楚秋為何氣機圓滿,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
但這話可以在心裡想想,說出口來就變了味道。
不過楚秋卻也看穿了羅世功的心思。
拎起起桌幾上擺著的水壺,往海碗裡倒了一碗水,手指一抹便是隔空送到羅世功麵前。
隨即笑道:“在你昏過去這段時間確實鬨出不少亂子,發生了一點小插曲,若要仔細去說,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羅世功接住海碗道了聲謝,猛灌兩口潤了潤嗓子,不以為意道:“既然這話太長,那羅某也就不問了,總之咱們都活了下來,算是好事一樁。”
“牽扯到多個三品,換作旁人摻和進去,怕是連全屍都落不得,夜主能把羅某完完整整地帶回來,已是有天大的能耐了。”
他放下海碗,灑脫地一擺手:“不提了,不提了!”
“羅統領這話倒是把我給堵回去了。”楚秋微微搖頭,輕聲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聊這幾件事。”
“原來如此。”羅世功一聽這話,頓時正色道:“夜主有何事用得著羅某?直說便是了。”
頓了頓後。
他又訕笑著補充道:“除了造反。”
“放心,就算真要造反,我也不會找你。”
楚秋說罷,就從懷裡掏出張有些潦草的地圖,隨手拋了過去。
儘管這張地圖十分潦草,多以簡單線條去描繪,但羅世功拿到手一看,立馬就認出了上麵標記的地方。
但卻有些疑惑道:“這是那片山脈的地圖?”
“不錯。”
楚秋頷首說道:“我上麵標記的地點,藏了些東西,接下來每隔一段時間,你就去把那東西挖出來,換個地方掩埋。”
“記住,這件事隻能由你親自來做,不可假借他人之手。埋下的地點也隻有你一人能夠知曉,不要告知任何人,包括我在內。”
聽到楚秋這麼說,羅世功也意識到了此事的重要性,卷起那張地圖沉聲道:“夜主放心,羅某一定辦好此事。”
他沒問那地方埋著什麼東西。
有些事,還是不要胡亂打聽為妙。
見羅世功答應下來,楚秋繼續道:“第二件事就簡單了,那大空寺和尚的屍體我也一並帶了回來,到時還要勞你書信一封,請大空寺的人過來把他領走。”
第一件事羅世功都答應得極其痛快,第二件事更是沒有半句廢話,神色鄭重道:“夜主放心,此事包我身上。”
隨後就道:“那老僧畢竟也是大離江湖的高品武夫,於情於理,都不該叫他曝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