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季知春盯著麵前之人,“那麼一個大活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們到現在才發現?”
前來報信的人汗都下來了,“我們派去盯著倪夫人的兄弟全都中了招,應該還有另一夥人也在找九皇子。”
“現在全天下的宗派都想找到謝秀,用得著你來告訴我?”
季知春冷著臉道:“查到是誰下的手了?”
如今光是在這梁州城內,盯著倪家的勢力大大小小就有四五家,還不算上那些孤身前來渾水摸魚的武夫,仔細算算怕是得超過十幾方了。
這些勢力全都擠在梁州城,光是一句魚龍混雜都不足以形容,已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
不過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這種手段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底下的兄弟還在查。”季知春麵前那武夫連聲道:“如果有消息,會立刻通知您……”
“等你們查到是誰下的手,倪千羽的屍體都要涼透了!”
季知春沉喝一聲,大步往外走去。
“帶路!”
那武夫不敢遲疑,趕緊追上季知春。
等來到倪家商會一條街外的民宅,季知春剛進了門,院裡那群人趕緊打了聲招呼。
“季爺!”
“人在哪兒?”
季知春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多禮,剛問完就自顧自地掃望一圈,看到躺在那兒的幾具屍體。
他臉色微沉,上前查看起來。
整個過程之中,眾人都是噤若寒蟬,顯然知道這位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謝秀的夫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丟了,這件事如果追究起來,在場誰都脫不了乾係。
好在季知春現在並不想追責,他檢查著那幾具屍體上的致命傷,口中道:“你們在何處發現他們的?”
先前去報信那武夫趕忙說道:“回季爺,在城門口附近!”
季知春的眼神很冷,“看來是追蹤的路上被乾掉了,人沒死太久,前後最多不超過一個時辰。”
說著他將手指按壓在傷口邊緣,又用真氣探查一番,沒有發現任何毒術的跡象,輕聲道:“對方用的是暗器,一個照麵就把人殺了,手法很利落,柳忠。”
“季爺。”
一名青年立刻走出人群。
季知春起身說道:“派人去查一查,‘惘幫’的人在哪兒。”
名為柳忠的青年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餘下眾人卻是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
有人忍不住問道:“季爺,惘幫的人雖然擅使暗器,但他們沒有動機得罪咱們八險門啊。”
季知春冷冷地看向說話之人,“殺我們兩個人就算是得罪了?何況跟邪惑宮比起來,得罪我們又能如何?是得罪不起麼?”
對方頓時無言以對。
確實,比起邪惑宮來說,得罪大胤江湖赫赫有名的八險門,似乎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早知如此我們就該先拿下倪家家主再說。”那人咬了咬牙,滿臉都是悔意。
“這世上沒有早知如此,況且還有東湖山莊盯著我們,真的不講規矩出手拿下倪千羽,你以為桑舜那老家夥不會出手?”
季知春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道:“會不會是東湖山莊?”
“啊?”
“季爺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卻都傻眼了。
東湖山莊難道還會‘監守自盜’不成?
若真是如此,他們何必費這二遍事,乾脆找謝秀問不就行了?
謝秀防著旁人,難道還會防著自已的師門?
季知春搖頭將這個想法驅散,東湖山莊不太可能做這樣的事。
大胤一流宗派,比之其他兩座天下更講規矩,能不能從倪千羽那兒問出東西來,全憑各自的本事,要是想玩擄人,拷打那一套,就算他們自已拉得下臉,旁人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
東湖山莊如果這麼搞,名聲就算是徹底臭了。
所以季知春主要懷疑的對象,還是那些‘邪道’。
沒過多久,柳忠就跑了回來,進門便道:“季爺,問過了,咱們的兄弟還盯著呢,惘幫的人就沒動過。”
“不是惘幫?”
季知春目光低垂,看向那幾具屍體。
死的這幾個,有七品,也有六品。
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全都被一擊斃命。
如此精湛的殺人手段,不光要有高超的暗器功底支撐,殺人者本身的實力也不會太弱。
除了惘幫符合這一特征,季知春想不到梁州城內還有哪些人有這種能耐。
不過他立刻就換了個角度去思考。
既然不是已經待在城內的勢力,那就是外來者了。
“最近有沒有其他人進了梁州城?”季知春看向幾人。
“好像沒有。”
“但凡入了品的武夫咱們都盯著呢,沒有其他人進城。”
聽到這個回答,又被堵死了一條路,季知春眉頭微皺,自言自語般道:“不是最近新來的勢力,也不是已經紮在梁州城的人,那就隻可能是原本就在梁州城的那群人了,可是他們沒有這種能耐,除非……”
季知春的語氣一頓,冷聲道:“柳忠,你帶人去盯著藺家的動作,其他人跟我走。”
柳忠點了點頭,什麼都沒問。
季爺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反正這麼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至於剩下的人見季知春如此嚴肅,也沒有多言,全都帶上兵器跟著他一起離開。
季知春帶著一群人出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各方耳中。
要不了多久,倪千羽被人擄走的消息就壓不住了,所以季知春必須趕在各方反應過來以前,將倪家家主救回來。
沿著某些尚未被完全破壞的‘記號’,季知春帶著八險門的人一路趕到郊外,抬眼就看到前方雪地有武夫趕路留下來的痕跡。
他眯了眯眼,“跟緊了!”
說完便是抬腳踏空,如同一道紫色流光般衝天而起,轟然破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