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血霧走出的一百多個蠻人實力強勁,全都不輸六品武夫,其中還有十幾個體形極為龐大的擁有不弱五品非人的實力。
監察司這邊,無論人數還是硬實力都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就連這群不斷咆哮嘶吼的蠻人,也自認為穩操勝券。
碾過眼前這幾十個武夫,就該像碾死幾隻蟲子那樣簡單。
可事實上,當雙方真正展開廝殺之時,蠻人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
這幫本該被一觸即潰的武夫,竟然展現出極為老練的搏殺經驗,出招沒有半分贅餘,頂住第一波壓力之後,瞬間就展開反擊!
出刀,爆發,斬首。
一氣嗬成。
近一個照麵,就令蠻人損失慘重!
眼看十幾名同族當場被斬去腦袋,立馬有蠻人嘶吼起來。
這句蠻人語的意思是,當心軍陣!
即便沒有親眼見過各個王朝的軍陣,蠻人對軍陣這種‘技巧’的名聲也早就如雷貫耳。
麵對這種陣勢,蠻人同樣也有應對的手段。
那就是強殺陣眼!
一瞬間,實力最強大的幾名蠻人全部朝著欒信衝了過去。
他們不能像武夫那樣以氣機來判斷對手實力,但是隻要沒瞎的蠻人都能看得出來,欒信這群武夫當中實力最強的那一個。
何況五品非人的血氣在蠻人眼中就如同洪爐一般難以忽視。
所以欒信就成了蠻人率先解決的目標。
“想先殺我?”
欒信騰身避開了一名蠻人的撲擊,原本自已所在的位置竟是被那蠻人一拳鑿出個深坑,而且就在這呼吸之間,便有更多蠻人向他衝了過來,眼看就要陷入合圍之勢。
可他臉上卻不見半點慌張,反而露出一抹冷笑:“沒腦子的蠢貨是這樣的。”
儘管雙方語言不通,但那幾個蠻人看懂了欒信的嘲諷之意。
一張張大臉當場變了顏色!
轟!
就聽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陡然傳徹四方,一道金光筆直撞入那群蠻人當中,掀起漫天血雨!
幾個蠻人被那迎麵而來的金光貫穿,身體登時爆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化作散落滿地的碎肉。
而那道金光縱向貫穿了蠻人的陣形,直到停在血霧前方才是緩緩散開。
顯現出黃江的身影。
此時黃江渾身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那張日漸消瘦的臉上布滿冰冷殺意,向著那群圍殺欒信的蠻人招了招手,頗有幾分挑釁之意。
隨後便單手提著長刀,進步上前,一拳擊穿了某個妄圖偷襲的蠻人。
粘稠血肉化成一股噴流順著傷口湧出。
黃江緩緩抽出手臂,在那蠻人軟倒之時扣住他的頭顱。
勁力一催。
就將那顆腦袋炸成粉碎!
緊接著,便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麵對蠻人那身恐怖的力道,黃江卻是不閃不避,全部硬接下來,反手卻再次打碎了幾名蠻人的腦袋。
無論四周的蠻人如何搏命,都無法在他身上留下半點傷痕。
如今前有監察司圍剿,身後又有如此恐怖的武夫。
為堵在中間的蠻人退無可退,發出一聲聲嘶吼。
正當那些實力更強的蠻人欲要趕去支援之時,欒信從背後就是一記斷玉刀斬了過去。
刀光撕開一個蠻人的後背。
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
那蠻人發出一聲慘叫,趕緊退到同伴身後,催動‘真血’恢複傷勢。
陰冷的眼神盯住欒信,恨不得生食其肉。
欒信毫無畏懼地邁步迎上,冷笑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問過爺爺我麼?”
他翻轉刀鋒,火焰般的真氣瞬間鍍上玉鱗刀。
“今天一個也彆想走。”
說罷。
一刀斬出!
熾烈火光彌散開來,猶如大日隕落!
……
“現在這架勢,怕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薑虓望著頭頂不斷有漣漪散開的血霧,同樣感知到這片霧氣籠罩的範圍正在擴大,隨即按住蕭鐵衣的肩膀說道:“看來咱們是陷入埋伏了。”
蕭鐵衣卻是掙開他的手掌,大步走向前方的洞窟。
薑虓略有遲疑,最後還是沒有阻止他。
而是看向已經嚇得發抖的李霖,眼神微閃,問道:“不要怕,告訴我你還感受到了什麼?”
他用上了某種音功法門,溫和的聲音瞬間令李霖的情緒平穩下來。
隨即如夢方醒般道:“我們一直找錯了,問題的關鍵不在北荒山裡有什麼……而是,北荒山到底是什麼!”
說完這句話,他好像瘋了一樣跑向不遠處,用雙手刨開泥土,挖了足有幾尺還不停手。
薑虓邁步走到他身邊,靜靜注視著他的動作。
沒有打擾的意思。
很快,李霖的動作一頓,好像挖到了什麼硬物。
他掃開表麵的泥土。
灰白色的物體暴露到空氣當中。
薑虓一眼就認出那是骨頭。
見李霖還要繼續挖下去,便俯身將他一把拉起,“讓我來吧。”
接著就輕輕勾起手指。
骨頭表麵的泥土灰礫瞬間顫動起來,緩緩擠開掩埋在上麵的泥地,徹底暴露出來。
薑虓放下手,“看來是山中生物的遺骨,你如何知道它就埋在這兒?”
李霖一言不發,而是從高高堆起的泥土堆上抓了一把。
拇指摩擦碾散黑土。
裡麵有幾隻早已死透的蟲屍。
“是它們告訴我的。”李霖的語氣有些沉重道:“早在一開始,它們就已經把答案告訴我了……那些哀嚎慘叫,其實是在提醒我們趕快離開血霧籠罩的範圍。”
“原來如此。”
薑虓輕笑一聲,已經猜到了答案,“難怪北荒山與其他天地異變之地截然不同,處處都充滿了人為的痕跡,原來這裡是一座煉化生靈,來為蠻人提純血脈的大陣。”
血霧之所以突然開始擴張,想必就是因為山中生靈開始大批死亡,為它提供了足以擴大範圍的力量。
雖然薑虓對此早有猜測,可真正明白了血霧的秘密,仍是禁不住感慨道:“強奪氣數,這是有人想要拔苗助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