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該早些動手。”
楚秋瞥了胥紫山一眼,“湯尚書跟趙相若是死了,此事該你全責。”
“與我有何關係?”胥紫山自然不願背這樣一口黑鍋,“那兒還有一位尚書呢。”
“戶部欠著監察司的銀子,讓他拿命抵吧。”
楚秋笑了一聲,轉而看向那些同樣在名單上的文官,“諸位若也有深藏不露的本事,再不拿出來,稍後被我失手打死,那可就白練了。”
那些文官臉色慘白,自然也想效仿。
可當他們回過神來,周圍哪還有一個人在?
往日笑臉相迎的同僚,此時恨不得離他們八百丈遠,生怕被拿了當盾牌。
“速速放開趙相!”金窮指著那三人罵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犯了事,坦蕩認罪領死便是,趙相這一把年紀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萬死難贖!”
如此血勇,倒讓百官不禁側目。
機靈點兒的忍不住暗呼失算。
這種時候,若是自己跳出來說上一句,必然能在趙相那兒留些好印象!
倒是叫金窮這混賬搶了先!
宗昔封也抬起眸子,冷聲道:“刁茂,西禁軍司管三州,你身為領軍,貪的銀子不夠你花?還至於勾結邪道?”
一股淩厲氣浪自他為中心向外擴散,“放開趙相,還有得商量。”
“老夫死不了。”
趙相雖然也被扼著喉嚨,神色卻相當平靜:“不必與賊人妥協,夜主出手吧。”
宗昔封自討無趣,撇了撇嘴。
“我承認不是夜主的對手!”
刁茂將腦袋縮在趙相身後,咬牙道:“但隻要你敢出手,我就扭斷趙相的脖子!看看是你快,還是我更快!”
其餘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不過顯然也是相同的想法。
各自拿著一名重臣要挾,就算這位驚世武夫與妙劍齋四品同時出手,還能救得下三人不成?
楚秋看向三人,“不如我替你們宰了戶部尚書再接著聊?”
他笑了笑,“我們兩個救三人確實困難,那就先殺一個再救兩個,焦尚書,拿你的命換湯尚書與趙相,你可願意?”
抓著焦奇誌的將領表情大變。
焦奇誌那副生來刻薄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淡淡道:“夜主鬨到這一步,原來是為了殺我?”
“我想殺你,你早就死了。”
楚秋的笑容淡了幾分,緩緩抬起手。
他的動作令那三人無比警惕,急忙縮在各自挾持的人質背後,連半點都不敢露出來。
然而楚秋隻是拍了拍胥紫山的肩膀:“送那些大人上路。”
胥紫山雖有些無奈,還是踏步走向那些文官,氣機一掃。
千百道劍氣稍縱即逝!
大殿內掀起一場毫無先兆的血霧!
見此一幕,三名武將心頭大駭。
實力最強的刁茂近乎怒吼道:“放我們走!”
他收緊手掌,趙相的臉色逐漸漲紅,“他死了,監察司也要倒黴!”
這句話剛說完,他的瞳仁猛地一縮。
人呢?
“你說想看看是我快,還是你更快。”
下一秒,他就聽到身後傳來溫和的聲音。
頭頂被一隻手按住,全身都動彈不得。
“都已經練到五品了,怎麼還有這種想法?”
楚秋的左手按住刁茂,右手電閃般一揮!
一顆頭顱便是被他提在手上,隨意拋向旁邊,在地麵滾了老遠。
鮮血從那具屍體的脖頸中湧出,軟倒在地,同時把險些被掐死的趙相帶得摔在一旁。
另外兩人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五品非人境,一招就被殺了?
抓著湯鵬池的武將臉色一厲,“殺一個夠本!”
馬上就要扭斷湯鵬池的脖子。
結果他的雙手卻被一片冷霜覆蓋,逐漸蔓延到兩肩,根本就不聽使喚!
那武將見狀目眥欲裂,連慘叫都沒發出,就變成一座冰雕。
“大雪龍拳?什麼時候出的手?”
有人認出了這一招的名堂,卻更覺得詭異。
方獨舟的武學霸道凶猛,煌煌大氣。
在他的弟子手裡,怎會有截然不同的效果?這到底是大雪龍拳還是某種專以暗殺的武學?
嘩啦!
湯鵬池掙脫束縛,看向滿地摻著白霜的碎裂血肉,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楚秋自然沒有阻攔,隻是對那挾持著戶部尚書焦奇誌的武將笑道:“你怎麼還沒動手?”
“我……”
那名武將分神一瞬,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的腦袋像是炸開的西瓜,紅白之物濺了焦奇誌一身。
焦奇誌終於有些動容,急忙用大袖擦拭,結果越抹越勻,臉色一白,趴在地上不斷乾嘔。
連斬三人,楚秋輕輕一歎,“大離若是沒有本官,似這種事,又有誰能站出來攔上一攔?”
至今嵌在殿上牆壁裡的莫無歡睜開雙眼,冷意一閃而過。
餘者無不震驚這位夜主的厚顏無恥。
禮部尚書戴貴低聲道:“若無你亂搞一氣,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戴尚書不如再大聲一點。”
楚秋似笑非笑地看著戴貴,“本官才與人激烈交手,氣機未複,聽不清你的話。”
戴貴麵不改色,拱手作揖道:“我說,有您這樣的夜主,真乃大離之幸。”
“不敢當。”
楚秋搖了搖頭,“今日的差事就辦到這吧,諸位最近可要安分一些,彆被我抓到什麼把柄。”
說到這兒,他看向躲開老遠的包難,意有所指道:“比如貪了十幾萬兩銀子這種事,按著大離律法,監察司就隻能砍了他的腦袋。”
包難渾身一抖,勉強笑了笑。
心裡暗暗發誓這次回去以後就算變賣所有家產,也得把窟窿堵上!
至於那些有些糾葛的同僚想找麻煩……
包難想了想,心道:“命都要保不住了,大不了不當這個破官!”
百官目送那兩人離去的身影,至今沒有從震驚之中恢複。
直到焦奇誌的嘔吐聲驚動了旁人。
望著這一地狼藉,眾人便感覺胃裡翻江倒海,仿佛一個傳染一個,幾乎全都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