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楚燕北?”
帝京監察司,黃江聽到李躍虎的話,險些把茶水都給噴出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失態。
李躍虎滿麵疑惑道:“前輩,這霸刀難道有問題?”
如今他每日需要關心的情報太多,實在做不到事無巨細,有些得深挖才能知道前因後果的事情,自然就沒有先前那麼了解。
對於這突然現身大離江湖的神秘高手,他也隻是留了個心眼彙報給黃江,但僅是因為此人出現在‘重點照顧’對象的身邊。
而這重點照顧的對象,自然就是陳新年了。
黃江搖了搖頭,“她姓楚,你就沒想到什麼?”
李躍虎聞言,立刻說道:“先生也姓楚。”
“現在知道了?”黃江端起茶杯往嘴邊送。
在李躍虎麵前,黃江很少端什麼架子。
不光因為他對司裡貢獻極大,更因為他是祿墨的弟子。
同為紫衣司事,黃江偶爾也會傳授給李躍虎一些武道經驗,拿他當作半個徒弟來看,相處起來更為隨性。
“知道了。”李躍虎恍然大悟道:“她是先生的骨肉?既是如此隱秘之事,也難怪李家查不到。”
對於大離夜主。
李家的了解僅僅停留在他的身份。
還沒有神通廣大到一切都了如指掌的份上。
可他的話才剛說完,黃江的手就是一抖,茶水全都灑了出來。
麵沉如水道:“你小子是真的不想活了。”
李躍虎滿臉無辜:“難道前輩不是這個意思?”
他忽然覺得心好累。
跟這些人說話,真是一點疏忽都不能有。
黃江盯著他看了半晌,確認這小子真的不是在裝傻,隻得歎息道:“也是,燕北這個名字,她應該極少對外吐露,你們李家不知情也不奇怪。
但你們應該聽說過她的另一個名字。”
他略一停頓:“她的真名叫沈清寒。”
“沈清寒?大離先帝遺留在外的那位公主?”
直到這時,李躍虎終於理清了整個關係,真正恍然道:“那就難怪了,當年她與先生一同到了大虞,那時我們李家尚未注意到先生的存在。
事後整理出的情報對她也是以真名記錄,之後她就像是徹底消失了一樣,李家沒有機會知道‘楚燕北’這個名字。”
“沈清寒這個名字同樣也是機密,你們李家的本事已經夠大了。”黃江挑了挑眉:“她現身的時機有些不妙啊。”
“其實嚴格來說,沈清寒是如今這位皇帝的血脈至親,就算大離皇室不認她,她也是大離的皇室親族。”
李躍虎也跟著簡單思考了一下,“她選擇在此時現身,應該是看出先生的處境艱難,想用自己的力量幫上一把。”
這番推論很有道理。
黃江沒有反駁。
而是問道:“你們李家對沈清寒有多少了解?”
李躍虎沉吟了一聲:“李家的蟲鱗鳥獸,除非由‘功成者’親自出手盯死一人,否則很難得出極其具體的情報。
對於沈清寒,我們的關注並不太多,但也知道她出身特彆,不為大離皇室所容。
國師林聽白似乎也對她懷著一定的殺心。
不過,根據我自己的推測,她很可能是林聽白與先帝對於大玄血脈的一次嘗試。”
“接著說。”
黃江眼神微動。
他不是第一次聽到大玄血脈的名頭。
但李家的角度,對他而言確實是另一個方向。
“當年大玄皇室強奪天機,皇室武夫生而知之,對於武夫關隘如履平地,造就了一時無兩的強大王朝。
這份強大,持續到岐龍山的橫空出世也未見有幾分衰敗。
所以知曉其中秘密的人,一定都很好奇為什麼大玄皇族能夠如此強大,他們到底對自身的‘血脈’做了什麼手腳。 ”
李躍虎結合著李家的一些記載,緩緩分析道:“對於大玄皇室血脈的秘密,至今無人能夠真正勘破,卻有人找到了一個新的方向。”
“岐龍山。”
黃江點頭說道:“有人猜測岐龍山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大玄血脈’。這份血脈的力量並不單指皇族,身為大玄朝的武極之巔,岐龍山必然有同樣生而知之的辦法。”
“有關岐龍山的秘聞,在許多勢力間一直久有流傳。
當年的岐龍山秘寶之所以引來許多覬覦,長生之說或許占據了一部分原因。
在其中最關鍵的,還屬他們為何能夠締造武極之巔的秘密。”
說到這裡,李躍虎看向黃江:“沈清寒是大離先皇所出,就算不為皇室所容,也不應該是現在這種下場。”
“除非……”他微微一頓,加重了語氣:“當年國師與大離先皇對於大玄血脈的嘗試,在她身上成功了,但這種成功,並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
隨著李躍虎的話音落地。
黃江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凝重下來,“這個推測隻限於你我和夜主可以知曉,連你的師父都不能說,明白麼?”
“前輩放心,李家世代都在保守秘密,自然知道有些秘密會害人的道理。”
李躍虎的表情也變得鄭重了幾分,旋即又道:“但是話又說回來,師父動身趕往青州,咱們監察司在帝京隻剩三位宗師坐鎮,會不會不太穩妥?”
他口中的三位宗師,皆是監察司的青衣掌事。
如果連黃江這個六品也算在內的話,其實是四位宗師。
不過李躍虎自然不會在黃前輩的傷口上撒鹽,哪壺不開提哪壺。
“帝京輕易不會有戰鬥爆發,真打起來,那就不是幾個五品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說完,黃江站起身,攬住李躍虎的肩膀:“祿墨離開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把實力再精進精進吧。”
聽到這句話,李躍虎頓時苦著臉道:“前輩,司裡現在可離不開我啊……”
比起打磨武道實力,他還是更喜歡在監察司做情報的工作……
“目前局勢已經推進得差不多,也不能事事都讓你來把控。
更何況,張寶最近進境飛快,你也不想等他七品的時候,還沒到六品破限吧?”
黃江悠悠說完,似笑非笑地看向李躍虎。
李躍虎頓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