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居諸不息。
轉眼間,已經又是三年光景。
峙州南部,丹砂城。
街上行人絡繹不絕,向著市口彙聚。
四周人聲鼎沸,熱鬨非凡,各個攤位檔口前,討價還價與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
自從女帝登基以來,大虞一改往日奢靡之風,峙州境內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從當年酒鬼為患,再到後來極樂樓被風雨樓所取代,幾年之內,就已經成為了聞名大虞的富庶之地。
而且,這三年內,大虞女帝不光命人翻新所有的官道,又大興土木,修出一條連通整個大虞的商道。
為此搭進不少江湖上的麵子。
這種堪稱妄想的決定,如果僅靠民夫,到時她就得被罵成大虞前所未有的暴君。
有了無數武夫協助,又近乎掏空了國庫,總算將這條商道建成,把大虞各州的貿易徹底盤活。
再加之‘祝家商號’不遺餘力,自割腿肉一般的相助,不光峙州有所變化,整座大虞天下,也是在逐漸向好轉變。
當今陛下隻看重民生一事在民間多有傳聞,百姓賺得到銀子,日子自然就有了盼頭。
此時。
丹砂城市口,幾道黑袍身影穿梭而過。
腳步很急。
來往行人見狀,也是立刻為他們讓開道路。
眼中除了好奇的打量,並未有半點驚慌。
顯然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看到那幾道黑衣身影的裝束,有人低聲道:“一道雲紋,是風雨樓的八品武夫?看來又是這些八品境在鬨事。”
聽得這話。
立刻就有人笑著說道:“除了**品,還有誰敢在風雨樓的地盤鬨事?真當‘驚世武夫’的名聲是吹出來的?”
隨後,又一人頷首說道:“風雨樓主這位‘驚世武夫’,可是踩著大虞江湖殺出來的名聲,高品惜命,沒人敢不信邪,就隻有下三品覺得人家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才敢在風雨樓的地盤生事。”
“這倒也是。”
先前說話之人也點了點頭。
“要不要湊個熱鬨?”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眾人略一合計,對視一眼,乾脆就跟著那幾個風雨樓黑衣向前走去。
沿途跟隨的路人越來越多,前方幾名風雨樓武夫也早已習慣,沒有阻止的意思。
倒是其中一名上了年紀的武夫笑著道:“你小子第一次出來曆練,就趕上有人在市集鬨事,到時圍觀的百姓可不少,你千萬彆給祿司事丟臉。”
旁邊,一個看起來很是臉嫩的少年緊握著刀柄,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確實是他第一次參與風雨樓維護郡城治安的‘義舉’。
緊張也是在所難免。
幾名同僚前輩見狀,隻是會心一笑,打趣幾句也就罷了。
又行了一段路。
市集前方已經能夠看到兩撥對峙的身影。
其中一邊正是郡衙的官差。
對麵則是一夥氣勢不俗的武夫。
指著那群不敢輕易動手的官差巡捕,時而發出囂張的大笑。
周圍百姓早被疏散,但都圍站在遠處看熱鬨。
見到一行黑衣武夫趕來,一名中年官差迎向幾人,“你們可算來了。”
他擦了擦汗,“這次人數有點多,能不能應付得來?”
“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幫你這老小子平事了,問這話不是白問?”
領頭那名黑衣武夫笑了笑,看向那群不斷挑釁官差的江湖武夫,“有沒有什麼來頭?”
“不清楚。”那中年官差斜眼看去:“看行事作風,有可能是涼薄山那群餘孽。”
聽到這句話。
那名黑衣武夫忽然冷笑道:“八苦一死,大虞哪還有涼薄山了?”
說完。
他看向難掩緊張的少年:“張寶,你去試試手。”
“我?我一個人?”
張寶眉頭一揚,臉都白了。
“你是祿司事的親傳,李家那位的師弟,還是‘仙驢’的記名弟子,三年入八品,堪稱天縱奇才。”
那黑衣武夫依次道出他的‘名頭’,隨後往他背後一拍,“對付這幾個八品,手到擒來。”
張寶被拍得向前一晃,已經闖入那些江湖武夫的視線。
這時候,中年官差也吆喝了一聲。
前方的幾名官差頓時散開。
獨留張寶一人麵對那群凶神惡煞的江湖武夫。
一個滿嘴酒氣的武夫看到那身黑袍先是一驚,但當他看清來人的麵容,不由大笑道:“風雨樓這是沒人了?派一個小娃娃打發咱們?”
幾人看到張寶,也都笑得前仰後合。
完全沒把這小子放在眼裡。
張寶盯著這幾人,捏著刀柄的指節都已泛白。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幾位,不可在丹砂城鬨事,不可驚擾百姓,不可……”
“不可你奶奶個腿兒!”
那醉醺醺的武夫破口大罵道:“讓你們家大人來,我沒空替人奶孩子!”
張寶聞言。
眸子頓時一眯。
隨後,他緩緩抽出佩刀,表情緊繃道:“那就得罪了。”
話音甫落。
已是踏步而上。
一輪火光在他的刀上燃起。
照亮了那名武夫從鄙夷到驚恐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