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門主不如停下來,讓薑某好好道謝!”薑虓輕笑一聲,腳步踏空,速度再度暴增。
二人的距離竟是再度拉近!
風龍羽畢竟有傷在身,逃命途中又要分心恢複,否則早就甩掉薑虓這初入三品的‘狗皮膏藥’。
此刻殺機襲身,他的臉色也是一變。
終究還是不勝其煩,回身拍出一掌。
大浪席卷,迎麵而來!
薑虓不躲不避,同樣舉掌相擊。
兩人的力量淩空碰撞,真氣升騰的同時,天地氣機更是被巨力攪亂!
方圓十幾裡內,所有雲層瞬間消散,遙遙望去,猶如清出了一片藍色的純淨圓環。
氣浪席卷四麵八方,就連地麵都有微弱震感,林葉簌簌顫抖,天地生靈陷入驚惶!
風龍羽周身布滿翻騰不定的氣流,手腕一提,再壓一道掌勁!
冷喝道:“你這點本事,莫要丟人現眼!”
薑虓的長發全然向後飛起,雙目華光四溢,如同燦星,大笑道:“起碼我沒被四品武夫打得落荒而逃!”
話音剛落,他頭頂清氣彙聚,化作蓮花旋轉。
天地氣機瘋狂湧來,令風龍羽的壓力倍增。
薑虓那一句話紮進心底,雖有刺痛,但風龍羽依舊沉聲道:“種身蓮?難怪你敢追上來!”
他托起雙掌,無窮無儘的天地之氣在他背後化成‘兵刃’,有相無色,鋪天蓋地!
“可惜,一蓮還不夠格斬我!”
麵對風龍羽的沉喝。
薑虓手臂一掃,頭頂白蓮張開到極限。
兩人用儘全力的一招對撞。
空中頓時掀起混亂狂暴的圓形氣浪!
……
皇城之中。
楚秋突然睜開雙眼,又是一口血噴向前方,目光打量周圍。
發現自己靠坐在玉寰殿那破裂的白玉台階下方,幾步之外,蕭鐵衣安靜地守在那邊。
“醒了。”蕭鐵衣一眼掃來,見楚秋想要起身,平靜勸道:“你的傷勢很重,先彆亂動。”
“那個兵聖呢?”
楚秋一邊問話,一邊抬手按住幾處大穴,體內氣息近乎空空蕩蕩,一身渾厚積累幾乎打空。
唯有一氣造化功的微弱氣旋還在轉動。
這次交手,他已是傾儘全力,最後以百年壽命,全部根基撬動那一片天地華光,損耗極為嚴重。
雖然嘴上這麼問,但他知道自己還活著,那三品兵聖自然是被逼退了。
蕭鐵衣深深看了楚秋一眼,語氣難得有些複雜:“你那招‘斷長生’嚇破了風龍羽的膽子,薑虓借此邁入三品,將他逼出了皇城。”
聽到前半句,楚秋並不意外。
但這後半句,卻令他眉頭微皺。
注意到楚秋的表情,蕭鐵衣淡淡道:“你才入四品,對神通境界的理解不深,完全就是純粹蠻力。能有這等戰果,放眼三座天下隻你一人,還有何不滿?”
楚秋的眉頭緩緩鬆開,輕笑道:“合著我現在就是天下第一四品境?”
蕭鐵衣聞言,那冷峻麵容也露出一抹笑意:“此戰之後,沒人會與你正麵交手了。”
言下之意。
但凡正麵交手,光憑楚秋逼退三品無量的一招‘斷長生’,確實堪稱天下第一神通境!
“不過。”蕭鐵衣的話鋒一轉,“你現在跟三品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這好像也是顯而易見。”楚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殘破白袍,“今天如果沒有薑虓,我一招打傷三品無量,最多就是長長麵子,命可就沒了。”
蕭鐵衣微微頷首。
知道楚秋意識到了這一點,也就沒再廢話,而是道:“以你目前的實力,再打磨一番……”
話還沒說完。
一陣蹄聲由遠至近,滴滴噠噠靠近過來。
蕭鐵衣望了過去,見是一頭高大灰驢,不禁想到了某些傳聞,眯眼道:“你這驢子,喂了多少妖物血肉?”
楚秋略有詫異,瞥了蕭鐵衣一眼。
這麼多年以來,許多人隻是驚異二驢的血氣生猛,但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道破二驢平日吃的是妖物血肉。
就連韓東流都沒有這份見識。
“喂了許多年,已經記不清了。”楚秋笑了笑。
砰!
二驢衝到楚秋麵前,一鬆口,無咎劍匣掉在地麵,震起一層浮灰。
隨後就擔憂地叫了起來。
畢竟多年以來,二驢還是頭一次見楚秋受這麼重的傷,急得上前用嘴巴拱他。
“放心,死不了。”
楚秋搓了搓它頭頂的白毛,隨後將它的大腦袋推開,抬手將無咎劍匣抓到麵前,開啟暗格,取出一顆藥丸服下。
蕭鐵衣沉默站在一旁,隻是多打量了二驢幾眼。
二驢注意到他的目光,回以智慧的眼神。
蕭鐵衣與它對視一瞬,轉而看向閉目調息的楚秋,“這天地間有生來自成的妖物,也有後天成就的妖物。你讓它吞噬妖物血肉,踏上了這條路,往後必定少不了麻煩。”
楚秋沒有睜眼,隻是哂笑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怕麻煩?”
蕭鐵衣聞言,略一沉吟,點頭說道:“也是,畢竟你自己已是麻煩纏身,再多幾件瑣事,也不值得你避讓了。”
說罷,他抬眼看向支離破碎的玉寰殿,忽然問道:“不如你留在大虞,接替我的位置,做照夜司主?”
楚秋的雙眼睜開一絲,似笑非笑道:“老蕭,我確實不怕麻煩,但也不是什麼麻煩都要接啊。
你想把爛攤子丟給我,自己學薑虓重走江湖路?”
他搖了搖頭,“想得挺美。”
蕭鐵衣瞥了楚秋一眼,淡淡道:“集兩座天下的氣數為一身,或許正是你的破局之法,不過……”
說完,他也笑了笑:“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