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那冒名靖海王的四品武夫死於一刀之下。
炎興帝默然瞬息,冷冷罵道:“廢物。”
“看來陛下的謀劃,終究還是棋差一著!”吳霄漢發出暢快大笑,那張蒼老麵容卻全無笑意,怒視炎興帝:“你這無道之君的天罰已至!”
“天罰?”
炎興帝冷睨吳霄漢,“吳卿直到此時,還當朕是‘炎興那個蠢貨?”
他親自將這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無視吳霄漢那幾欲發狂的神態,淡淡說道:“還有何後招,一並亮出來吧。”
這話一出。
吳霄漢的怒容頓時收斂。
定定望著兩腮枯瘦的側臉,嘴唇一顫,點頭說道:“也好。”
結果就在這話音剛落的同時。
天頂華光再次劇烈震顫,有一道身影躍至半空,隻手掀動天地狂瀾,直撲望台閣樓那位紅袍君王!
“來!”
肆意大笑,驚天動地!
炎興帝陡然轉身,望向那迎麵壓來的天地之氣,眼神漠然冰冷。
天地之氣儘在那一掌之下。
龐大氣勁貫穿望台,延長百丈之遠,將那道紅袍身影徹底吞沒!
吳霄漢早已趴伏在地,身後兩名侍衛被震成了漫天血霧!
他兩耳嗡鳴,幾無聽覺,卻還是抬頭看向那挺拔身姿,怒吼說道:“殺了他!”
古刀陶辯頷首說道:“吳相,此番過後,你我兩清了。”
吳霄漢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依舊吼道:“他不是炎興帝!你那一掌殺不了他!”
陶辯眯了眯眼,“他當然不是炎興帝。”
說罷,抬腳邁步,已是化成一道殘影,竟比那天地之氣更快!
氣勁前方,紅袍身影毫發無損,雙掌一翻,勁力下沉,全部旋轉收入掌中魔元。
砰!
炎興帝雙腳落地,手握魔元抬頭看去,譏諷笑道:“四品第一來刺殺朕,還算合格。”
“陛下何必還要強撐氣勢,你這逆天改命大局,怎麼少了一枚棋子?”
陶辯飄然落地,淡笑說道:“本該助你的蠻人去哪了?”
望著那枯槁鬼相的陰沉表情,陶辯提起一掌,天地之氣乖順盤旋,“你低估了簫鐵衣的本事。”
聽到簫鐵衣名字,炎興帝麵色不改,在陶辯的注視之下,向前邁步,“朕從未低估過簫鐵衣,正如從未低估過你薑虓一樣。”
“能被陛下如此看重,當真是榮幸之至。”
‘陶辯笑了笑,麵部皮肉蠕動,骨相移位,現出清俊真容。
炎興帝負手而立,“能讓四品第一甘為刺客,吳卿的手筆,也著實令朕折服。”
“可惜。”
他微微晃頭:“還不夠。”
話未說完。
就見這四麵八方,忽然湧現出一個又一個披著玄色道袍的身影。
血氣交織如網,罩向那挺立男子。
四品神通第一麵對這種場麵,輕聲發笑,不見任何動作,掌心那一股天地之氣便是驟然散開,在地麵掀動恐怖裂痕!
那些被炎興帝當作‘底牌一般的蠻人好像被颶風卷走的枯葉,幾步之遙猶如天塹!
“已經引得大離夜主以身入局,還要讓這些蠻人扮成他,陛下對於‘三絕道人還真是情有獨鐘啊。”
薑虓周身起浪,笑著模仿炎興帝的語氣:“可惜,還不夠。”
炎興帝目光一沉。
眼中仿佛迸發出凶惡焰光,點頭道:“那就讓朕來稱量你這四品第一到底有何本事,壓得住大虞槍魁!”
就在此時,炎興帝如有預兆,紅袍猛然鼓脹起來,竟是大步向著薑虓衝去!
在他身影閃爍的瞬間,一柄盤旋著黑色氣焰的飛劍從後方追來!
炎興帝口中響起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
那群蠻人竟然沒有半點猶豫,悍不畏死地衝了過去,以肉身替炎興帝阻攔。
無咎劍撕開一眾蠻人,掀起漫天血雨!
黑色氣旋餘威不減,氣機鎖定依舊鎖定著那紅袍帝王。
薑虓見狀,亦是抓住時機轟然出手!
起手便是千錘百煉的‘神通武道,身如鬼魅般迎向炎興帝,一掌印在他的心口!
砰!
炎興帝的後背拱起,如血紅袍狂舞,那枯瘦詭異的臉龐猶如死氣上臉,布滿灰氣。
但!
眼神卻是一晃未晃!
薑虓目光微變,“你……”
話還沒說完。
那一柄長劍已經來到近前,削去炎興帝的頭顱!
甚至就連薑虓都被席卷而退,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抬眼望去。
隻看到一襲染血白衣拖著一具屍體,踏步走來。
氣機輕轉,無咎劍止住勢頭,倒飛回他背後劍匣。
楚秋一手拖屍,一手握刀。
距離炎興帝還有百步之時,冷冷說道:“站起來!”
薑虓看了眼那具身首分離的屍體,正要說話。
然而楚秋已經鬆開了布滿寒霜的屍體,眉心有一道白光幾乎快要破開皮肉,‘精神秘藏仿佛被那股衝天殺意刺破,氣機外放,牽動一大片陰雲。
隨著他的腳步逼近,不斷蔓延而來。
正當皇城上方的陰雲將要蓋過華光之時。
薑虓忽然沉吟一聲,“武夫極純之血……皇室親族……妖蠻大澤……還有這天地之氣!”
他猛地看向那具屍體,“他不想改皇室的命,他想打破‘規矩!”
轟!
楚秋沒有說話,隻是揮刀一斬。
地麵頓時崩裂十丈,縱向刀芒直奔炎興帝的屍體。
隨後便已飛身上前,染血白衣獵獵作響!
一刀砍向炎興帝始終握著的那顆魔元,冷喝道:“我叫你,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