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炎興帝就以秘法驅動手中魔元。
那顆魔元霎時飛起,漂浮在他眉心前方一尺,不斷旋轉,發出刺耳嗡鳴!
整座皇城內外,瞬間應聲如浪!
無數道氣機在皇城各個角落衝天而起,相互交纏,竟牽引龐大如海的天地之氣彙於天空。
化作一片蓋頂華光,不斷向外延展!
炎興帝抬眼望向那處,輕笑道:“諸位可要看好,這就是朕的‘天地乾坤!”
運轉劍意的韓東流忽然渾身劇震。
四周無窮劍影一瞬裂散,仿佛被這天地重壓震落的一道塵埃。
他嘔出鮮血,立即回手封閉自身幾處脈門,截斷真氣流轉,目露震驚之意:“天地之氣……”
這時,顧擎濤大步上前,一掌按住了他的後背。
雄渾真氣不斷湧出,穩住韓東流的傷勢,隨即抬眼望天,沉默不語。
他自然也認得那是什麼。
但令他遲疑的是,怎會是天地之氣?
誰能撬動如此強大的天地之氣?
四品神通境,即便強如簫鐵衣那種境界,若不以命相搏,拿出赴死的覺悟,也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這是陣法!”一旁朱冕嘴角溢血,神色苦悶道:“皇城內外,已成大陣!”
五品第一與五品第三同時看向了他。
陣法之說,並非虛無縹緲。
無論韓東流還是顧擎濤,都曾親眼見過它的存在。
被朱冕一句提醒,也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韓東流抹去唇上鮮血,示意顧擎濤不必再以根基相助,沉聲說道:“大虞君王倒行逆施,吾等今日,唯有弑君。”
顧擎濤、朱冕二人也都看向了望台之上高祭魔元的紅袍帝王。
視線交觸的瞬間,卻被站在前方的‘靖海王所阻。
朱冕收回目光,輕聲道:“天地之氣就是為我們所設下的牢籠,往日合你我三人之力,或許能與神通境鬥上一鬥。
現在……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以魔元成陣?”顧擎濤看向那近乎覆蓋整座皇城的華光,隨後眼神忽地一變。
卻見那華光如同傘蓋垂下,將要封閉皇城的關鍵之時。
無窮天地之氣一瞬靜止,不再擴散蔓延,仿佛被人絆住了腳步!
炎興帝的表情凝固,目光陰沉地觀察了幾眼,終於發現了問題。
皇城內撬動的天地之氣,遠不如自己設想當中那般聲勢浩蕩。
‘魔元的數量減少了!
枯瘦鬼相仿佛突然察覺到什麼,猛地轉頭看去!
在這高聳望台之上,足夠令他俯瞰皇城中一切景物。
回頭瞬間,便看到極遠處的宮殿上方,站著一道白衣身影。
對方手中同樣握著一塊魔元。
正與他隔空相望。
“大離夜主……”
炎興帝眯了眯眼,冷聲評道:“不自量力!”
相距如此之遠,楚秋懶得凝神去聽大虞皇帝說了什麼
可他知道,對方一定破防了。
於是笑著捏碎手中魔元,朝那邊揮了揮手,隨後躍下了屋頂。
炎興帝迅速轉回目光,麵無表情地看向下方三名武評宗師。
手中魔元,被他捏得‘哢哢作響。
漠聲說道:“幾塊魔元影響不了大局,照計劃行事。”
戴著麵具的靖海王意識到情況有變,微微頷首,一步跳下望台!
轟然落地!
顧擎濤向前跨步,擋在韓東流身前,輕聲道:“江湖四品皆是有名有姓,閣下又何必非要假借他人身份?”
靖海王雙拳染血,冷聲道:“死人不必知道太多。”
說完。
他長吸一口氣,天頂華光頓時向此處傾灑而來。
無需自身撬動便能借力天地,瞬間便讓前方三人感受到了極度的危險!
沒等三人交換眼神。
靖海王已是抬起拳頭,冷冷說道:“奉上性命便是。”
隨後便是卷起漫天塵浪,直取三名江湖一流宗師!
……
楚秋飛下宮殿踏步前行,幾乎化成一道奔雷電閃。
唰!
他穿過幾座宮門,眨眼間來到內廷,卻是忽然停下腳步。
看向前方的高大驢影,沉著臉道:“吐了!”
哢嚓!
二驢置若罔聞,一口咬碎魔元,哢嚓哢嚓嚼的飛快。
長長的耳朵轉來轉去,眼神充滿智慧。
仿佛聽不懂楚秋在說什麼。
楚秋上前給了它一巴掌,“天地之氣你都敢吃?不要命了?”
挨了這一巴掌,二驢的眼神瞬間清澈,討好地蹭了蹭蹄子。
但還是沒把魔元吐出來。
“你就吃吧,我看你以後還打算吃什麼。”楚秋沒再與它計較,抬眼看向匆匆趕來的陳士,問道:“找了幾塊?”
“十塊,全都毀了。”
陳士說完,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二驢,苦笑道:“還不如樓主養的這頭驢子找得多。”
從那書庫分彆之後,
陳士就與這頭輕功絕頂,來去如風的高大驢子一同尋找魔元。
不同於自己還要費力將魔元摧毀。
這頭驢子但凡找到一個,就張嘴嚼碎一個。
數次被陳士撞見,差點沒被嚇死。
在他知道魔元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以後,很難不對這種生猛行徑有所敬畏。
生嚼蘊含‘天地之氣的玩意兒,這驢子的肉身,恐怕比五品宗師血氣更足。
“毀了這麼點魔元,還是攔不住。”楚秋看向華光蓋頂的天際,思索著道:“大虞皇帝敢放人進皇城,必定在宮內藏了數不清的魔元,靠臨時反應,破壞不了他的計劃。
眼下能拖延一時,想來也是有其他人在暗中幫手。”
陳士想起宮內的其餘宗師,緩緩點頭:“如果皇城本身就是一座陣法,感知敏銳的宗師應該能夠提前看破陰謀。”
頓了頓後,他便問道:“樓主,接下來該怎麼做?”
楚秋沒有回答,而是搓了搓二驢頭頂的白毛。
它頓時會意,四蹄一動,化成殘影離去。
皇宮裡一定有不少寶貝。
有了楚秋‘自由活動的暗示,它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內廷找找有什麼好東西。
陳士站在旁邊安靜等待,不敢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