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答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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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炁劍層層流轉,如雲漫卷,將那潘管事當場絞碎,死相無比淒慘!

這也是楚秋初次在實戰中用出‘紫炁劍,或許想起了韓東流對於他劍法的那句評價,乾脆舍了劍法之妙,純以修為壓人。

結果就是力道過於凶猛,把人給打碎了。

看向那糊了一牆的狼藉之景,楚秋輕扶麵具,目光再度一轉。

就見十幾丈外,剛剛奔向此地的拓跋誌猛地停步。

腳下踏碎了幾尺路麵,硬生生站了下來。

被前方那道目光盯住的一瞬,就令他渾身僵硬,幾乎無法動彈!

非人宗師的生死預感尤為強烈,幾乎能夠做到一定程度的‘預知。

拓跋誌在此刻看到了自己的死法!

楚秋轉過身來,抬腳邁步,“你……”

才剛吐出一個音節,隻見那麵容粗獷的拓跋誌急忙道:“我與此事無關,隻是走錯了路!”

看到糊滿牆麵的血痕,他已經猜到‘潘管事的下場,不敢多言,立即選擇服軟認慫!

楚秋一時沉默。

好在有那張‘詭異的銀色麵具蓋住了表情。

他依舊舉步走向拓跋誌,在路過他身邊之時,抬手在他肩頭一拍。

哢嚓!

拓跋誌的五官頓時皺起,身形陡然矮了一截!

竟是被這一掌拍進磚地,兩條腿深陷其中。

激蕩真氣如同將他的身軀衝刷了個遍,‘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霧。

楚秋放下手臂,越過拓跋誌,淡淡道:“我沒讓你走以前,就給我站在這兒一步也彆動。”

拓跋誌擦去嘴上血跡,‘甘之如飴地說道:“您放心,一步不動!‘西荒山民言出必踐!”

楚秋沒再理他,緩緩道:“韓東流!”

一身狼藉的韓東流跨過門檻,蒼白臉上露出笑意。

“還敢不敢快意恩仇?”楚秋問了一句。

“有何不敢?”韓東流淡然自若,頷首說道:“除非簫鐵衣親至,不論對上誰,韓某都還有一劍之力。”

“好。”楚秋向祿墨伸出了手,後者立刻將古拙刀高高捧起。

長刀飛來,楚秋漠然道:“現在開始,你就是‘劍絕了。”

聽得這話,韓東流眼眸微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無咎劍破空而來,立刻揮掌消去勁力,提劍在手,目露驚詫之意。

緊接著,便是發自內心的欣賞,輕輕撫摸劍身說道:“‘藏鋒閣神兵果然名不虛傳。”

說罷,他抬眼望向楚秋:“與誰為敵?”

楚秋手握‘古拙刀,沿著長街一路向前,緩緩道:“‘天下宗師。”

……

書會庭院深處。

裴煜背著手站在一片花樹之中,表情鎮定自若,“六名宗師合圍一人,想來是不會出什麼差池。”

說完,他看向身側的老者:“吳老前輩以為呢?”

背著兩把長兵的吳若閒平靜道:“逍遙劍韓東流為大虞五品第三,根基深厚,絕非易與之輩。哪怕你算準了他無劍在手的時候,也未必能將他拿下。”

裴煜聞言,隻是笑了笑:“如果吳老前輩也願意出手,這一局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破綻。”

吳若閒眼眸微闔,淡淡道:“靖海王府許下承諾,作為交換,老夫護你三次,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對韓東流出手。

況且,老夫榜上無名,也未必是那‘逍遙劍的對手。”

“前輩太過謙虛了。”裴煜微笑道:“‘兩儀槍的名聲,曾經也在江湖之上如雷貫耳,倘若不是‘槍魁簫鐵衣太過妖孽,您也不會退出武評榜的爭名。”

吳若閒一言不發,不再開口。

裴煜不以為意,忽然伸手折斷一條花枝,輕笑道:“不過也沒有關係,就算拿不下他逍遙劍,這一場‘宗師之鬥也已經打出了水花。”

他扯掉了一朵花瓣,捏在指間搓了搓,“如此一來,朝堂再想隔岸觀火,也就難了。”

吳若閒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做這些事,靖海王知道麼?”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裴煜淡淡道:“如今陛下篤信武道,朝綱已被吳相把持,就算江湖武魁能鬨出天大的亂子,對於朝堂而言,也形不成多大的風雨。

若要有所作為,一些臟了手的事,就必須有人去做。”

說到這裡,他卻是笑了起來,話鋒一轉:“我原本是想利用蘇宗主的獨女做些文章,可惜啊,這位‘天人之資對我沒有半點信任,不肯給我徐徐圖之的機會。

既然如此,我隻能行些險招,給這局勢再添一把火了。”

吳若閒的聲音陡然一沉:“所以你就想拉吳相下水?他為官數十年,論城府手段,都不是你能利用的,你就不怕玩火**,反害己身?”

裴煜瞥了眼吳若閒:“吳老前輩莫非與吳相沾親帶故?”

吳若閒沒有說話。

隨後微微搖頭。

“那不就是了?”裴煜漫不經心道:“如果你和吳相沒有關係,何必替他操心?正如你說的那樣,吳霄漢為官數十年,甚至能夠鬥倒莊文忠老先生,成為如今的百官之首。

以他的城府手段,我這點微末伎倆自然上不得台麵。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吳霄漢官至尚書令,就連父王都對他有所忌憚,稱他是‘無懈可擊的對手。

隻可惜,這樣無懈可擊的大虞百官之首,卻有一個擺在明麵上的弱點。”

“韓東流?”

吳若閒沉聲道:“你此番針對韓東流出手,除了平白得罪他,還能有何種好處?即便韓東流不動你,吳相若想找你清算,靖海王也無法介入。”

裴煜輕輕一歎,淡淡道:“論武,吳老前輩確實是江湖難覓的高手,但論到這世間的規矩,實在是懂得太少了。”

不等吳若閒說話,裴煜就將那半截花枝拋遠,淡聲道:“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規矩,朝堂上亦有朝堂上的規矩。

世人都說我父王武功赫赫,隻手遮天。也曾有人言吳相結黨營私,乾坤獨斷。

但歸根結底,朝堂真正的至尊位,還是屬於‘聖上啊。”

他看向似有不解的吳若閒,笑著一指自己:“隻要我沒有觸犯到‘浩蕩天威,吳相還能殺了我不成?”

吳若閒終於沉默下來。

儘管裴煜這一番話,有些‘歪門道理的意思。

可他還是無法反駁。

江湖有規矩,朝堂自然也有規則。

靖海王‘武功赫赫,乃不世重臣,身為他的兒子,裴煜生下來就已經有了一層擺脫不掉的光環。

不論他做了什麼,隻要沒有觸及底線,哪怕是對大虞尚書令的試探,一樣不會引來任何麻煩。

默然片刻後,吳若閒突然問道:“先前以‘逍遙劍,‘大光明劍示人的三絕道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昨夜在書會,一名‘三絕道人用韓東流賴以成名的招式前來刺殺裴煜,這才給了他動手的話柄。

但那件事,實在是太過拙劣,其中破綻百出,彆說是在場眾人心知肚明,就算傳到外麵去,也沒人會相信那是韓東流親自出手。

可那近乎如出一轍的武學路數,卻也是難以解釋的關鍵。

大光明劍還好說。

可逍遙劍卻是韓東流結合自身所學,近乎新創的劍法。

放眼天下,會這劍法的,應該隻有他一人。

再結合前些日子在京中掀起一陣驚天巨浪的‘三絕道人,也是同樣的手法,同樣的冒用身份。

不同的是,那兩個已經被打死的‘刀絕、‘劍絕,隻是模仿真正的三絕道人。

而昨夜現身的,卻是針對韓東流而來。

是以,吳若閒也不難猜出其中的關聯。

“那個三絕道人,確實是我的安排。”

然而令吳若閒沒有想到的是,裴煜居然笑著承認了下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吳若閒皺住了眉頭:“武道絕學,非多年浸淫,不可能做到那種程度。三絕道人的傳承暫且不提,你是如何把逍遙劍搞到手的?”

裴煜背起雙手,笑吟吟道:“既然要做大事,自然得給自己找個‘同盟才行,吳老前輩,莫要再問下去了。

現在你還不算是自己人,等再過些時日,這些問題你都能得到答案。”

見他如此賣關子,吳若閒也沒再追問。

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縱觀江湖,能夠做到這種詭異之事的,不外乎兩種人。

一種就是‘二品,乃至‘一品天人。

那種邁入‘大道至簡境界的存在,早已勘破武學精妙,諸多道理信手拈來,甚至能夠洞悉人體秘藏。

‘天境之下,一品、二品的武夫若想偷學功法,隻需看上幾眼便能逆推而出,模仿個七成相似。

但那種境界的武夫久不涉足江湖,即便真的再現,也不可能去偷人傳承。

能夠僅憑自身之力便能移山倒海的存在,已是‘近仙之人,真想攪風攪雨,又何必再費這一道力氣?

除了這種可能,就隻剩下‘魔門功法這一選項。

吳若閒深深看了裴煜一眼,直接了當道:“老夫現在不是你們的自己人,往後也不會是。

隻要靖海王府把答應老夫的事辦成,從此大路朝天,不必相見。”

裴煜朝吳若閒身後看去,凝望那兩杆以帆布裹著的長兵,輕笑道:“失了自己最趁手的兵器,這麼多年來,吳老前輩的日子應當不好過吧。

但我卻不太明白,你明明可以求靖海王府幫你將‘兩儀槍要回來,為何非得再與簫鐵衣打一場呢?”

他抬起目光,看著吳若閒的臉說道:“當年他還是五品非人境,就已經能敗儘大虞槍法宗師。

現在他成了四品神通第二,乃大虞槍法之魁,前輩莫不是以為自己真有勝算?”

“世子方才曾說,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朝堂也有朝堂的規矩。

那你現在這話,便是不懂江湖上究竟有何規矩了。”

吳若閒淡淡道:“簫鐵衣一世妖孽,確是大虞槍法之魁,但他踩著我們一輩子的名聲走了上去,我死前想與他再爭一次,他斷不會以修為壓人。”

“原來如此。”裴煜笑了笑,轉過目光,向花樹深處走去,“我雖然也練了些武道,但我不是武夫,不懂你們這些所謂的‘武夫傲骨。

在我眼中,這世上有千萬件事值得我去做,卻唯獨沒有哪一件事值得我去送死。

你的要求,靖海王府會替你辦,但我勸前輩一句,簫鐵衣並不是個純粹的武夫,他可是‘照夜司主,用你們江湖上的話來說,就是‘朝廷鷹犬呐。”

笑了笑後,裴煜穿過一片林立花樹,正待遠去之時。

卻忽然感到一陣氣浪拂麵而來。

不由微微一怔,抬眼望去,隻見一襲白衣身影站在前方。

他臉上的淡淡笑意頓時消失,立刻轉身,又看見另一個渾身染血的蒙麵身影,正在那邊與吳若閒對望。

“你接著說。”

哢嚓一聲。

楚秋將古拙刀插在地麵,輕笑道:“你的話很有道理,好聽,愛聽,多來點兒。”

裴煜聽著背後的聲音,額頭已經滲出一些汗水,但還是鎮定說道:“白衣前輩這是想要替‘逍遙劍出頭?據我所知,他與你的交情,可並不算多麼深厚。”

“誰是‘白衣前輩?”楚秋抬手敲了敲銀色麵具,“看清楚了,我是‘刀絕。”

隨後,一指以衣袍碎布遮麵的韓東流,“他是‘劍絕。”

裴煜頓時沉默下來,浮現出幾許‘荒誕難言的表情,輕聲道:“您莫非以為,這種自欺欺人的遮掩,就能躲過照夜司的耳目麼?”

楚秋沒有說話,而是舉目望向了與韓東流氣機糾纏的吳若閒,“你想護著他?”

吳若閒目不斜視,早已認出這二人的‘身份,盯著麵前的‘劍絕韓東流,緩緩說道:“靖海王府給了老夫一個承諾……”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楚秋打斷了吳若閒,隨即道:“你說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既然如此,你想挑戰‘槍魁簫鐵衣,那就登門開打。

他如果願意以武夫的身份賣你這個麵子,又何須這些彎彎繞繞。

說到底,以五品挑戰四品,還是四品武評第二,你心中早有被簫鐵衣打死的覺悟。

不過就是怕他不肯點頭,所以才要請靖海王府出來賣這個麵子。”

被楚秋說破了心中所想,吳若閒沉默不語,無話可說。

“白衣前輩,我不知您唱這一出是打算作些什麼,但有句話,晚輩可要先說清楚了,以免事後難以收場。”

見楚秋隻顧著與吳若閒說話,裴煜竟也轉過身來,平靜言道:“您今日不能殺我。”

直到此時,楚秋終於把目光望回了這位靖海王世子,“你怕我殺你?”

“怕。”

裴煜坦然說道:“世上之人,又有哪個真是不怕死的?

便是那些胸懷壯烈的傲然武夫,死到臨頭之時,不也一樣要開口求饒?”

他絲毫不羞於低頭服軟,神色雖然鎮定,但那略顯蒼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底氣。

終究是個少年人,再怎麼非凡的出身,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楚秋勾動手指,古拙刀飄離地麵,來到了他的手中,“怕死還敢以五品宗師為棋,勾結魔門中人?”

這話一出,與韓東流相互‘製衡的吳若閒望了過來,神色微動。

韓東流則是笑了一聲,無咎劍被他倒握在背後,“吳前輩,千萬彆動,我這最後一劍,未必拿得住火候。”

吳若閒麵沉如水,看著他輕聲說道:“韓東流,你早已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有些事情,是該好好想清楚了再說。”

韓東流下意識想要開口,不過馬上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劍絕,摸了摸遮蓋麵容的破布,淡淡道:“前輩認錯了,在下是‘三絕道人。”

吳若閒:“……”

他搖了搖頭,沒再與韓東流浪費口舌,伸手抽出背後兩杆長兵,勁力一催,帆布瞬時脫落。

露出兩杆長約八尺的短槍。

韓東流目光一掃,將‘無咎劍落到身側,“前輩可要當心,你這仿造的兩儀槍,未必能擋‘名劍鋒芒。”

“無妨,兵器之利也是本事。”

吳若閒輕輕頷首,“你身上有傷,壓著點打?”

“不必,倘若輸了,那就是我技不如人。”

韓東流也是一笑。

話音落地。

兩道身影幾乎同時消失。

一時間,花庭之中火光爆閃,氣勁還未散開,已有淩厲勁風席卷八方!

見那邊打了起來,楚秋也向裴煜走了過去。

這位靖海王世子終於麵色驚變,忍不住後退一步:“前輩,說到底你我並未結下梁子,不必非要見個生死。

若您真想殺我,一刀斬來我斷無生路,也不必等到此刻。”

他語氣誠懇道:“如果還能談,您儘管開出條件,隻要靖海王府做得到,一切都好商量。”

“我好像也並沒說過要殺你。”

楚秋用刀身拍了拍裴煜的臉,淡淡道:“我不管是你老子自己想要造反,還是你望父成龍,想混個太子來當,總之這件事,已經落到了你的頭上。”

裴煜張了張嘴,沒等說話,就被古拙刀壓住臉頰。

那冰冷的觸感令他動都不敢動。

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生死恐怖,兩腳沒有發軟,已經算是他苦苦支撐的結果。

他澀聲道:“前輩想要什麼?”

“叫人來吧。”

“什麼?”裴煜一愣。

叫人?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如此不管不顧地衝進書會花庭,趁著隻有一位宗師在旁保護,隨時能取走自己小命的機會。

這位‘白衣無名,竟然想讓自己叫人?

“把你扯著靖海王府這塊大旗拉攏的宗師叫來。”楚秋旋轉刀柄,在他臉上留了條血痕,“既然你喜歡躲在背後玩手段,今天我就教你一個道理。”

裴煜的眼神微閃,“前輩想教我什麼?”

話剛說完,就被刀鋒逼得不得不抬起下巴,躲避鋒芒。

楚秋用刀尖抵住了他的喉嚨,“沒有本事支撐的陰謀,就隻是個笑話。”

裴煜的目光陰沉一瞬,卻很快就恢複如常。

卻不知那瞬間的神態轉變,根本瞞不過楚秋的雙眼。

楚秋笑了一聲,收回長刀:“叫人吧。”

“既然如此,那就如您所願。”裴煜露出鄭重表情,忽然拍了拍巴掌,遠處頓時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伺候在花庭的下人渾身顫抖,強忍恐懼地跑了過來。

裴煜連一個目光懶得望過去,依舊盯著楚秋,緩緩道:“通知那幾位宗師,就說……”

他頓了頓,繼而沉聲道:“就說,刀絕來了。”

……

前後不過盞茶工夫。

書會之中接連傳出的震天巨響,便是令得來往路人大驚失色。

沒過多久。

一群身著黑衣,氣勢洶湧的武夫將這裡團團圍住,並且趕走了長街上的‘閒雜人等。

見到照夜司這幫‘活閻王,自然沒人敢逗留在原地。

又是半截香的時間過去,書會院裡的聲音漸漸停歇,偶有聲響傳出,卻也沒那麼激烈了。

便在此時,一眾照夜司武夫忽然抬頭望去,看向那幾道闊步趕來的身影。

眾人正想行禮,領頭的唐謹擺了擺手,看向上頭已經被震歪的牌匾,側過臉說道:“你們在這守著,我進去探探。”

跟隨而來的兩名五品宗師亦是點頭。

唐謹扶正腰刀,邁步向前走去。

沒走兩步,就聽到書會內中再度傳出巨響!

就連外麵的街上亦有震顫之感。

唐謹臉色微變,瞬間提縱身法衝入其中。

幾步後便是高高躍起,飛過遊廊,看向那座已是滿目瘡痍的‘花庭,但見立在正中那道白衣身影,唐謹心頭頓時一凜,立即落了下來,隔著幾步拱手道:“謝……”

他剛一開口。

就見那人轉過頭,露出一張裂開半塊的銀色麵具。

後麵的話憋在胸口,思慮再三,隻能無奈道:“‘刀絕宗師,又見麵了。”

楚秋沒有理他,轉過頭去,看向已經全然嚇傻了的裴煜,抬腳踢開一個已經昏死過去的宗師。

名字好像叫‘陳士,他不記得了。

更遠處,‘儒生朱冕被韓東流扶著,不斷調轉氣息,表情極為苦澀。

而吳若閒則早已跪倒在一旁,隻能用斷裂的槍身撐著身軀,免於倒地昏死的結果。

楚秋目光掃過四周,最後抬腳邁過了‘不老翁徐鶴的身體。

緊接著,他突然伸出左手向旁邊按了過去。

一把劍仿佛正正好好‘撞在了他的掌心。

柳刃心不知何時出現,嘴角還掛著血痕,一劍遞出,周身湧現出弧形氣流,咬牙笑道:“閣下真是好手段!”

語氣興奮,好似打得極為儘興,對這一身傷勢全不在乎!

楚秋餘光瞥她一眼,真氣瞬間翻湧而出,揮手打斷那一柄長劍!

勁力橫卷,當場將那名叫柳刃心的女子宗師打成淩空旋落的葉片!

當她重重砸在地麵的瞬間,終是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直到最後一人倒下,楚秋麵前再無阻礙,舉步走向裴煜。

看著那道不斷逼近過來的身影,裴煜渾身顫抖,驚駭莫名。

直到二人近在咫尺,裴煜牙關瘋狂打顫,竟是連抬頭都不敢。

楚秋卻是伸出手掌拍了拍他的臉,“就隻有這些?”

裴煜不敢抬眼看這位‘白衣無名,隻得將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唐謹。

唐謹被他這雙眼一望,驚訝發現這位靖海王世子已是被嚇哭了。

他雖然也有些震撼於現場的慘烈,卻還是不得已地拱手苦笑,緩和著語氣說道:“閣下能否移步聊上兩句?就當是……看在從前交情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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