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道花火升空之時。
原本那些準備睡下的鳶門弟子早已聽到動靜,朝著曲遊方的院中趕去。
不過就在半路之時,就聽到一聲爆響!
近在眼前的院牆轟然破開。
一個身影如同滾地葫蘆般滾了出來,披頭散發,渾身儘是血汙。
“淩師兄?”
有人認出了這狀若瘋魔的家夥,語氣還有些不可置信。
但淩絕卻是咳出一口帶著內臟碎片的血水,雙眼發紅,朝著他們怒吼道:“都給我滾開!”
眾多鳶門弟子頓時被他的模樣給嚇住。
此刻的淩絕,臉上布滿灰塵與鮮血混合的汙泥,不見平日裡的淩厲氣度,僅剩下如同嗜血野獸般的瘋狂!
不過,也有人反應機敏,立刻指著淩絕道:“就是他襲擊曲師叔!”
唰唰唰!
話音未落,眾多弟子頓時拔劍以待,將淩絕圍在當鄭
淩絕眼中的瘋狂之意絲毫不減。
擦去嘴角的血水,一步跨出,身形暴起,直接掐住了麵前那名弟子的脖子。
哢嚓一聲,擰斷對方的頸骨,順手奪了那柄長劍!
淩絕丟掉那具屍體,無視了其餘弟子驚恐的眼神,快步衝回院內,厲聲道:“師叔,是時候上路了!”
曲遊方站在原地,嘴角也流下一絲血水。
身上的繃帶更是早已被血浸透。
但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變化,看向淩絕手中的長劍道:“你的劍法賦很差,向來都是同輩墊底的那一個。對上我也敢提劍,看來你真的已經無計可施了。”
淩絕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麵部皮膚之下,竟有血管般的黑氣在蠕動著。
“受死!”
他瘋狂衝向曲遊方,手中長劍瞬間擊出數道寒芒。
曲遊方不閃不躲,並攏二指,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當啷一聲!
那長劍當場被他敲成碎片!
隨後曲遊方一指點在了淩絕的眉心,轟的一聲巨響!
淩絕腳下的地麵瞬間崩開,渾身如同被重山壓住,骨骼傳來‘咯咯’震響,卻是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隻見曲遊方的指尖,縈繞著一團氤氳青光,含而不發,抵住淩絕的眉心處,冷冷道:“可還有遺言?”
淩絕似乎被這句話喚回了理智。
瞪著驚恐的雙眼望向曲遊方,“師叔,不要,不要殺我!”
“我知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您饒我一命,弟子自願回門中領罰,永不踏出鳶門半步!”
“求您放過我!”
他的五官幾乎擠作一團,涕淚橫流,發出聲嘶力竭的哀嚎!
曲遊方動作微頓,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
淩絕到底是鳶門的精銳弟子,如今不到三十歲,就已是七品武夫,未來大有可為。
隻因被極樂樓所控製,自己就要在這裡殺了他……
想到此處,曲遊方的確下不了這個狠心。
儘管先前淩絕想要殺了自己,但若能夠解開極樂樓的手段,再讓他回到門中好好領罰……
曲遊方念頭一轉,輕聲歎道:“你……”
話還沒完。
就見淩絕的表情忽然一厲,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衝破了曲遊方的真氣封鎖,一步衝了過去。
“一起死吧!”
他滿麵猙獰,在距離曲遊方半步之時,臉上的黑色線條不斷鼓脹,變成一個又一個氣球般的血泡。
曲遊方神情微變,指尖真氣爆發,當場貫穿淩絕的頭顱!
而在下一刻。
淩絕便炸碎成漫血霧,劈頭蓋臉地淋在曲遊方身上。
院之中,如同下了一場血雨,殘肢斷臂飛灑在四周!
曲遊方站在原地,被血染透的臉上已無任何表情,眼中卻是壓抑著怒火。
“極樂樓……”
他念出這三個字,複而閉上雙眼,直接向後栽倒。
就在這時。
那些弟子也衝入院中,“師叔!”
眾人急忙過去扶起曲遊方,發現他雙目緊閉,氣息更是弱到極點,如同陷入假死狀態。
頓時就慌張起來。
顧不得周圍滿地的鮮血,他們連忙想要將曲遊方抬進屋內。
“彆動他!”
突然間。
一個聲音打斷了這些弟子的動作。
隻見盧季大步走來,身後還跟著洪雲濤,以及臉色蒼白的邵正。
邵正看到幾乎鋪滿了院子的血肉,表情一怔:“淩師弟……”
盧季卻沒有理會他,走到那群弟子旁邊,沉聲道:“離遠一點。”
可那些弟子誰都沒動,用警惕的目光盯著盧季。
生怕他在這時對曲遊方動手。
“這些血肉中可能有毒。”盧季見狀,冷冷道:“想死的就繼續待著吧。”
這話一出。
眾多鳶門弟子才是慌張起身。
邵正的鼻子微動,聞到這院中果然有一股不正常的甜膩香氣,忍不住道:“盧掌櫃,這……這毒是從何而來?曲師叔他……還有救嗎?”
盧季沒有回答這句話。
隻是翻出一顆藥丸,直接塞進曲遊方的嘴裡,確定他咽了下去,方才道:“死不了,前輩早就料到這一步了。”
邵正臉色一變:“謝宗師可有什麼安排?”
今夜出了這麼大的事。
那位本該住在大宅中的‘謝宗師’卻沒有現身。
先前焦急之時,邵正沒有留意到這一細節。此刻想想,好像的確有些古怪。
盧季卻仿佛看破了他的想法,直接道:“彆用你那點兒心思去揣測前輩的用意,我剛剛喂下的那顆藥就是前輩所賜,他如果想要害死曲宗師,根本無需用這種手段。”
邵正仍是不解道:“可那位謝宗師……為何不出手呢?”
盧季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應該問問自己,一個七品武夫,怎麼能在你們這群鳶門弟子手中刺殺曲宗師!”
這句話,當場把邵正問得啞口無言。
盧季卻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依舊冷聲道:“你們是一幫草包,果然沒錯。這麼多人護著曲宗師,還要他親自拖著傷軀出手,這也就罷了,你竟還打算讓另一位宗師徹夜守在這兒?你不如問問自己,鳶門養著你們究竟有什麼用?”
完,盧季無視了臉色難看的一眾鳶門弟子,給洪雲濤使了個眼色,轉身就走。
洪雲濤倒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笑嗬嗬道:“幾位還是先將曲宗師送去歇著吧。”
他看了眼已經徹底毀掉的屋子,“我再安排一間房。”
……
同一時間。
平山城數十裡外。
一座鎮上的客棧當鄭
柳妍妍毫不理會堂間那些望向自己的炙熱目光,舉止落落大方地倒了一杯酒,隨後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從懷裡取出一張絹布。
翻開一看,那其中隻有指甲蓋大的肉塊,正在不斷變得萎頓乾枯,失去了全部活性。
而她隻是笑了笑,“看來起到了作用,那家夥比想象中更能乾呀。”
柳妍妍隨手將已經徹底風乾化的肉塊丟棄,喃喃道:“下一步,就是……”
話還沒完。
她的瞳仁微縮,注視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前方的身影,臉色瞬間變白。
“下一步是什麼?”
楚秋坐在柳妍妍對麵,伸手拿過她的酒杯,笑著道:“我很感興趣,姑娘不妨與我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