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露出傾聽的神態,這讓餘景很是滿意。
他端起酒杯,賣足了關子後,方才緩緩道:“這極樂宴,其實就是極樂樓籠絡峙州大人物的一場交易。”
這話一出。
幾名富貴外顯的年輕人便有些失望。
其中一人不禁道:“我還當極樂樓又搞出了什麼新樂子,籠絡峙州大人物的交易?他們不是一直在做嗎?”
極樂樓能在峙州紮根,自然做到了上下打點清楚。
除了鳶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之外,無論朝堂還是江湖,兩方勢力都被極樂樓籠絡得七七八八。
甚至連那開遍峙州各個郡城的極樂擂,背後都有許多大人物的牽扯。
每月要分潤的銀子,更是遠超在場幾位富少的全部身家。
籠絡人心,打點關係,是極樂樓一直都在做的事。
這確實算不上什麼稀罕消息。
楚秋卻是眯了眯眼道:“交易的內容呢?”
“能邀請峙州所有大人物參與的交易,應該不是場麵。”
“謝兄果然是個妙人。”
餘景微微一笑後道:“極樂宴在峙州鬨得沸沸揚揚,自然不會是什麼場麵。這交易的內容,更是大有法。”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吐出一口酒氣,慢悠悠道:“這次極樂樓搞出來的宴會,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錢貨交易,關鍵就在於這‘極樂’二字!”
幾人一聽,神情微動。
起初嗬斥書生王衡的年輕壤:“照這麼,是跟極樂擂差不多?大家都能找到樂子的地方?”
極樂樓之所以會在峙州發展起來,不單是他們拉攏了朝堂與江湖的各方勢力。
更在於‘極樂樓’是上到達官顯貴,下到平頭百姓尋歡作樂的最佳去處。
畢竟大虞興起這股奢靡娛樂之風已有數十年,尋常樂子,早就撩撥不動大虞饒神經。
極樂樓的出現,更像是應運而生。
“極樂擂算個什麼樂子?”餘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語氣輕蔑道:“百般花樣搬上擂台,起初還算新鮮,我卻早就看膩了。”
“畢竟餘少的眼界比我們更高。”
書生王衡總算找到機會輕輕送上一記馬屁。
他也算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此時還沒忘了自己這幾日收了楚秋多少好處,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往回引:“那餘少覺得這極樂宴的‘極樂’二字,又該作何解釋?”
“你啊,雖然頗有才氣,腦子也靈,但出身寒微便是最大的短板。”
餘景瞥了王衡一眼,開口就是貶損,絲毫不在乎王衡有些尷尬的表情,淡淡道:“極樂何解?至極之樂,不為外壤也!這極樂宴所交易的,便是至極之樂!”
“至極之樂?”
“這……”
“極樂樓好大的口氣啊。”
幾人或是真心,又或是捧場地感慨起來。
唯獨楚秋麵不改色,卻有些思考之意。
餘景對這位出手闊綽的‘謝公子’也很是關注,見他一臉沉思,便是笑道:“謝兄可是不太理解?”
“實話實,的確如此。”楚秋回過神來,笑了一聲:“謝某地方出身,雖有家財,卻無見識,對這至極之樂還真不太理解。”
“餘兄口中不屑一鼓極樂擂,已經令謝某大開眼界,但這極樂宴的至極之樂,謝某絞儘腦汁也想不出半點輪廓。”
楚秋‘苦笑’一聲,搖頭自嘲道:“實在是見識太少啊。”
餘景微微一笑,自得道:“這不怪謝兄,殊不知多少大虞之人對這極樂宴的交易也一頭霧水,我們峙州能夠吃上這頭一口,多少算得上運氣使然。”
他緩緩道:“各人對於極樂的理解大有不同,官員沉迷權勢,升官便是極樂。商人喜歡錢財,那萬貫家財便是極樂。武夫醉心武道,精妙絕學,實力進境,同樣也是極樂。”
罷,露出一個‘懂得都懂’的笑容,“愚兄是個庸人,對這些極樂不太感興趣,卻知道另一種極樂。”
楚秋看了他一眼,“願聞其詳。”
“謝兄可聽過極樂樓‘聖女’?”
“這倒是未曾聽過。”楚秋笑道:“極樂樓聖女,也代表著一種極樂?”
不等餘景回答,一個微胖的年輕人便是笑道:“謝兄,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要裝呢?”
他擠眉弄眼道:“歡愉之樂,可不就是世間極樂之一?”
楚秋並未理他,而是道:“難不成那聖女也是交易內容之一?”
餘景答非所問道:“極樂樓在峙州發展多年,先後培養了四位聖女,謝兄可知,除了現今這位,前三位的去處?”
楚秋微微搖頭。
餘景也沒賣關子,“第一位聖女被大虞首富‘祝財神’以八百萬兩銀子作聘,明媒正娶帶回了家中,如今可是‘祝家商號’的女主人。”
隨即他豎起第二個手指,“第二位聖女,嫁給了大虞‘兵聖’,成為了玄機門的門主夫人,兵聖風龍羽用兩把‘藏鋒閣’絕世神兵為聘,一刀一劍,分彆取名‘百年’,‘癡守’,以證情深。”
“這第三位就更是了不得。”
餘景肅聲道:“她在兩年前入了宮中,如今已是陛下最寵愛的貴妃。”
楚秋聞言,眉頭微動,隨後輕笑道:“商賈,江湖,廟堂,皆算得上是絕頂啊。”
餘景也不知為何有些得意,點頭道:“能將這三位都迷得神魂顛倒,可見極樂樓聖女是何等仙姿啊。”
“所以有無數人都想看看,這第四位聖女到底會花落誰家。”
他搖頭晃腦道:“這次極樂宴,便能決定第四位聖女的‘歸屬’!”
話音未落。
不遠處便傳來一個軟糯嗓音,嬌滴滴道:“餘少可真是好雅興,今日飲酒作樂,還不忘編排我那幾位姐姐呀。”
這個聲音一響起。
餘景便‘騰’的起身,大喜道:“三姑娘來了?”
隻見露台屏風後,一個藍裙女子踩著輕快的步伐,笑意盈盈,緩緩走了過來。
她目光一掃,便將席間幾人打量個遍,最終看向餘景,緩步走近,伸出柔嫩的手指在餘景下巴處一撓,略有些嗔怪道:“餘少對我那幾位姐姐的事跡如數家珍,卻是已經把我忘了呀。”
這一言一行,差點把餘景的魂都給勾走。
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