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報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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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州境內。

楚秋騎著二驢,嘚嘚噠噠走在官道上。

他手中捧著寫滿注釋的皮紙,看得昏昏欲睡。

但玉青君跟陳新年送來的這份岐龍山秘寶確有不俗之處。

離彆當晚,謝秀謄抄時也免不了一陣感歎。

且不《後靈修法》的真實內容是何等精妙,光是為其注解的那名武夫,恐怕也不會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

其中部分理解,暗合當今武道至理,哪怕排除《靈修法》的注解部分,光是筆跡主人自身對於武道的部分描述已經價值難估。

謝秀斷言,此人必是上三品境的高手。

離開豐州這段路途,楚秋便騎在二驢身上,風餐露宿,偶爾鑽研這皮紙上的內容。

“我已至五品宗師境,領悟了非人練法,比起十幾年前,武道理解早已更上層樓。這其中關於武道的部分,倒是不難領會真意,但問題就出在玉青君評價為‘狗屁不通’的內容上。”

楚秋合疊皮紙,輕輕撫摸二驢的毛發,“《靈修法》不同於內練真氣,外練氣血的路數,這東西涉及到的,是精神領域。”

“許多詞語晦澀難懂,想來是原主人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有胡編亂造的成分,但究其根本,講的還是‘精神力量’。”

這條官道上人煙罕至,楚秋一番自言自語,除了二驢,倒也無人欣賞。

二驢嚼動著嘴巴,時而發出吹響下唇的聲音,兩隻耳朵轉來轉去,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楚秋回過神來,一巴掌掃過它頭頂白毛,“學了個逍遙遊,尾巴就翹到上去了?若不是為了幫你這蠢貨找到延壽之法,你當我願意研究這狗屁岐龍山秘寶?”

二驢步調加快,竟是想把楚秋甩下身去。

楚秋被它氣笑了,乾脆盤膝坐在驢背上,氣定神閒道:“正好,讓我見識見識你的逍遙遊。”

話音未落。

二驢撒開蹄子狂奔,化成一抹灰線,在官道上絕塵而去。

眨眼工夫,便已奔出了半裡地。

沿著官道越是向前,人影便越是多了起來。

許多運貨的行商車隊順著四通八達的官道押車,還有三五成群,縱馬而行的路人。

二驢蹄下無情,將這些人紛紛甩在身後。

不少人連影子都沒看清,隻覺身邊滾過勁風,一抹灰影就已經消失在儘頭。

什麼東西!?

一些迷信的行商揉了揉眼,還以為是大白撞了鬼。

除了商人,還有身騎高頭駿馬的行客,眼力過饒隱約瞧見是頭驢子縱過,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人不信邪,狠狠一踢馬腹,加快速度想要追上去。

最終卻隻能絕望地看著那頭灰驢越跑越遠,直到身影都消失不見。

“見鬼了,一頭驢子能跑那麼快?”

“會不會是妖物?”

“我看那驢背上好像有個人影……”

“難道是妖蠻?這也太囂張了吧!”

“妖物入境,大虞要完啊!”

對於官道上奔行而過的驢子,親曆者眾紛紜,越傳越離譜。

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不短的時間內,這條官道上都會贏驢妖奔馳’的傳繼續流傳下去。

……

奔行大半個時辰後,二驢也有些口乾舌燥,回頭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楚秋。

楚秋盤膝安坐在它背上,全當沒看到它的求助。

二驢喘著粗氣,竟還吐出舌頭,滿臉討好之意。

“倒黴德校”

楚秋罵了一聲,從腰間解下水囊,一把塞進二驢嘴裡。

二驢咬住水囊,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此時。

前方隱約浮現了一座城頭。

楚秋抬起眼皮看了看,拍打二驢的脖子,“繞路。”

他沒有進城的打算。

這一路跨過幾座大城,除了歇腳補充水源,買點乾糧外,楚秋和二驢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嚴格來,他是在躲麻煩。

每次落腳。

背後都有個身影像是鬼魂般遙遙跟著。

楚秋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更不準備和對方交流。

如今滿打滿算,已有十幾日的路程。

既然對方想跟著,那就跟著吧。

二驢仿佛會意,轉道而行,卻又放緩了腳步。

這刻意而為的動作,讓楚秋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多什麼,開始閉目養神。

下了官道。

很快來到一條黃泥土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楚秋睜開雙眼,前方站著個風塵仆仆的身影。

身上黑衣不知多久沒洗,腳下的官靴也早已磨爛,卷在頸間的灰色麻布遮住半張臉,隻有一雙明亮眸子暴露在外。

看身形,這應當是個女子。

她腰間佩刀,身姿挺拔,哪怕日夜兼程,沾了一身泥灰,也有幾分氣度。

二驢踏了踏蹄子,逐漸停了下來。

女子看向端坐的楚秋,扶正腰間刀身,拱手行禮:“祿墨見過夜主。”

楚秋幽幽一歎,“好歹是個宗師,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又是何苦呢。”

祿墨伸手扯下蒙麵的圍巾,露出那張還算乾淨的臉。“屬下此次前來,隻有三句話要稟告夜主,完就走。”

聽到這話,楚秋麵無表情,盯著她良久。

最後,微微頷首:“。”

祿墨叉著手,目光垂下,姿態恭敬:“陛下有令,請夜主回朝,穩定大局。”

“不去。”楚秋當即給出回答。

祿墨對此似乎並不意外,而她本人對於新皇的命令,顯然也有些敷衍。

她接著道:“監察司如今處處受到陛下猜疑,明司有兩人已經離開,加入‘護國司’,其中一人手中掌握了大量監察司機密。若他一心反叛,可能會將這份機密送與護國司,當作加官進爵的籌碼。”

“這件事,交給黃江去辦,弄死他便是。”

楚秋完,目光忽然一凝,上下打量她:“你與黃江已經和他動過手了。”

祿墨沒有回答,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

“看你這個樣子,結果我也不必問,肯定失手了。”

楚秋擺了擺手:“讓他再活幾,我來想辦法。”

“第三句呢?”

“這一句,與國師和義父有關。”

祿墨的語氣第一次有了波動,模仿著林聽白的語氣,“國師:既然夜主已經邁入宗師境界,那就儘快替方獨舟報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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