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秋真的無恙。
陳新年長出一口氣，笑著道：“您忘了我是江湖幫派出身，官府對我來那就是賊窩。”
“什麼話都敢，不要命了？”
楚秋搖了搖頭，隨即邁進內屋。
接過陳新年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簡單扼要地將事情了。
抱著長刀的燕北皺眉思索片刻，忍不住道：“這件事有些蹊蹺，妖蠻侵擾邊城，那是邊軍的事，就算如今朝中動蕩，也不會影響到邊軍。
餘州城距離邊城足有一百多裡，若連餘州都動了起來，那就隻能明……”
她到這，忽然閉嘴不了。
楚秋放下茶杯，替她完後半句：“明邊關情況不樂觀，妖蠻隨時會殺進大離境內。”
“啊！？”
荀初靈滿麵震驚：“邊城破了，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這隻是一個猜測。”燕北輕聲道：“餘州城地勢特殊，算是前往大離腹背的入口，光是城防軍就有幾萬人，更不要當地世家豪族豢養的私兵，加起來根本不輸邊城守軍。即便邊城真的被破，也不至於是死定了。”
陳新年也點頭道：“餘州境內也有一些江湖門派，高手眾多，如果妖蠻真的殺進來，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二人這一番分析。
倒是讓荀初靈冷靜下來。
她畢竟隻是尋常百姓出身，見識沒有燕北跟陳新年那麼多。
遇見大事，難免亂了方寸。
“總之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妖蠻侵擾邊城，州府也該找世家和江湖門派議事。”
燕北一臉沉思，“為什麼要找武館呢？”
她十分在意這一點。
內城外城加起來的武館，大大幾十家，能湊出千八百的人手已經很不錯了。
這點人數除非全是入品武者，否則根本就難當大用。
“不必多心。”楚秋道：“咱們隻是暫住，又不是安家，如果真有什麼問題，大不了輕裝上陣，直接跑路。”
燕北聞言，深以為然地點零頭。
雖然她很喜歡現在這種安寧的日子。
但若真的有什麼危險，直接跑路才是最好的選擇。
荀初靈皺著臉道：“我家在餘州城，爹娘也都在餘州城，我跑不了啊。”
楚秋笑道：“隻要人還在，家就還在，大不了帶著你家人一起跑。”
荀初靈有些心神不寧，沒待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也許她將楚秋的提議聽進去了。
準備回去勸家人收拾細軟。
至於陳新年。
他們滄浪幫離著餘州城幾百裡地。
幫中還有不少好手。
他爹更是七品境界。
這事兒輪不到他來操心。
三人湊在一起簡單聊了聊，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實在不行就拎包走人。
反正楚秋從來都沒打算在餘州城長住。
畢竟，燕北背後的麻煩還沒找上門呢。
……
自官府議事後，又是兩個月過去。
妖蠻侵擾邊關的消息早已瞞不住了。
餘州城內往來的行商走販幾乎不見蹤影，百姓一開始還算樂觀。
直到十幾前，內城外城被徹底隔絕。
外城的居民變得人心惶惶，各種法都冒了出來。
有人，妖蠻已經殺到境內，隨時要血洗餘州。
也有人，大離現在沒有皇帝，氣數已儘，各州府都要割據一方封城稱王。
當然，最多的法就是內城那些大老爺準備賣了外城。
把他們送給妖蠻，讓那些怪物吃飽喝足，妖蠻自然就不會再對內城出手。
這個法，結合著內城封閉隔絕，不讓外城人進入的情況來看，幾乎令外城百姓深信不疑。
於是乎。
每一都有外城居民跑到內城牆頭潑糞，朝高大城牆上的守軍丟爛菜葉子，臭雞蛋。
但這些抗議根本沒有用。
內城把門一關，自給自足，完全不管外麵鬨成什麼樣。
今日淩晨，許多百姓聚集起來，準備放火去燒了城門。
終於引得守軍出手。
當場砍死砍傷幾十人，殺得城門口血流成河。
還有些被守軍抓獲，就地斬首。
砍了一地的腦袋。
荀初靈她爹本來也混在其中，逃跑時被官兵打斷了一條腿。
若非荀初靈及時出手救下老荀，她爹這條命怕是要丟了。
她一口氣殺了十多個城防官兵，來去如風。
連一位九品境界的隊正出手阻攔，都被她抹了脖子。
荀初靈也因此被官府通緝，文書貼滿城牆。
武館內屋。
“賞銀七百兩，你的腦袋可太值錢了。”
楚秋一抖手裡的通緝文書，嘖嘖有聲道：“很多年前，九品武評榜上的高手也才值五百兩銀子，難道現在通貨膨脹了？”
“館主，這事兒你也有責任。”荀初靈坐在角落，任憑燕北給自己上藥，臉疼的煞白：“你又沒告訴過我……我現在這麼厲害啊！”
她當時看到自己親爹被人打斷了腿，腦子一熱，拔劍就衝。
結果一劍一個，殺了好多官兵。
連隊正都被她宰了。
可她呢？
隻是胳膊上被砍了一刀，還是冷靜以後有些慌了神，被偷襲砍到的。
基本可以是無傷通關。
“彆得了便宜還賣乖。”楚秋搖了搖頭，道：“我早就過，不要讓你爹去摻和那些事。”
荀初靈不服道：“我爹沒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和世家豪族一起躲進內城，連外城守軍都被調走了，擺明是不打算管咱們的死活。”
“那又如何？”
楚秋卷起通緝文書，在她腦袋上一砸：“妖蠻又沒來，住在外城和住在內城有什麼區彆？放火去燒城門，真當城防是死人？”
荀初靈正待話。
燕北的手勁卻重了幾分，疼得她齜牙咧嘴，連連告饒。
給她包紮完畢，燕北收拾著那些藥粉和棉帶，輕聲道：“等妖蠻真的殺到餘州，那就遲了。”
楚秋一臉無奈道：“你跟著起什麼哄？”
燕北搖搖頭，道：“邊城十有**是沒守住，內城的動靜很不尋常，外城百姓雖然有些過激，但他們猜得沒錯，這座外城很可能就是犧牲品。”
“妖蠻嗜血，無有不食。就算是人，也可以是他們的口糧食物。”
她端著托盤，沉聲道：“隻有賣了外城百姓，妖蠻才有理由放過那些內城的大人物，不是麼？”
完，她看向楚秋。
楚秋眯著眼，什麼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