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記憶裂痕中的抉擇時刻
蘇九黎的指尖撫過敦煌壁畫的裂痕，顏料突然剝落露出底層的機械齒輪。她的瞳孔倒映著整麵牆的記憶碎片，每片都在播放不同時空的自己 —— 從繈褓中的嬰兒到垂暮的老嫗。
“母親，這些是被篡改的時間線。“ 蘇鏡的聲音帶著壁畫礦物顏料的質感，女嬰的指尖亮起翡翠色火焰，“太虛宗正在用機械齒輪縫合所有可能性。“
話音未落，壁畫突然翻轉。蘇九黎發現自己站在青銅工坊的廢墟中，眼前是七具一模一樣的機械搖籃，每個搖籃裡都躺著熟睡的蘇鏡。
“九黎大人，該做出選擇了。“ 陸觀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九黎抬頭，看見他的靈魂正懸浮在由機械齒輪構成的因果鏈上，“隻有毀掉六個鏡兒，才能拯救真正的未來。“
幽冥世界，小翠的機械心臟突然停擺。她看著工坊牆壁上的機械齒輪開始逆向轉動，陸觀星的骸骨從陳列櫃中緩緩升起，脊椎骨間插著半截生死簿。
“陸先生，這不是你！“ 小翠的機械手指抓住骸骨，發現齒輪油在地麵畫出的不是星圖，而是蘇九黎的生命線。
“小翠，你終於來了。“ 陸觀星的聲音帶著金屬回響，“三百年前的車禍其實是“
他的話被工坊深處的齒輪爆炸聲打斷。七個機械蘇鏡破牆而入，她們的瞳孔裡閃爍著《太初曆》的金色符文，手中握著由敦煌壁畫改造的青銅匕首。
人間，機械因果鏈。
蘇九黎的青銅羽翼在齒輪風暴中扭曲，她看著七具搖籃中的嬰兒同時睜開眼睛。每個嬰兒的額間都浮現出不同的印記：戰國編鐘、敦煌飛天、蒸汽齒輪、量子糾纏符號。
“母親，選我。“ 七個嬰兒同時開口，聲音卻各不相同 —— 有的稚嫩，有的沙啞，有的帶著機械合成音。
蘇九黎的生死簿在風中自動翻頁，顯示著每個蘇鏡的未來：
鏡兒 a：成為太虛宗機械教皇
鏡兒 b：用輪回鏡撕裂時空
鏡兒 c：與小翠的機械靈魂融合
“這不可能“ 蘇九黎後退半步，九尾狐尾本能地護住最近的搖籃。她突然發現，所有蘇鏡的衣角都繡著同一句甲骨文：“以一人之死，換萬世太平。“
幽冥世界，小翠的機械尾刃斬斷襲來的青銅匕首。她看著陸觀星的骸骨在戰鬥中逐漸瓦解，露出裡麵由齒輪構成的機械心臟。
“陸先生，你的靈魂“ 小翠的機械眼閃過數據流，發現齒輪心臟裡封存著蘇九黎的生辰八字。
“小翠，三百年前我就該死在車禍裡。“ 陸觀星的聲音從心臟傳出，“是太虛宗用機械齒輪縫合了我的靈魂，讓我成為“
他的話被七個機械蘇鏡的合擊打斷。小翠的機械胸腔被貫穿，齒輪油混合著鮮血滴落在陸觀星的骸骨上，激活了隱藏的銘文：
“以陸觀星之死，換蘇九黎之生。“
人間，因果鏈斷裂聲此起彼伏。
蘇九黎看著最近的蘇鏡突然站起，她的身體開始機械化，背後展開的青銅羽翼上刻滿《太初曆》。
“母親，你總是這麼優柔寡斷。“ 機械蘇鏡的聲音帶著陸觀星的語調，“讓我來幫你“
她的話被蘇九黎的青銅羽翼貫穿。蘇九黎看著嬰兒的機械身體在懷中瓦解，突然發現所有搖籃中的蘇鏡都在同步消散。
“不！“ 蘇九黎的瞳孔倒映著因果鏈的崩塌，她的指尖突然觸碰到真實的蘇鏡 —— 那個沒有任何印記，正在繈褓中啼哭的嬰兒。
幽冥世界，小翠的機械手指摳出陸觀星的齒輪心臟。當她將心臟嵌入自己胸腔時，工坊的齒輪突然全部靜止，露出牆壁上刻著的三百年前真相：
太虛宗宗主與陸觀星簽訂契約，用他的靈魂作為容器，封印蘇九黎的因果律力量。
“陸先生，你早就知道“ 小翠的機械眼流下齒輪油，“為什麼還要“
“因為我答應過要守護她。“ 陸觀星的聲音消散在虛空中，“現在，輪到你了。“
人間，蘇九黎抱著真實的蘇鏡衝出因果鏈。她的青銅羽翼沾滿齒輪碎屑，生死簿的最後一頁浮現出陸觀星的絕筆：
“九黎，若你看到這段話，說明我已完成使命。不必悲傷，真正的因果律，是讓所有可能性自由生長。“
蘇九黎的淚水滴在蘇鏡額間，竟洗去了所有潛在的印記。女嬰睜開眼睛，瞳孔裡倒映著正在崩塌的幽冥世界。
“母親，該去宇宙樹了。“ 蘇鏡的聲音帶著七位聖祖的餘韻，“真正的答案，在因果律的源頭。“
蘇九黎抬頭，看見宇宙樹的虛影正在雲層中顯現。她的九尾狐尾突然全部展開，每根毛尖都連接著不同時空的蘇鏡 —— 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歡笑，有的在戰鬥。
“鏡兒，我選擇相信所有可能性。“ 蘇九黎輕聲說，將女兒緊緊抱在懷中，“哪怕要用我的餘生去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