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萱一身疲憊又難過的回到了賢王府裡。
剛一進前廳,就看到了黑著一張臉的賢王。
現在她一看到賢王,整個人隻會覺得害怕。
全然不若前幾年時,見到這個男人時那般的心頭小鹿亂撞了。
為什麼?
為什麼要等到她大錯鑄成,放棄了那麼好的紀淮。
才讓她發現賢王的真麵目?
如果她能在當年死遁之前,就知道賢王今天與她會如此兩看相厭。
她就不會選擇死掉“紀夫人”這個身份。
而是果斷舍棄掉“賢王側妃”這個身份。
元錦萱心中後悔。
“父王!”
莊夢凡的哭聲響起。
讓元錦萱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至少有莊夢凡在,莊雲翔不會把她打的那麼狠。
元錦萱低著頭,當真宛若一個最低等的侍妾那般。
安靜無聲的伺在一堆丫頭後頭。
莊雲翔和莊夢凡這對父女,都沒拿正眼看元錦萱。
莊夢凡一進前廳,就淚眼朦朧的跪下。
看到這個將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父親,莊夢凡的第一反應,還是撲過去想要尋求父王的幫助
“父王,那個黑玉赫是個什麼東西,他居然敢嫌棄女兒。”
“父王,您命令他娶了女兒吧”
“混賬東西!”賢王一巴掌打在莊夢凡的臉上。
他原本俊朗的臉上,現在一片鐵青顏色,
“你是嫌本王最近還不夠出風頭?”
皇帝雖然老了,但是這老東西年紀越大,越不好糊弄。
原本莊雲翔的一切動作,都掩藏在水麵之下,老皇帝每天有那麼多事要忙。
他注意不到莊雲翔的野心。
可是最近不一樣了。
元錦萱和莊夢凡的種種動作,雖然都是內宅女人們之間的事兒。
可樁樁件件都能讓帝都城裡的人,討論上很多很多天。
不光她們倆成了被議論的漩渦中心。
莊雲翔也被人拿出來多次議論。
議論著,議論著,這些碎嘴子就容易討論出點兒彆的東西。
他就好像被脫光了渾身衣服,光天化日的,拉到了日光下暴曬。
所有的人都盯著他。
尤其是上頭的那位。
莊雲翔疲於應對,既要證明自己全然無辜,又要好好兒的將自己的私兵藏好。
他是一點兒動作都不敢有。
生怕多年籌謀,被毀於一旦。
莊夢凡被打了一巴掌,嘴角滲血,哭哭啼啼的又重新爬回來跪好,
“可是父王,女兒實在不想嫁給聞夜鬆,他一個不學無術的殘疾,根本就配不上女兒啊。”
元錦萱躲在丫頭們身後,冷眼看著自己生下的這個好女兒。
廢物,就連紀長安的男人都搶不過來。
果真是個廢物。
莊雲翔一腳踹開莊夢凡,
“陛下賜婚,你不嫁也得嫁,休要多言,本王還有事。”
他起身,滿身心都是煩躁的離開。
留下莊夢凡跪在地上,哭的極為淒慘。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元錦萱才靠近了莊夢凡。
“你不想嫁給聞夜鬆,其實也有個好辦法。”
莊夢凡睜著婆娑淚眼,雙手抱著膝蓋,抬眸看向元錦萱,
“什麼辦法?”
“你現在都自身難保,還能如何幫我?”
元錦萱靠近了莊夢凡的耳朵,悄聲說了幾句。
莊夢凡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元錦萱,
“真的要這麼做?”
見元錦萱又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莊夢凡才遲疑的點點頭。
好吧,隻要能擺脫了聞夜鬆,她現在什麼都願意去做。
而元錦萱卻是歪了歪嘴角。
正好,她還不知道找誰,才能幫她見到紀淮呢。
這個傻女兒就送上了門來。
兩母女對著耳朵說的那幾句悄悄話。
房梁上纏著的小蛇沒有聽到。
一個時辰之後,花斑跪在大小姐的麵前請罪,
“那條小蛇修為太低,也是第一次被送入大戶人家乾這種勾當,嚇都嚇傻了。”
“大小姐恕罪。”
紀長安應了一聲,站在她的屋子外間,吩咐花斑,
“看緊了這幾個人,一旦有任何動向,立即來報。”
又略沉聲,“那個王嬤嬤不要再留,送到深山裡去燒炭。”
留著這麼個人,當初就是為了引出元錦萱做後手。
現在元錦萱在王嬤嬤這裡折騰不出什麼來,漸漸的也不會再來找王嬤嬤了。
這人留著再沒什麼用。
還不如發揮一點餘熱,到深山裡燒炭,還能替紀長安賺一點。
黃衣管著深山裡頭的那群人。
當即便出門子,提了王嬤嬤的後衣領,丟到了去深山裡的馬車上。
深山附近的那幾座村莊子裡,村民全都搞上了養雞副業。
雞生出來的所有雞蛋,都被紀家大小姐給收購了。
他們也間或承擔一些,給深山裡頭的那群苦力們提供醫藥的服務。
大小姐吩咐了,這些苦力們隻要乾不死,就得不停的給她乾活。
除非病了才能進村子就醫。
否則不能休息。
苦力們晚上睡的是山洞,吃的是山裡的野貨,身上穿的是樹皮。
總之,主打一個荒野求生。
就王嬤嬤這麼大的年紀,可能也就在山裡待個兩三季的樣子。
就得油儘燈枯的死在裡頭。
無所謂,紀長安將他們這群苦力送入深山。
就沒指望他們能活著走出深山。
看著花斑離開,紀長安轉身,摸了摸腰上的黑蛇。
又瞧了瞧天上飄落的大雪。
這個時辰,也不知道夫君在外頭當值,冷不冷?
“夫君如今人在哪兒了?可要我替你送些熱湯去?”
纏在她身上的蛇軀動了動,鱗片擦動的細碎聲響起。
黑玉赫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惱怒,
“剛要回來,被聞炎峰這個狗東西攔住了。”
紀長安一頓,解開腰身上纏著的黑蛇,攏住它的蛇尾那部分。
仿佛想讓自己這本就不高的體熱,暖一暖冰涼的黑蛇。
“聞炎峰最近為何總是找你?”
她已經不記得幾次了,自從上回,她拒絕了聞炎峰入贅紀家了之後。
聞炎峰便轉變了策略,每當黑玉赫下值要回家。
他就出現了。
還要同黑玉赫去喝酒,談心,暢聊人生。
黑玉赫臭著一張俊美的臉,屢次拒絕。
但聞炎峰好像突然看了上他似的,第二日還來邀。
黑玉赫不去,他就原地站著,同黑玉赫聊人生
黑蛇的三角形蛇腦袋,從紀長安的背後升上來。
吐著血紅色的蛇信子。
蛇頭充滿了依戀的蹭著寶寶白嫩的臉頰。
這臉蛋兒可真嫩啊。
比起聞炎峰那張醜臉,可不知讓蛇眷念多少倍。
“煩死為夫,趕緊把青衣給他。”
“他在耽誤為夫回家玩寶寶的時間。”